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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咳咳。”夏鸣澜被叶苇揭穿了他看戏的目的,只能从假山旁边走了出来。

      寒露大惊,“皇……奴婢见过皇上。”
      寒露一跪下,小宫女们赶紧低下头拜倒在地下,一动不敢动。

      “行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不用责罚这么严重。”夏鸣澜笑意盈盈地看着叶苇,叶苇竟然穿着宫女的衣服,这玉树临风的沐少主一下子变成了风姿窈窕的宫女,倒是让他移不开目光了。
      这样的叶苇,应该就是姝娈长大后的样子吧。

      “皇上,这不是责罚得严不严重的问题!难道宫女们仰慕皇上是一件错事吗,为什么要责罚?”叶苇挑眉,她身为沐盟少主,仰慕的人也是能从宫门口排到十字街的,她说过什么吗?
      夏鸣澜一沉吟:“说得也是,这当然不是错事。”

      “既然她们已经因为这样受了惊吓,皇上是不是补偿她们一下?”叶苇还是不放过夏鸣澜。
      “如何补偿?”夏鸣澜倒是想知道叶苇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们趁着休息的一小段时间守候在此处,不过就是想要见皇上一面,这会儿虽然是碰上了,可她们都低着头请罪,根本看不见皇上的样子。”

      夏鸣澜轻轻笑了,叶苇居然会体贴这些少女的憧憬之心,怪不得沐盟少主怜香惜玉之名颇盛。
      “朕准你们抬头。”

      夏鸣澜温和地说了这句话,可几个小宫女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皇上驾临吓坏了,根本不敢抬起头看夏鸣澜。只有念墨,捏紧了衣袖飞快地半抬起头,匆匆掠过一眼。
      那就是皇上,比所有画里的人都要风姿卓越,哪怕只是瞬息一瞥,都让念墨的心向往起来。

      叶苇无声叹气,这里碰到总算有缘,她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既然剩下几个鼓不起勇气抬头看,她也帮不上忙了。

      “默言,这里的事你来处理,至于这位宫女”夏鸣澜加重了语气,“今晚朕准你侍候。”
      夏鸣澜故意说得如此意味深长,引人遐思,果然,收获了叶苇不耐烦的一枚白眼。

      夏鸣澜难的提早回宫也是事出有因,护城军衙门送了关于连家庄案子的审理记录和判决建议,征求他的同意。连家庄刺杀案最终的定性只是江湖仇杀,意外牵扯到了皇帝,涉案人员罪不可赦,但连家庄其他人员并无大过。

      夏鸣澜对于这个审理结果当然是不满意的,但是所有的证据陈列在他的面前,夏鸣澜只能以身体乏累为由,先行回宫,不作答复。

      “你是为连家庄的案子来的吧。”福宁殿里,夏鸣澜让宫人都退下,亲自泡了一壶茶,分作两杯,递给一杯叶苇。
      叶苇接过来浅品一口,“清明雨前的雀舌,滋味鲜爽,香气清高。”

      叶苇抬眸浅笑,这皇帝心思真是多。看似随手泡的茶,却是在告诉她,这是祖父送的,他们前不久还有过联系。

      雀舌的产地不多,清明雨前能够出产这种品质的雀舌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常州府的方山。那里不是贡茶的选地,宫里不本应该有这样的茶。况且,常州府就在沐盟的势力范围,方山出产的所有茶都是沐盟经手的生意,叶苇可不记得这茶叶何时流入了京城。
      除了是祖父送给皇上的,没有别的可能。

      “确实是难得的好茶。”夏鸣澜似乎是在说茶,但叶苇听得出他不止是在说茶。

      叶苇觉得有些累,为什么当“默言”变成了“皇上”他们的沟通就变得这么麻烦!也是,本来就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皇上从来就不是默言,那个简单直率和她一起抱怨皇上不是的“默言”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皇上才思敏捷智高虑远,叶苇也就直说了,我确实是为了连家庄的案子来的。”叶苇内心轻叹,放下茶杯,“皇上,连家庄和京都府尹黄泽正有勾结你是听见的,可是案子都审完了,黄泽正连一次传召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些朕都考虑过,不然就不会避开京都府直接将案子交给护城军衙门审理。”护城军衙门只是辅佐京都府衙管理京城治安的,本来是没有直接审理案件的权力,若不是想要审出些什么,夏鸣澜何必做这样的安排。

      “可是结果呢,黄泽正完全置身事外?”
      夏鸣澜摇摇头:“没有证据。”

