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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但求无悔人团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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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异常的丰,一直到了年关将至,一年的尾声,一丝春天的气息都没有。
打临安回沧洲,快马也要至少七日以上,不过便不巧,到了第五日,叶华已经走不了了。
相思与君绝,准时的发作了。
“很疼吗?”苏蕴星抱着那个汤婆子,缩在打尖客栈的软榻上,问着只着单衣,躺在床上的叶华。
“妳制的毒药,妳说呢?”不知是因为疼或是其他,叶华的回答,咬牙切齿。
“我能制出她,自然能解了它,是妳自己不要的!”
苏蕴星凉凉的道。
“妳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手腕不疼了吗?”她有些恶狠狠的抬头,对抗千心万苦的钻心之疼。
“相思与君绝的原理便是不断刺激筋脉让人感觉无穷无尽的疼痛,越是注意它便越疼,我在这陪妳说说话吧,转移注意力,伤口会不那么疼。”
苏蕴星还是凉凉的道。
“呵呵,来啊,说什么好? ”
她的唇一开一阖,眼,却似穿透了苏蕴星,望向很远很远的远方。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曾偷溜出府同府外的小孩子玩,那时路过了一个走街卖糖葫芦的,我想吃,但身上没带钱,懒的回去拿便向玩伴借,可没人身上有,卖糖葫芦不介意那一串两文,便送了我一串,可回府之后我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一直记着那两文钱。隔天便揣着钱街头巷尾找那小贩,非把那两文钱给他不可。”苏蕴星道。
欠人的不过是两文钱,也不只是两文钱,那是心灵上的束缚,不是别人说给了自己便可以算了的。
苏蕴星话一顿,悠悠的道:“妳总道长恨此身非妳有,可是,妳死皮赖脸要把这身给人,那人也没好好珍惜妳不是吗?”
换了别人,听到这么尖酸的话,大致上没暴怒也会翻脸的,但叶华只是略略一顿,咯咯笑了起来。
那笑,还是那么有一点神经质。
“这倒是说的很对,我把身子给了人,换过来的不过是一身是伤,还有,这毒。”
她有怎么会不知道,苏蕴星不过是在用与自己比较让她可以心里好过一点,证明她没有那么痛苦罢了。
所以也敢情她是一个无法超越的傻子了。
“这人啊,要是动了真情真可怕,只是旁也装不下其他,别人的感受都是多余。”
“只是可惜了,我没有机会生个像璇儿这么漂亮乖巧的闺女。”她长长的叹一口气。
“妳想给沈聿生孩子吗? ”叶华没好气地道着,她那也是意外好吗,哪知道这么准,一夜便换上了。
“妳说,他给的这么多,如此奉献,如此牺牲,却半分真心也没有,我却没法忘,没法不还......可我给了的心呢,谁来还给我?”
“这种事,从来没办法让妳论斤称两。”叶华很无奈的道。
“这真心这种东西,她也很多啊,只是,好似也是被践踏了,但又能如何呢。”
到头来,她只能潇洒转身,想象她还是一如从前自由自我﹑来去潇洒,哪怕脚步踉跄,还是执拗着走。不许自己连这点尊严都没有。
门外有谁,听见他最后一道防线粉碎的声音,他的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挡到她的门前,更仔细、想更仔细地听个完全。
原来自己活到今日,大半压抑,大半隐忍,此刻却在沉沦面前可笑愚蠢的输的ㄧ蹋胡涂。
“我说妳,爱上了便爱上了,哪来那么多计较。”叶华有些不耐。
苏蕴星一张小脸满是别扭。
“怎么可能不计较,妳这要是爱上一个人,他偏偏不爱妳呢?妳便傻傻地给他卖了还为他数钱吗?”
叶华略一偏头,有些沉痛地回道:
“星辰,妳跟我讲这个我实在只能说,我好像便是如此。”
“所以我便说嘛,天下药石,难解人间相思,妳看看,妳把自己搞得这么糟糕,那褚漠辰也不曾为妳心疼过,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活下去,妳说说,这样值得吗!”
