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运动员》橘子粥

17、暖冬

　　受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北京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初云裹着大衣，匆匆赶向姜涛的工作室。
　　她将买好的早点放进休息间保温，开始收拾屋子。不多久，工作室其他同事陆续来到。
　　今天工作室召开年前的最后一次会，商议下年的工作计划，以及新进一部剧的试音工作安排。
　　刘玉杰窜进工作室，一边搓手一边问初云，“有早点吗？”
　　“在休息室。”
　　刘玉杰直接杀进休息室，拿了买好的早点开吃，尝了一口就大叫：“张初云，这不是你做的啊？”
　　“对啊，起早了，没时间做。”初云现在添置了很多厨具，经常做一些好吃的带来工作室，刘玉杰更是享受良多，三天两头叫初云做东西吃。
　　刘玉杰拿着包子坐到张初云旁边，开始抗议“初云啊，你已经好久没有做菜给师兄吃了，你不能这样对师兄啊，改天师兄给你介绍个帅哥啊。”
　　张初云奉送一颗大白眼，“你吃的还不够吗？还有，不要再提你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事，这件事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就开始说了，可是男朋友在哪里？”
　　刘玉杰三两口解决了包子，擦了擦嘴巴，又喝了水，才开口“我哪里是不介绍给你，我经常带男孩子给你认识啊，可是你眼睛里压根就没有他们啊。”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带男孩子给我认识？”
　　刘玉杰晕倒，他靠在沙发上哀嚎，“我的天哪！张初云，你怎么这么迟钝？”
　　他开始掰起指头开始数，“那次去唱歌，我带了个大四的学长，带眼镜的那个？记得吧？”
　　“记得啊，后来他追小刘你不知道么？”
　　小刘当晚也在，是一位萌妹纸。
　　“呃”刘玉杰又说，“那上次运动会那个跳高的呢？”
　　“那个蔡非吗？你介绍他给我认识吗？你们明明跟我在一起三分钟都没有就走了啊。”
　　“那上次我带去你家吃饭的那位呢？”
　　“上次你带了男生去？？”
　　上次带来吃饭的那个男的，娘够了好不好。
　　刘玉杰扑街。
　　初云大笑，姜涛也到了，他笑道：“初云还年轻，不用急，你把老师的事情都做了，老师怎么混？”
　　刘玉杰摸摸脑瓜子，接过姜涛手里的大包，初云已经给姜涛到了一杯热水。
　　姜涛看着两位学生为自己忙碌，颇感欣慰。他喝了一口热水，放出一个大炸弹。
　　“阿杰，你明天来我们家吃饭，我有一位忘年交来吃饭，他有一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们见一见。阿初，明天早上你来家里，陪你们师母去买菜。”
　　刘玉杰惊呆了，老师这是，要他去相亲？！
　　“呃，老师，这个，呃。”他想要拒绝，天哪，相亲，这也太恐怖了，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初云，初云对他做了个鬼脸，这件事情，她喜闻乐见。

