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红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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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蕙睡醒的时候只看到一张猪脸，下意识地就伸手把猪脸推开，谁愿意一睁眼不是美男而是猪啊！她又不是拍蠢猪变王子！
然后，睡得舒舒服服被推下床的白痴怒了，努力地爬回床上，伸出猪爪戳韩秋蕙翻了个身后继续睡成猪……蠢样的脸，死命地戳，不把她戳醒不罢休：“哼哼哼，哼哼！”
“滚你丫的蠢猪你白痴啊？！”
蠢猪怒瞪她，我是白痴不是你决定的吗？
吼完后清醒过来之后的韩秋蕙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妥，伸手揪了揪白痴的耳朵，笑眯眯：“此白痴非彼白痴，白痴，你这么冰雪聪明你懂的吧？”
环顾了一下周围，韩秋蕙抱起白痴，问：“我怎么回房啦？”
白痴扭了扭身子，不太习惯被人抱在怀里。
然后墨凡就推门进来了，看着在韩秋蕙怀里扭来扭去的物体，嘴角扬了扬，走上前去，从她怀里拎出蠢猪，似笑非笑地问韩秋蕙：“你刚抱着它？”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自家宠物自家抱啊。
墨凡晃了晃手里的猪：“它是公的。”
“那又怎样？”
白痴被人拎在手里欲哭无泪，敢情这变态还吃上醋了是吧？他一只猪能有什么感觉啊？
“它不用多久就能成人形了。”
“是吗？”韩秋蕙一脸惊喜地从他手里抢过白痴，捏它的猪脸，“你以后是不是跟猪八戒长得一样啊？不行不行，跟在我身边不能像猪八戒一样，不然我难以下咽寝食难安，白痴啊，你以后成人形之后定要变得好看点，我要求不高，比墨凡好看一丢丢就好啦！如果你长得好看我考虑给你改个男主角名咋样？”
白痴歪了歪头，虽然不知道男主角是啥东西，不过能够丢掉白痴这个名字，他还是很愿意往帅哥方面靠拢的。想清楚后的白痴慎重地点点头，四肢配合头甩了甩。
韩秋蕙甚满意。
墨凡看着那个眉开眼笑的女人：“比我好看？”
伸手夺过白痴，随手把它往门外一丢，再使力把门关上。墨凡伸手抬起韩秋蕙的下巴，脸往她的方向压，声音魅惑：“你忘了吗？”
又被调戏的葱葱木掉了：“忘、忘了什么？”
脸又往她的方向近了些，墨凡盯着她的眸，清晰地看见她眸里的自己，心里竟然冒出一种叫满足的东西：“忘了——我说过，本师尊不喜有人比我好看，你忘了吗？”
明明是这么无赖的话，为什么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情人间厮磨的情话？
韩秋蕙红了脸，伸手拍开他的手，扭开脸：“我，我随便说说你真信白痴成人形后比你好看啊，哈、哈、哈……”
看着眼前羞红了脸的女人笑得跟岔气一样，墨凡从怀里拿出一本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书，递给她：“给我把它抄一遍，边抄边记，明天我过来检查，抄不完不给吃饭。”
侧头瞥了门外一眼，墨凡笑眯眯地补充：“蠢猪也不能吃。”
韩秋蕙一脸便秘样：“可我午饭还没吃呢。”
“是吗？”墨凡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没关系，等你小有所成的时候几天不吃饭也是没问题的，修仙的人都必须辟谷的，你可以提前尝试一下。”
问题是现在小有所成的小都没有啊！韩秋蕙苦逼着一张脸，看着手里的那本惨不忍睹的旧书，连个书名都没有，这啥啊，没有出版社没有作者搞不好练到走火入魔咋办？
“这是天道元的书，我当年拿的就是这本，有些年月了，所以有点旧。”
这是有点旧吗？韩秋蕙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本大力一点翻都会散掉的书：“当年？墨凡，你今年贵庚啊？”
“四百二十四岁。”墨凡的眸有些黯，像是想起些什么，可那阵黯淡很快便消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直低着头翻着书的韩秋蕙自是没有看到。
听到答案的韩秋蕙猛地抬起头，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真老！”
Oh my lady gaga的！四百二十四岁？你他妈在逗我？姐姐今年才二十岁啊二十岁！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了四百年的仙，韩秋蕙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了敬畏。
“嗯？”墨凡最后的尾音微微拉高了。
“呵呵呵呵。”韩秋蕙干笑，继续往后退，“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真是保养得好啊，您看您一条皱纹都没有，整个人如此精神，真让人羡慕啊，哈哈哈哈哈……”
越笑越没底气的某人终于在最后收了声。
墨凡盯着她：“你今年几岁？”
“二十啊，哈哈，你比我大四百零四岁呢，哈哈。”
“葱葱，你是打定主意强调本师尊的年纪了吗？”