      夏鸣澜何尝不想撤掉黄泽正,京都府尹这个职位虽然不大,可是至关重要,他也想换成得用之人。“付将军为人刚正,虽然不是审案的好手,但如果有一丝证据可以证明黄泽正牵涉其中,他就一定会查。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就连连家庄那些涉案人员,在被抓捕之后,也再没有提过京都府会给他们善后的事。我朝文官比武官高半级,论起品级,黄泽正品级还在付将军之上,没有任何证据,甚至没有任何证词,付将军不能传召他问话。”

      “那你呢,你是皇上,连枫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是听见的,你就是证人,你说的话就是证词!”叶苇不明白怎么就会没有证人没有证词呢,被害人的话就不是证词吗?“我与连家庄有恩怨,说的话可能不被采用,你是皇上,你的话是金科玉律,他们也能不信吗?”

      “就是这样,朕才不能说。”夏鸣澜眼睁睁看着叶苇由气愤转向怀疑,他的立场他的经营不容许他在明面上做出站队,所以他只能将这个案件完全放给护城军衙门审理,完全不插手审理过程。“朕不能……”

      “皇上。”叶苇不想听夏鸣澜的解释,“我不知道你和祖父有什么协议,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诚意。封敏将去西筑的任务压给沐盟的时候,您没有插手,任由我沐盟几次被为难;这次连家庄的案子,你也不打算插手,不打算追究背后的人。这些事情背后的人,我们没有证据,可是黄泽正呢,他已经是一个明子了,为什么不能拿掉他!黄泽正做了多少坏事你不知道吗,那天采荷哭诉的时候你也在场!亏我还以为你比封芸多一份血性,多一份关怀百姓的心!”

      叶苇越想越是生气,说到最后竟是指责:“皇上想拿我沐盟当刀当剑,却连剑鞘都舍不得配吗?”

      夏鸣澜被叶苇一顿责难,却没有辩解。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能说。
      叶苇正生着气,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在叶苇眼里,解决黄泽正并不是什么大事,不管是身为沐盟的盟友,还是身为皇帝,夏鸣澜都应该出力。

      但是夏鸣澜不能。
      解释在事实面前总是无力的,夏鸣澜承受了叶苇所有的指责。

      夏鸣澜的沉默让叶苇心灰意冷,沉默就是默认,皇上只是想利用沐盟!沐盟是一把利刃,可没有诚心没有胸怀的人,不配做御剑之人。

      不过就是报仇,没有皇帝她也可以做得到!
      叶苇气呼呼地甩头就走。

      刚刚跨出寝宫的大门,叶苇就被一柄剑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叶苇眼皮一抬,压着火气问默言。

      半张银面遮住了默言的表情,只透出默言不带温度的声音。“宫门已经下钥了,少主还是留在福宁宫的好。”

      “抱歉,我没办法呆在这里。”叶苇不想看到夏鸣澜,她开始怀疑自己对夏鸣澜的认识,这个感觉很不妙,她冷静不下来。

      默言看向夏鸣澜,夏鸣澜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先呆在我那里吧。”默言不由分说地拽着叶苇往偏殿的耳房去。
      福宁宫是皇帝寝宫,正房左右各有一个偏殿,默言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平日就歇在偏殿的耳房中。默言按照编制来说,只是侍卫,没有道理能留宿皇帝寝宫。

      叶苇一路被默言拉进了房间,关上门,这才惊觉,“你居然住在福宁宫?”

      “皇上总是睡不好,有时候彻夜不眠,我住在这里好歹能和他说话。”默言如此清冷的声音说出这样温情的话实在是缺乏可信度,叶苇不由地“噗哧”笑出声来。
      笑声落地,叶苇因为气愤而沸腾起来的血液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倒是信任你。”默言,叶苇重新打量了这个银面遮脸的侍卫。

      夏鸣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冒充的就是默言,叶苇对默言的身份定位是夏鸣澜引导的,她一直以为默言就是夏鸣澜塑造的那个形象,是一个会开皇上玩笑会为了皇上放弃自己向往江湖之心的侍卫。叶苇觉得她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名为“默言”的人。

      “听说,你一直带着面具是因为受了伤?”叶苇好奇这冷面之下,会有着怎样的脸庞。
      “五年前,皇上在去相国寺祈福的路上遇刺,我救了他,但是我也受了伤,脸上被划了两刀,从此面目全非。”
      分明是惨痛悲伤的记忆,可默言说起来的语气和之前的几句话没有半点区别,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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