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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4章、网开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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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掀开被子,闷着头翻身下床、穿鞋子。简邦超从背后拦腰抱住她,说:“你今天情绪不对,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放开我。”卓然用力去掰他的手,很讨厌被他这么虚情假意的抱着,愤恨的想:你还想欺骗我的感情到什么时候?
“你今天不告诉我,我就不放手。说,怎么了,为什么生气?”简邦超坚持着。
她不再挣扎,但是很冷淡的任由他抱着,就那样僵立着。
看她不理他,简邦超弯下腰来,在卓然的鬓边轻吻了一下:“我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在乎你。我想我已经开始爱上了你,你不开心,我心里很难受,你知道吗?”
卓然心说:少跟我花言巧语,收起你这一套鬼把戏拿去骗美琪吧,我卓然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见她仍然不为所动,简邦超她我横着抱起来,后退了几步,退到沙发上坐下来,把她搂在他怀里。卓然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由他摆布,就是铁青着脸不说话。
“说话呀?别急我好吗?求你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又得罪了你?”简邦超低三下气地问道。
卓然有一肚子委屈,就是不能开口,她一开口说话,那强忍着的泪水就要泛滥。
“到底怎么了?该不是听到了我跟候得志说的话了吧?”想到这,简邦超脸色一变,把她从怀里抱起,放到沙发上,起身到洗手间去了。
卓然撩起衣襟,擦了把从眼角溢出的泪水,低头系好运动鞋鞋带儿:我已经没必要在宝西再多耽搁半分钟时间,我也不需要他再送我,我自己坐车回天宝去,我们之间可以彻底结束了。
她用手梳理了一下长发,把衣服拉拉好,把裤子往上提了提,确信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往外走。
拉开暗室的门,刚走到简邦超那宽大的办公室门口,简邦超就从暗室里追了出来。
“然然,你就这样走了,不是等于往我心里插刀子吗?”简邦超从后面抓起她的胳膊,卓然用力的甩了甩没甩掉,就倔强的站立原地不动,连头都不回。
简邦超生气了,猛然手上加力,一下子把她拽进了怀里:“什么都不说,也不打个招呼就往外跑?你要到哪里去?你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啊?怎么这样子不讲道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啊。我就这样子死掉了,也是个屈死的鬼啊。”
卓然两手用力一推,挣脱他,忍不住对他大吼大叫道:“不用你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从此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简邦超二话不说,抓住她的双肩,使劲往密室里拖。卓然被他倒拖着一溜跟头儿回到了密室里。他把门关上,一直拖着她走到床前,把她摔在席梦思上。
“我今天要好好跟你请教一下,我怎么才能做到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已经把我害的神魂颠倒,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你倒好,从此以后跟我没任何关系了?”简邦超两眼发红,是真的生气了。
“你少跟我说的天花乱坠!把你这一套鬼把戏用在美琦身上去吧!”卓然从席梦思上跃起来,对着他的脸吼道。
“来劲了是吧?”简邦超说完,抓住她挣扎着的两手,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地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用他的嘴巴强行吻住卓然的嘴。卓然使出吃奶的劲挣扎着,直到被他堵得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瘫软在床上,他才松开嘴巴,抬起头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是不是继续打算从此以后跟我没任何关系?小丫头,信不信,我今天吻死你,再跟你同归于尽!”说着话嘴巴又猛然压了过来,她把头歪向一边,厌恶的把脸埋在床上。
他把她的两手压在两人身体中间,腾出右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过来,面对着他。卓然瞪了他一眼,把眼睛闭上不看他。
简邦超用手轻轻的把卓然脸上的乱发理好,把他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喃喃的说:“你这个小妖精,你让我怎么办啊?”他呼出的气流热热的吹在她脸颊上,卓然把脸抬起来,恶狠狠的在他脸上往左往右使劲蹭蹭发痒的脸。
“哈哈哈哈。”简邦超由怒转笑。
“然然,告诉我,你究竟是误打误碰胡乱猜测的,还是真的会看相,居然把候得志看得这么入木三分?候得志的事,我没跟第二个人说过,今天你要是不提起来,我就打算让它烂在肚子里了。”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简邦超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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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得志是简邦超老妈的远房亲戚,是三干人,三干是个穷困县,在大山深处的侯家也不例外,穷得丁当响。