苏蕴星说得极为愤慨,好似恨不得要拍桌子跳起来了。
叶华平躺着,眼望床顶。
爱上了一个男人,碎了尊严。
“酸我做什?妳,爱他吗?”叶华问的很突然,苏蕴星却答的极顺口.
“爱吗?妳知道吗?我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的,我做的决定谁也别想改变。可对他,只有他,至少,在想到自己前总先为他思量怎样对他是好的,不希望他不快、不希望他为我犯险、喜欢他对我露出别人看不到的笑,这样算爱吗?”
“那妳一定很爱他了。”
“妳说错了,是他一定很爱我。”苏蕴星无比认真道。
叶华偏头,怎么感觉这话突然变调了?
“我这种性子妳也不是不知道的,他的职责只是把我拖回京,要知道把我打晕了让打包装箱让镇远镖局寄回去不也能完成我二姐的命令?可他为了我做了多少违背原则违背本意的事,若不是爱惨了我,能做那么多、忍那么久?”
“他是个笨蛋,彻头彻尾的笨蛋。”声音,竟然略带哽咽.
“我还以为会是,混蛋或王八蛋。”叶华道
“我还知道我若是真跟那笨蛋回京,那榆木脑子,满脑上下尊卑,被我二姐刺激两句,肯定会为了我的什么狗屁身分地位,家族名誉的不敢与我在一块,他一定会想走,可妳知道吗?他要走,我一定知道,也一定会同他一起走的。
而我若是不回去,也得找个方法刺激他,让他自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这回我给了他机会,他若执意要他的功名仕途,那便罢,若是他要选择与我栖身在这江湖,我们便一起逍遥!”
叶华不由惊叹起苏蕴星这心计了。
“还自翊唯我独尊,只管自己高兴不管天下大乱的人呢。”原来还颇细腻的嘛!叶华轻笑道。
“没办法,谁让他倒霉,自己来让我爱上了?”
叶华嫣然一笑,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爬了起身走到门边,猛地一拉。
没有人循传统摔进房里,只是一席熟悉的蓝衫,一张在夜色中惨白的脸。
飞雪扫眉,来不及辨清那睫上的ㄧ滴是融雪还是泪。
沈聿好似没看见叶华,兀自抬手,抚上她的脸,如此轻柔深情的动作,让她不由恍惚。
白雪皑皑,肤犹胜雪,素骨凝冰,他忘情地将苏蕴星揽入怀里。
无所谓,都无所谓了,便是沉沦,甘心。
如果在临安城没有让他发现自己可以为了她弃了自己的命;如果她第一次反抗他发现的那妥协,就让自己没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如果现在他还想做最后一次挣扎,否认自己对她已经无关乎职责与使命。
揽住她柳腰的手缩的更紧,他又俯首,看着那素白的手。
即便意外,也要它不再只是意外。
牵起她如皓雪白晰的手。
“你听明白了吗?顺着玉星辰的心意吧,有人告诉过我:别只会口口声声说为她好,怎样才算为她好,该由她自己决定。人生要碰一双有情真心人远比想象难,难为你有没有这机运,玉星辰的性子你清楚,你该给自己个机会,给你们个机会。”
叶华说完轻笑着,阖上房门,自己走到回廊上,雪,停了。
疼痛依旧在血脉里叫嚣,只是忽然有些什么清澈明了。
原来她便是从来也不曾为自己的爱情算计争取,才每每到头来都被算计。
瞧苏蕴星这步步为营,如此谨慎小心地要将沈聿罗织进她的人生里,叶华实在觉得,自己这多出来的人生实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她一直自诩自己算是不怕死且不畏冒险犯难的,可独独在这感情之上,她是极其怯懦的。
屋内
沈聿没有回答,抬指接住她脸上那一滴眼泪,与他肌肤相贴的结果是苏蕴星一个激灵,她紧张的反手握住他的手。
“怎么这么冷?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一直都在!”
“没有多久,只是刚好,把她所有的话都听完而已!”
她感激叶华,她明明一身剧毒在发作,还是轻轻的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沉默了良久,苏蕴星方道:
“我要去沧洲,跟我一起去吗?”
