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还在等你》叶春芽

107、心怡对不起

　　王宾回到家里，柳心怡仍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他回来，她关掉电视。问他，
　　“回来了？”
　　“哦，你怎么还没睡？”他知道时间已经太晚了。
　　“我给你热药去。”柳心怡没有回答他，站起来去了厨房。
　　“明天再喝吧。”王宾有些不安，“药一天不喝也没事，你其实不用等我。”
　　柳心怡在厨房大概没听见，王宾看看她的背影踌躇了一会儿，坐在了沙发上。柳心怡出来时他正看着某一个地方出神，
　　“先喝了吧，不烫。”她说。
　　“谢谢。”他接住装药的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柳心怡又转身去倒了杯水。
　　王宾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药，接住柳心怡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谢谢，他又说。”
　　柳心怡低着头没有说话，接过他的碗和杯子拿到了厨房。王宾站起来往卧室走去，走到厨房门口他对她说，
　　“睡吧。”
　　柳心怡没有回答，背对着他眼泪已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她把刷好的杯子放好，用手背擦干了泪。才转身出来。
　　王宾直接坐在了床上，他显得心事重重。柳心怡进了卧室，他仍坐在那里没动。她咬紧了嘴唇先打开柜子找出一条被子。王宾才终于发现她的异常，
　　“你拿它干什么？”
　　柳心怡停了下来，她扭过头去，王宾看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心怡。”他有些吃惊，“你……不舒服吗？”
　　柳心怡捂住了脸，一只手对着他摆摆手，
　　“你别问我！”然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压抑着的哭泣声。
　　“心怡！”王宾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向她走去。
　　柳心怡却突然叫着，
　　“你别过来！”
　　王宾站住了，他有些不安，但还是又问她，
　　“出什么事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柳心怡正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她用手抺了一下眼睛，终于抬起头来。她绕过王宾走到床的另一侧坐下，王宾则往后退了一步也坐下，仍扭头看她，
　　“出什么事了，心怡？”
　　柳心怡摇摇头，她又擦了擦眼睛，直直地瞪着他说，
　　“我没有事。是，……我今天跟着你去了糖果……，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王宾明白了，他看着灯下的柳心怡，她削瘦的肩膀轻轻的抖动着。看的出来，她正强忍着心中的痛苦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也都无法减轻对她的伤害。
　　“对不起，心怡。”他半天还是这样说了。
　　柳心怡冷笑了一声，
　　“你不用这样说，这没有意义。……我在上海时就已经感觉你们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我想不明白，你们一直没有时间……，你们……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我之前吗？你们相亲时吗？”
　　王宾一时不知道怎样跟她解释，他想了想，终于下决心告诉她，
　　“在你之前，在六年以前。……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可是一直没见过面。”
　　柳心怡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忘记哭泣，抬起头看着他。王宾刚索性往下说，
　　“我妈妈受伤时，是她帮我挺过来的。”
　　柳心怡颤声说，“那时候……那时候她才……”
　　王宾接着她的话，
　　“那年她刚上大一。”
　　柳心怡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王宾，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到你们我就想，难道你们是上辈子认识的吗？每次我看见你看她的目光我就想，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让你那样看我一眼。……可是我不甘心……，我以为只要我好好爱你，总有一天你会感动的。可是她……，她是在等着你吗？”
　　王宾眼里充满了愧疚，但柳心怡觉得那也不是为了她，她又哭了出来，
　　“你也一直在等她对吗？是因为她有了沈家麟你才接受了我，对吗？如果你知道他们早就分手了，你压根儿就不会选择我对吗？”
　　王宾无言以对，他只好又说，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后来会这样？“
　　柳心怡又冷冷地笑了一下，
　　“你也没想到她会跟沈家麟分手对吗？”
　　王宾低下头，
　　“是的。”他如实地回答。
　　“所以，你准备跟我就这样结婚了对吗？”
　　“是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想？你以为我感觉不到是吗？你以为我是傻子对吗？”柳心怡越说越伤心，到了最好几乎是喊出来的。
　　王宾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愧疚，
　　“对不起。”他小声说。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柳心怡哭喊着，“我本来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想等明天你又和往常一样，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突然抬头恨恨地看着他，“我应该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王宾听到这里，从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迎着她的目光，他抬抬手想扶她一把，又退了回来，
　　“我想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说……你身体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