　　第二天初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师母告诉她，那个忘年交不仅有个女儿，还有一个学生。男学生。
　　初云提着菜篮子，紧跟在师母身后，悄咪咪给陈文锦和姜寄寓发了个短信，“今天老师让我来相亲，救命。”
　　陈文锦的短信很快就回过来，“喜闻乐见。”
　　这就是昨天嘲笑刘玉杰的下场啊。
　　姜寄寓的短信倒是没有回过来，初云一边和师母买菜，一边琢磨着要怎样才能逃跑。
　　买了菜回家，初云和师母就开始收拾菜，看着时间慢慢要到了，还是没有找到借口离开，她有些心不在焉了。
　　“初云姐姐，电话。”老师的儿子，11岁的小豆丁举着手机出现在厨房门口。
　　初云正在切菜，她伸过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姜寄寓。
　　初云眼珠一转，对小豆丁说，姐姐现在手不方便，你帮我开免提。
　　“喂”
　　“在哪里？“姜寄寓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现在手不方便，开着免提呢，声音大一点。”初云故意说。
　　那头沉默了一下，“我这边出了一点事情，需要你过来一下，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初云故作为难，“可是我在老师家里。”
　　那头更严肃了，“事情很急。”
　　“这。。。”初云看看向师母，师母忙说道：“去吧去吧，吃饭可以改天。”
　　初云心中窃喜，“那我现在出来，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过去。”
　　“好。”
　　初云洗了手，又和师母道歉一番，才下楼去。
　　出了姜涛家，初云才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相亲了。她一想到前几次师兄相亲的样子，就一阵后怕。
　　初云出了大楼，摸出手机想要给姜寄寓回一个电话，却听到有车喇叭声。
　　她应声看去，居然是姜寄寓的车。她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在这里！
　　姜寄寓见张初云呆呆的站在那里，开了车门下来。
　　冬日的中午，阳光很好，小区里还有一些残存的薄雾，姜寄寓背着光，慢慢向她走来。
　　初云动弹不得。想起一个很俗套的词，神。姜寄寓就像天神般，拨开薄雾，带着笑，一步一步走向她。
　　姜寄寓走到初云面前，揉揉他的头发，“怎么了，惊呆了？”
　　初云嗫嚅，“你怎么在这里？”
　　他笑，“我今天和队友出来吃饭，接到你的短信就过来了。”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只要我有事，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来么？
　　初云不禁如此想道。思及此，她呼吸都乱了几秒。看向姜寄寓，他依然面带笑意，温柔的注视着她。
　　不，不要这样看我。
　　初云叫道。
　　他的眼神，太过深邃，他的目光，太过温柔。那双眼睛，像高原上最深的湖水，像草地上最美丽的花，吸引着她，想要再靠近一点。
　　姜寄寓先开口了，“我和我们队里几个好兄弟在外面玩，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呃，我就不去了吧。”初云回过神来，赶忙拒绝道。
　　姜寄寓歪歪头，“我一早上开这么长时间车过来，你就这样拒绝我了？”
　　初云理亏。
　　只好答应和他一起去。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吃饭了吗？”
　　姜寄寓摇头，“还没有。”
　　初云有些愧疚，“我回去换个衣服，然后出去吃饭，再去玩，可以么？”
　　两人上了车，姜寄寓才说道：“去你家里随便吃一点吧。”
　　男神要到她家里去！！！
　　初云不淡定了。她忙道：“可是我家里没有菜！！”
　　“那咱们现在去买吧。”
　　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去买菜，如果被人看见就完蛋了。
　　“还是回家做吧，我想起冰箱里应该还有一点东西。”
　　姜寄寓笑笑，没说什么。
　　两人回到初云租住的公寓，到了门口，初云停下来，有些讪讪，“我家里可能会有点乱，你不要在意啊。”
　　姜寄寓失笑，“没事，我家里更乱。”
　　初云开门进去，迅速环顾一周，还好昨晚上收拾了一番。
　　她先给姜寄寓倒了热水，才去看冰箱。看过之后，有些尴尬的看着姜寄寓。
　　“内什么，我家里什么菜也没有了。”
　　姜寄寓笑道：“没事，那就做炒饭吧。”
　　炒饭简单，初云做的最多的大约就是炒饭了。
　　还好昨晚做的饭还有剩，她拿了鸡蛋和香肠，洗了手，开始做饭。
　　姜寄寓开始打量初云的家，很小的一室一厅，客厅很小，一大半都被隔板隔到厨房那边，客厅只有简单的沙发和电视。餐桌上有一只花瓶，里面什么也没有，墙上贴着嫩黄的墙纸茶几上有放零食的小盒子，有基本散落的杂志，他可以想象，她如何在冬夜，窝在这小小的沙发上，就这明亮的灯光，一边看杂志，一边吃东西。小小的，也是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