“哪，哪敢啊。”韩秋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在我们家乡那边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师尊您年纪这么大，肯定看透了世间万物，难怪您是神仙是吧，您就是这仙界的宝贝啊，强调您的年纪是因为您的渊博啊。”
眼前的女人还在瞎扯，不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谁的家？谁的宝？”墨凡笑眯眯，春风满面。
韩秋蕙抖了抖：“当然你自己的家，你爹娘亲人的宝啦。”
有些什么从墨凡的眼底一闪而过，来得快消失也快，韩秋蕙抓不住，只看得见那丝情绪的尾巴，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低着头不看他，也没敢翻手里的书。虽说来到这里的几个月都大半时间是跟在他身边的，但韩秋蕙对他还是有一丝畏惧的，这里不是21世纪，他是仙啊，再怎么好奇都是有畏惧的。再说，韩秋蕙并不了解墨凡，谁知道他笑着笑着下一秒会干啥啊。
韩秋蕙童鞋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不太容易放下心防。
墨凡看着低着头的韩秋蕙，久久地没有说话。
气氛很尴尬，静默得可怕。
“你怕我。”墨凡盯了她一会儿，得出了结论。之所以说是结论，是因为他的语气非常肯定，没有疑问。
被戳破的韩秋蕙拿着书的手指也有些用力，不自在地别了别头。
“为什么怕我？”
韩秋蕙没回答，也没抬头。好吧，她很胆小，即使墨凡现在语气很平静。
墨凡没有再问她，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低着头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抄吧，抄不完不给饭吃。”
转身走出房间，看着那只蹲在房门似乎听完了全过程的猪，墨凡还是扬起嘴角笑了：“去陪她抄，她抄不完你也别吃饭，如果她抄不完还记不住，你就是我们的饭。”
白痴不满地抬头，看见虽然笑着但明显是在假笑的墨凡，还是默默地低着头进了房。
墨凡站在门外，有些失神。
“哼哼！”白痴第n+1次拿猪蹄戳韩秋蕙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抄着抄着又停下来的手，极度不满，“哼哼哼，哼哼哼哼！”
再次被戳得太阳穴发疼的韩秋蕙回过神来，也没有生气，怔怔地回头：“你说啥？”
白痴愤怒地指了指她手中的毛笔，再指了指摊在桌上一个时辰才抄了两页，而且字数还不多，这样的龟速让白痴觉得自己用猪蹄帮她抄也比她快，在她发呆的这一个时辰里，白痴已经把这两页的心法记得差不多了，结果这女人还是跟丢了魂一样！
韩秋蕙低头看了看那本书，又想起墨凡那两个平淡的问话。
你怕我。为什么怕我？
哪有为什么呢，来到陌生环境的畏惧哪是这几个月的时间能够消磨掉的。虽是倚仗模仿的保护，但韩秋蕙潜意识里知道，这个位于仙界金字塔顶端的仙是不会保护自己太长时间的。她不喜欢只能够陪自己半路的人，那样的存在，她宁愿不要。
何彤以前也曾老骂她死心眼，是啊，人生那么长，怎么可能没有些过客呢。
走神的韩秋蕙想到墨凡的年龄，四百二十四岁，他的人生比平常人类的人生多了六倍不止，而且未来还会继续活下去，仙身不死，仙身不老，这件事韩秋蕙固然知道。活那么久，为什么还有活下去的欲望呢。
“哼哼哼哼哼！”
看着又陷入发呆状态的女人，白痴好恨啊，恨自己修为尽失，无法开口说话。
半响，发现韩秋蕙完全没有回过神来，根本没有打算完成任务，白痴只能默默在心底默念心法，一遍遍熟悉心法口诀。它现在只是一只猪，修仙修妖完全没差，只关乎心态问题。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
韩秋蕙是被自己的肚子饿得回过神来的。
瞄了瞄窗外，已经是傍晚，厨房飘来饭菜香味，想起墨凡下的任务，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再看了一眼饿得趴在书桌上闭着眼睛的白痴，还是握紧了毛笔，认真地开始抄写起来。
心情低落，再加上对饭的渴望，韩秋蕙很认真。
第二天清晨，阳光撒了一地。魔界也有阳光，魔界也有白天，只可惜他们的王，日日夜夜几乎窝在魔池底下闭关，也不知道他到底记不记得阳光撒在身上的感觉了。
墨凡推开房门的时候，韩秋蕙正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旁边的猪也在呼呼大睡。走上前去，轻轻从她的脸下抽出她抄写的本子，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她还是抄完了，字迹工整，没有先前写自己名字时的潦草美感，反倒多了一股娟秀的气质。
现在虽还是有些炎热，但夜里的气温稍降，特别是因为在魔界，魔气更重些，夜里是相对冷的。韩秋蕙这样趴在这里睡觉，难免会感冒。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葱葱，起来回床睡。”
韩秋蕙拨开他的手，把头侧过去继续睡。她没醒，倒是一旁的白痴醒了。白痴瞄了墨凡一眼，看着他手里韩秋蕙连夜抄完的本子，转身跳下书桌，跑去厨房找吃的了。
“韩秋蕙，起来。”连名带姓地叫她，墨凡硬是没有动过亲手把她抱回去的念头。