侯得志来投奔简邦超时,穿的裤子补丁摞补丁,裤腿很短,吊在腿上,露出半截小腿。他对简邦超说,随便给他点事情做做,都比他在山里打牛腿强。
简邦超看这个人挺厚道的,眼皮子又活,就把他留在了身边。那时候,他老婆杨彩脸子都泛土色,头发焦黄。可能与长期营养不良有关,据说怀孕几次都没保住,都是自然流产。
这个人很勤奋、很用心,除了一些专业性很强的业务,他没法一时半时的学会,很快就对公司的运作了然于心。简邦超也需要一个能替他打内守摊儿的人,好腾出时间跑外交,打通各方面关系,为生意铺路,拉新项目。
侯得志知道简邦超很信任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办,一来二去的,他在公司里成了一人之下,几百人之上的地头蛇。后来很多事情连跟简邦超汇报一下都不汇报,自己就处理了。
跟他关系走的近的,好处少不了。看不惯他的人,就给人家穿小鞋,甚至把人家撵走。搞得不少人私下里对他很有意见,说他有功高盖主的倾向。
有一次,他跟一帮手下喝酒,可能喝的高了些,被别人几句马屁拍得,他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大言不惭地说‘这个公司,离了简邦超照样运转,离了我候得志,一天都不行。’
别人三番五次的跟简邦超说起他的事,他都没认真去追究,因为他是个认真干活的人,对公司的感情一点不比简邦超少,无人可以替代他,简邦超这时候也少不了他,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
后来,他胆子越来越大了,他在外面私自成立了一家小贸易公司,专门经营洋酒。他偷偷摸摸刻印了一枚跟简氏集团公司一样的公章,打着简氏公司的旗号跟别人生意往来。这一切他做得非常隐蔽,简邦超始终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简氏公司接到一张法院传票,对方告他们公司没按合同办事,说收了他们二十万元的货款,却没有及时发货。
简邦超托人到银行里去查他们来往资金的帐号,结果查到了一个叫侯得意的人,他是这个帐号的主人,而这个人是候得志的堂弟。简邦超的手下还查出,侯得志近年来跟这个堂弟来往密切。简邦超都问到了他身上,候得志还跟他赖账说,他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简邦超对他说:你真的与这事无关的话,我就让公安机关介入了。
他这才跟简邦超说了实话,原来他一直私下里拿简氏的钱跟别人做生意。两个月前,他堂弟收到这笔钱后,一个人卷着这二十万跑掉了。
别看他平时在公司里人五人六的,碰到这样的事,他也没辙,只有采取死活不认帐的方法。简邦超让他查明他表弟的去向,就在那一年的年前,他们两个找到了新疆伊犁。
因为都是亲戚,简邦超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就没带人过去。没想到他堂弟当时找了五六个新疆人对付简邦超,三句话不说,就大打出手。简邦超一个人跟他们五六个人斗,候得志一看那架势,当时就吓得晕了。
眼看着几个人不是简邦超的对手,有个新疆人拔出了匕首,候得意吓得赶紧喊住手,才阻止了一场流血事件。
念他关键的时候没有对简邦超痛下杀手,简邦超对他说:只要他到法院承认是他在背后做了手脚,替他们公司挽回这次恶劣影响,他就不会起诉他。
两个月的时间,他把那笔钱挥霍掉十来万,还剩下□□万,简邦超也没过分追究,他自己拿出了十几万替他还清了债。对方追回了钱,撤了诉。
摆平了这件事,候得志也没脸继续留在简氏公司了,就回到了老家三干开了一个小杂货店。
半年以后,他又回来找简邦超,跟他说:“我现在深刻认识到,如果老板不给我机会,我狗屁都不是,只能是在山里打牛腿的料”。他原本就不笨,悟性很高,就是孤陋寡闻、鼠目寸光,缺少文化修养,一旦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把持不住自己了。这次事件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痛的教训。
多年混迹在生意场上,简邦超说他比谁闻到的血腥味都多。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昨天晚上你还是一个众星捧月似的人物,可以说一夜之间你可以穷的穿不起裤子,连亲娘老子见了你都躲着走。
整天被人在屁股后面围追堵截着要债,弄得妻离子散的也不乏其人。当然了,跳楼的、上吊的、杀人抢劫的,都屡见不鲜。
钱至高无上了,人至贱无比了。简邦超说,一个社会,当钱的地位凌驾到人之上了,人活的还会有乐趣吗?
在生意场上混,大家都不容易,从简邦超的立场上来说,做什么事都要网开一面,不能赶尽杀绝,要给人重新开始的机会。并不是咱钱多的就没地方花了,好歹咱眼下算是混出来的人了,钱多点咱是半斤,钱少点咱是八两,什么是多、什么是少?如果整天掉在钱儿里跳不出来,六亲都不认识,只认钱了,那咱真是像人家说的穷的只剩钱了。
简邦超后来又让候得志回到公司上班,还是像以前一样信任他。今天看到的侯得志,倒是一个真实的他。不能说对简邦超是死心塌地,倒也没有再起过二心。
卓然一直冷着脸闷声不响地听着简邦超的故事,直到他讲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手都麻了。
“你说完了没有?”卓然没好气的问他。
“说完了,干嘛?”简邦超好奇地问道。
“说完了,可不可以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胳膊都被你压麻了!”卓然狠狠的扭动了一下身体。
“乖乖,对不起,我忘记了。”简邦超很自责的赶紧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