《青涩岁月》纳兰玉容

5、第4章、世外桃源

　　吃完饭，稍事休息，简邦超打开电脑，说要听卓然唱歌。
　　卓然是一个非常喜欢唱歌的人，高兴了唱，不高兴也唱。动情起来，常常把自己唱的热泪盈眶。现在没了刚进餐厅的那份不自在，卓然放开了手脚，打算一展歌喉，过把唱歌的瘾。
　　尽管很喜欢唱歌，很喜欢音乐艺术，但是为了省钱，卓然的应酬很少，一般很少跟朋友、同事出去玩，有时候单位里有聚餐，她也借口有事都推掉，更不去看演唱，大剧院经常有她喜欢的音乐家、歌唱演员的演唱会，比如马友友、齐秦等，还有她喜欢的芭蕾舞演出，很想去，但是几百元一张的票，消费不起。
　　回到家以后，几乎所有业余时间都用来读书了，说得好听点，那叫志趣高雅，说得不好听点，那叫无可奈何，不然的话，怎么打发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呢。
　　一边读书，一边在网上听歌，时间长了，倒是歪打正着，培养出了对文学的爱好，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挂在网上写点小诗、杂文什么的，还落了个才女的美誉，卓然就差写个纸条，把才女贴到头顶上了，跟谁都炫耀“俺是才女”，唉！卓然想:只有这一点可以自欺欺人、聊以□□的骄傲，当然，也知道在别人心目中，所谓的才女有多么的可笑和穷酸，这年头，才女算个啥呀？但是，俺敝帚自珍，咋咋的？
　　总归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里，对卓然来说，才女是一条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不管怎么说，凭此小小的自信建立起来的小小自尊，她就敢在别人面前理直气壮的清高、矜持，特别是在简邦超这种所谓的大款面前，人格上就可以有恃无恐的高贵，你看不惯俺，你看着俺就来气，那是你咎由自取，没钱就不能趾高气扬的活着了吗？岂有此理！
　　“扯远了”，卓然想，今天难得不让俺花钱霸着一个话筒，当然要唱到嗓子哑了。
　　想都没想，她就唱了一首最近比较喜欢听的王菲的歌《彼岸花》：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我站在海角天涯
　　听见土壤萌芽
　　……
　　她唱得很投入、很享受，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用右脚打着拍子，几处较难的地方，比如“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她都处理的都不错，自我感觉很流畅。
　　唱完后，简邦超鼓起掌来：“没想到卓然的歌唱得这么专业，可以跟王菲媲美了。我也喜欢王菲的歌，她唱歌总是漫不经心的，像是还没有睡醒，有一种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魅力。”可能因为今天心情比较放松，简邦超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烟斗，把香烟放在里面，老人精的样子，让卓然觉得很滑稽很可笑。
　　“该你唱了。”卓然把话筒递给他。
　　“我从来不唱歌。喜欢听你唱，还唱什么，我给你找。”简邦超把烟斗叼在嘴上，起身给卓然选歌。
　　“那就找一个英语歌吧，我心永恒。”
　　在他翻找歌的时候，不知是哪首歌的画面上出现了一个驼背的老头，正蹒跚的行走在大街上，瘦瘦的，个头很高，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很凄凉、很孤独、很落寞的样子，这情景让卓然一下子遥想到，几十年以后的简邦超会是这样子吗？
　　那时候的卓然又是什么样？一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步履蹒跚……卓然酸楚的想到：我和他那时候会在哪里？见面时会是什么情景？
　　简邦超说：唱吧，找到了。
　　卓然还沉浸在那种辛酸的况味里，动情地唱了起来：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sthe distance
　　And space sbetween us
　　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
　　……
　　这次简邦超没鼓掌，沉思了半天问道：“卓然谈恋爱了吗？”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呀？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卓然话筒都没舍得放下。
　　简邦超笑了：“随便问问，觉得你唱得很有感觉。如果不是热恋中的人，或者有过恋爱经历的人可能不会唱得这么动人。”
　　“哪跟哪呀？谁会喜欢我？”一提到恋爱，卓然这样没真正恋爱过的小嫩鸟还有些羞涩。
　　简邦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莫名其妙地说：“没人喜欢就好。”
　　卓然愣了愣，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简邦超看了看腕表，“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回来后好好休息休息，你该累了，坐了一夜的车。”
　　卓然多少有些不情愿，感觉这个人很不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才唱了两首歌，还没尽兴呢，他就要走人，嗯，是一个很主观的人，别人得按照他的意志行事。
　　但是没办法，客随主便，到了人家地头上了，不好依着自己的性子，依着卓然的心性，能唱一下午才过瘾。
　　出了餐厅的门，一群人又过来了，簇拥着把他们送出去，服务生把车开过来，有人关切地问：“老板，自己驾车吗？”
　　简邦超说：“没关系，我开的很慢。”
　　车子上路以后，简邦超对卓然说：“宝西的历史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跟杭州西湖一样，也叫西湖。”
　　卓然打断他说：“我听说过，宝西西湖现在叫西界河，古代的时侯叫西湖。”
　　“嗯，前两年又改为宝西西湖了。其实我们国家古代历史上西湖共有36个，几乎遍布全国各地，宝西西湖是其中之一。这里山清水秀，风水很好，历史上很多著名诗人都曾经在这里吟诗作画。”简邦超介绍说。
　　“36个？这么多啊，第一次听说，你打算带我去宝西的西湖玩？”卓然来了兴致，刚才那点小小的不痛快，立马烟消云散。
　　“是啊，想带你看看我的作业。”简邦超说着，以手示意卓然把安全带系好。
　　“你的作业？什么作业？”卓然系好安全带，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到那里你就知道了。”简邦超指挥着卓然，把座椅推拉一下，调整到她坐着最舒服的状态。
　　“哈，还卖个关子。我猜猜哈……”，联想到大半天以来，他总是给她看他的生意——商住楼、超市、步行街等等，卓然想，他所谓的作业，八九不离十，可能还是他开发的房地产。
　　“你在西湖景点建了大酒店？”简邦超摇了摇头。
　　“度假村？”简邦超还是那副德行，笑而不答。
　　“不猜了！老实告诉我，为什么带我看你的作业？”卓然直接问道。
　　“为了显摆。”简邦超开玩笑似的说。
　　“你这大款有必要跟我这穷人显摆吗？显摆总得有个理由吧？”
　　“在你面前我自卑。”
　　卓然“哇”的一声喷出笑来，觉得简邦超太可爱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年头俺们穷人穷的就剩自尊了，莫非有钱人开始富的自卑起来、低人一等起来？天方夜谭啊！简邦超开的是国际玩笑，历史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一去不复返，简邦超再主动的努力自卑，历史的车轮都不会倒转了，因为人们已经铁了心把金钱看的高于一切。
　　“你觉悟太高了，像你这么主动自觉、心甘情愿自卑的有钱人，当今社会还真是少找。”卓然调侃道。
　　简邦超嘟囔了一句：“乖乖！”嘴巴一瘪，嘿嘿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对自己说：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