最终被他烦到不行，有起床气特别是睡不够的起床气的某人忿忿地睁开眼睛，刚睡醒还不清醒的缘故让她的眸有些雾茫茫的，她不高兴地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因为他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而给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打算继续拍她肩膀的手：“喊什么喊！”
似乎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这个表情，墨凡笑了：“回床睡。”
“回屁啊！被你吵醒姐姐没心情再睡回笼觉！”
被弄醒的韩秋蕙觉得肚子很饿，没看墨凡，她径直站起身，扭了扭因为长时间坐着而酸痛的腰，打了个哈欠往门外走，边走边吩咐：“小子记得给姐姐放好水，我吃完早饭回来就要泡澡！听到没有！”
看着那个伸着懒腰的女人走出去，墨凡没有半点被命令的不满，笑眯眯地放下本子，随便在门外抓了个小魔：“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去准备吧。”
其实韩秋蕙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就整个人清醒过来了，想起自己的语气，还是很没出息地抖了抖，为了那不多的骨气，韩秋蕙还是挺直了腰杆走向了厨房。
到厨房的时候已经看到白痴吃了个满脸油光。
无法直视的韩秋蕙走过去扯了扯它的耳朵：“你一大早吃那么油腻肥死你！看你以后成人形还不成猪八戒！你就等一辈子都叫白痴吧你！”
虽然不知道猪八戒是啥，不过听起来不是啥好东西。白痴咽了咽口水，为了日后自己闯荡江湖的名号着想，它还是默默地远离了那只啃了一半的鸡腿。
韩秋蕙捧着粥喝得欢快，因为他们是仙的缘故，虽说小魔们看在欧阳忌的面子上没有赶他们出去，但该给的脸色还是给了个十足，例如看见他们就吹胡子瞪眼啊翻白眼啊更有甚者是直接往地上吐口水。韩秋蕙就奇了怪了，到底是仙魔关系本来就差成这样还是墨凡的声誉差到渣渣都不剩？
刚把粥喝了个清光，正准备提着某猪回去，韩秋蕙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像是什么倒塌的声音，然后是各式各样的尖叫。
地震啦？海啸啦？魔界被人入侵啦？
于是韩秋蕙立刻揪着白痴的耳朵往外跑，当然，是跑去看热闹。
嗯，男主人公是墨凡，女主人公嘛，不认识。韩秋蕙摸着下巴盯着站在一片废墟中的男女，竖起耳朵听旁边小魔们的议论声，听了个大概。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正一脸不爽地盯着淡淡定定悠悠然然的墨凡，不过两人倒是挺搭，穿的都是红衣，真刺眼。韩秋蕙扯了扯身边的一个小魔：“小哥，这女的是谁啊？”
那小魔看了她一眼，似乎没认出来她是谁，便好心地解释给她听：“这是我们的红姬大人，专为魔界出谋划策。不过也奇怪，红姬大人每次都缠着这妖仙，他一来就缠着，大家都说她是喜欢那妖仙，怎么可能嘛，那丑八怪妖仙才配不上我们的红姬大人。”
出谋划策？谋士？韩秋蕙又看了红姬一眼，上挑的眼角，眉梢眼角都带了点红，衬着一身红衣却是一个美人。红姬拿着剑直指墨凡，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夹了些尖锐，听着舒服又刺耳：“墨凡，我跟你说过，不要带别的人进入魔界！”
墨凡皱了皱眉，貌似是不喜别人叫他全名的毛病又犯了，他扫了红姬一眼，转身就走。
见他转身，红姬剑气一凝，几乎是同时，墨凡身形一闪便避过了凌厉的剑气，而刚刚韩秋蕙呆过的小厨房轰地塌了。小魔们四处逃窜，离开他俩的伤害范围。
原来这片废墟是这么弄的啊。韩秋蕙了然地点点头，那个别的人不会是我吧？
没有理会红姬的叫嚣，墨凡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红姬腾空跃起，一袭红衣在眼前一闪便挡在墨凡面前，她手中执着的剑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与他俩的红看起来有种诡异的相衬。红姬冷哼：“马上把那个人扔出去！你不扔我自己去把她丢出去！”
墨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在周围围观的小魔们转了一圈，定在韩秋蕙身上。
有种不详的预感。韩秋蕙在心里暗骂墨凡，准备溜出围观圈。察觉到墨凡的视线，红姬转过身来，将目光放到那个刚好转过身准备溜走的绿衣女子身上，眉头一皱，剑气便直冲韩秋蕙的背部而去。
不用回头韩秋蕙也知道她在攻击自己，旁边的小魔们又是迅速让开，给她让出一条求生路。韩秋蕙咬咬牙，几乎没有思考就闪身离开方才站的位置，然而还没有站稳，下一道剑气又来了。
靠你妈的墨凡！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吗你至于这样陷害我吗！韩秋蕙回头看那个站在原地看好戏的男子，钢牙都要咬碎了，狼狈地躲过剑气，就听到红姬嘲讽道：“墨凡，你就带了个这么不中用的人来？不是倾城美人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修为更是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啧……”
还没等她啧完，红姬手中的剑就似有意识般冲韩秋蕙的心口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红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