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运动员》橘子粥

9、再见，妈妈

　　初云和杨志赶到医院，杨志不发一言，带着初云上了七楼，初云肯定，是自己的家人出事了，是爸爸，还是妈妈，她心乱如麻。电梯越是向上走，初云越是不安。她想快点知道是谁，但又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出了电梯，初云才发现，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初云脑子里嗡的一声，手脚冰凉，腿一软，就瘫软到地上。
　　“阿初！！”姑姑早已看到初云，冲过来就把她抱住。“阿初，阿初！！”
　　初云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姑姑的手，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姑姑手上，“是，是谁？”
　　姑姑也落下泪来，不忍心的别过头去。
　　“阿初！”是张老爷子，“过来”
　　初云抬头看去，爸爸和爷爷也在。那病房里的，就是妈妈了。
　　初云越加觉得头晕目眩，自己才离开家一个星期，妈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几乎是被姑姑和姑父拖到爷爷面前。
　　“爷爷，妈妈怎么了？”初云呜呜哭出声来。
　　“唉，你妈妈和你爸爸出了车祸，她刚刚做完手术，但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爷爷又安慰几句，初云回复过来，才发现爸爸的额头也包扎着。
　　爸爸妈妈去哪里，怎么妈妈会受这么重的伤？
　　初云看向爸爸，张一东却无法与女对视，他的错误造成今天的悲剧，实在无法面对女儿的目光。
　　初云疑惑不已，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一个声音，“谁是李嫣的家属？”
　　张一东迅速抬起头来，初云不解，谁是李嫣？
　　张一东已经站起来，“是我，她怎么了？”
　　初云惊呆了，他们家什么时候有了叫李嫣的亲戚，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爸爸怎么会这么紧张？
　　“她醒了，说要见家属。请跟我来。”
　　张一东拔腿就要跟上。
　　张老爷子怒喝一声：“张一东！”
　　爷爷虽然对家里人都要求严格，再怎么生气都不会直接呵斥谁，这样不顾场合的直呼小辈的名字。
　　张一东顿住脚，他犹豫片刻，没有回头看任何人，他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爸爸。”
　　马上跟上护士的脚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
　　张老爷子一屁股做在椅子上，呼呼直喘气，“气死我了，气了我了！”
　　“李嫣是谁？爸爸怎么那么紧张？他怎么了？”
　　初云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这个李嫣到底是谁，居然能让爸爸顶撞爷爷。
　　张老爷子看着身边的初云，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等你爸爸回来再说。”
　　初云心里疑惑不已，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妈妈受伤了，生死不明，而爸爸，也要离开她了。那种感觉慢慢把她包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初云缩在医院的椅子上，头靠着爷爷的肩膀，她抓着爷爷的手，她要溺水了，这是她最后一块浮木。
　　张一东去了大约20分钟。
　　他回到重症监护室门外，初云没有抬头看他。她轻轻问道：“那个人是谁？居然让你这么紧张她？妈妈怎么会出车祸？“
　　张一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嗫嚅道:“她，她。”
　　张老爷子冷笑一声，“怎么，你有胆子做，怎么没有胆子再女儿面前承认？”
　　初云心中的猜测被证实，果然是爸爸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
　　张老爷子继续说道：“张一东，初云已经大了，现在躺在医院的是他妈妈，有些事情她应该知道，你不想我这个做爷爷的，和阿南这个做姑姑的跟阿初说你这个爸爸的丑事把！”
　　张一东沉默许久，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张一东和刘曼的婚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两人是经过相亲认识的，觉得合适，就结婚了，结婚后，刘曼温柔贤淑，张一东慢慢也爱上刘曼，刘曼生了初云，张一东也很高兴，但随着初云的长大，两个人的感情也慢慢变淡，日子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
　　而且张一东还有一个心结，就是他想要一个儿子，他们兄妹四个，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儿子。虽然他是老师，但这样的想法也时时困扰着他。刘曼是少数民族，可以生二胎，他也曾经和刘曼提过再生一个。但刘曼拒绝了。
　　张一东去年年带了一个高二开始的复读班，复读班上有一个女学生，已经20岁，她曾经复读过一年高三，还是落榜，决定从高二再复读两年。这个女学生就是李嫣。
　　李嫣学习很刻苦，平时成绩也不差，但每逢考试都紧张，考不出好成绩，越是这样，就越加害怕考试，张一东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渐渐的两个人的感情就有些变味。终于在某个夜晚，张一东在李嫣的出租屋，做下了对不起刘曼的事来。
　　事发过后，张一东很是后悔，提出与李嫣断绝往来，他是老师，要是闹出和女学生有龌龊，那这一辈子就毁了。
　　李嫣一口答应，她虽然爱慕张自己的老师，但自己复读，就是要考上好的大学，不能让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前途。
　　感情的事情总是复杂的，得不到的时候，你只是在心里惦记着，等你的到了一次，让你再放弃就很难。张一东每天看着李嫣，本就不十分坚定的心又动摇了，两人又迅速鬼混在一起。
　　高考结束之后，李嫣发现自己怀孕了，张一东非常高兴，答应李嫣要和刘曼离婚娶她。
　　但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李嫣再次落榜，她很惶恐，自己复读3年，现在已经21岁，最终还是没能考上大学，现在又怀着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办，而张一东所谓的娶她，也迟迟不见结果。
　　眼看孩子越来越大，她实在等不及，把刘曼约到了城郊的一家茶楼，决定和她摊牌。

　　她却没有想到刘曼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刘曼推说要见老同学，让张一东陪她去，张一东不疑有诈，跟着刘曼去了茶楼，李嫣看到张一东陪着刘曼来，还以为张一东后悔了，没等大家开口就破口大骂，把她和张一东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刘曼冷笑：“张一东，你是什么货色，你的这些破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能耐呢，我早他妈就不想和你过了，今天我也不是要来控诉你们两个不道德的，我懒得说，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狗男女，你们不要脸，要做贱人我不拦着，可是在我女儿离开昆明之前，都他妈给老娘闷着。谁要是抖落出去，我跟谁急！”
　　张一东先是被小情人的大骂骂昏了脑袋，又被老婆的一番震的大脑一片空白，老婆知道了，那不会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吧！
　　李嫣早就被刘曼的一句狗男女吓呆了，做了张一东的小情人，她觉得自己年轻貌美，和张一东又是真爱，张一东也多次说自己不爱刘曼了，真爱是无罪的，怎么会是狗男女呢。刘曼是老师，她再学校的时候对她很尊敬，所以对她多少还有些害怕。
　　刘曼说着一口干了桌上的的茶，砰的把茶杯撂在桌上。哼笑一声；“走啊，怎么，还等着我结账啊！”
　　李嫣的嚣张气焰已经被刘曼三两句话熄灭了，赶忙灰溜溜的出了包间，结了帐。
　　等出了茶楼才发现，这个点压根达不到车，张一东陪着笑脸，想送送李嫣，刘曼想着，反正自己早就决定要离婚了，让她一个孕妇在烈日底下打车，怎么也说不过去。
　　李嫣如愿上了车，张一东被妻子的大方搞得心神不宁，这不是一个抓到老公外遇的妻子的正常反应啊。
　　可见男人就是犯贱。
　　张一东一路忐忑，开车也不是很稳当，他在想刘曼这么大度，不会是外面也有人了吧！
　　正想着却听到刘曼大声叫他：“张一东！！”
　　张一东回过神来，对面的一张大卡车已经飞驰而来，避是避不开了，他想到后座的李嫣和肚子里的孩子，连向左边打了几把方向盘。

　　砰的一声，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