沈聿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回答:
“还好当时没想到还有托运这法子,既已认妳为主,我的护法大人,想去哪,我自然伴妳左右。”
当雪夜,映着屋内的暖,暗处里的人,蓦地一笑。
叶华笑了。
绝艳的脸如雪地里的烈焰,却带着一丝凄美的哀怨。
原来,世上真有生死相随。
原来,不是她经历大难来时各自飞。
叶华感到眼睛无比的酸涩。
都一道走吧,今年的花满楼,想来会非常热闹。
沧州的花满楼,是叶华最喜欢的地方,那里食宿无忧,最重要的,她的女儿现在在那。
也许感情没有结果,但至少红尘来去她不是两手空空。
有亲,有仇,有恩,有怨。
一行披风猎猎,纵马奔腾。
女子抬手,挡下身后的人。
四五十个盗贼一个个满面横肉,凶狠的挥舞大刀的拦在路中,正为难着往来路人。
“怎么没听说这条道上有贼人? ”
叶华皱眉,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呼救。
叶华的问题,苏蕴星将笑未笑。
“要不要来路见不平? ”
叶华耸肩,不置可否。
沈聿一夹马腹,挡到苏蕴星面前。
“不要去。”
叶华与苏蕴星俱一挑眉。
“怎么?又来了? ”
叶华一笑,抽剑在手。
那边又有人倒下,盗贼为数众多,那一群该是护院的人节节败退。
一个俏美的少女自马车内探出脑袋,不多时复缩回去。
叶华纵马上前。
“呦!老大,又有人送上门来了。”
“长的真漂亮,今日兄弟有福了哈哈!那话有着浓浓的猥琐。”
叶华脸色不变,六个金面在身后,手已经按上各自兵器。
“左右,给本座灭了他们。”她抬手,倏地往下一挥。
是!六个声音,宏亮划一。
战况在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逆转,一个一个原本一脸得意的盗贼身上被捅出血肉模糊的窟窿,鲜血四溅,画面残忍。
日焱骁勇,问水沉稳,横扫对手,所向无敌。
晟旭有些讶异,何以这些本来顶多算是平平的武艺威力倍增。
“只是彼此配合好些,功力无法一夕骤增,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却可以弥补这些缺憾。”
叶华一笑。
晟旭也释然一笑。
当年五个默契十足的青年,已经不复存在,但那种默契十足的青莲杀阵,现在似乎以一种不一样的模样慢慢的被找回来了。
也许还不够成熟,也许还不足以催枯拉朽。
但在眼下,他们已经能有模有样的分工合作。
流畅的走位,矫健的身手,一个女子可以将强大与美丽集于一身。
于外行人眼里看不出这武功高低,只觉美丽而自身置身危险毫无警觉。
苏蕴星略偏头,围过来的一群抢匪七八名,沈聿手刚按上刀柄,苏蕴星指尖已比眨眼还快的弹了一丸毒药出去。
毒丸炸开,粉末喷溅。
七个手抡大刀的凶恶大汉瞬间抱着肚子,倒下。
又复肝肠寸寸断,不须见血,死者,肝肠寸断。
苏蕴星得意的勾唇一笑,对于这样子的效果无比满意。
沈聿默默的秉住呼吸一回。
在叶华等人凌厉下,不过半柱香时间,刚刚凶恶的盗贼成群倒成遍野尸骸了。
六个少年少女也沾染上了血腥。
叶华点头,算是称赞。
“去,动作这么慢,要我来,片刻便可以叫他们见阎王去。”
苏蕴星轻哼一声。
“没人怀疑妳下毒的本事,只是给新人练手。”叶华道。
见危机化解,原来被打劫的那马车上坐着的人也敢跳出马车。
女子青衣墨发,约莫十四五岁,看来活泼而有朝气。
身后马车帘幕被掀开,一个中年美妇低斥着少女的莽撞。
“侠女姐姐侠女姐姐,妳这身手实在太俊了,妹妹惜雨在此谢过姐姐救命之恩了。”
叶华只是颔首,调转马头,与苏蕴星互看一眼,便要走了。
“姐姐,请留下姓名,此救命之恩他日好给妹妹报恩啊!”
她看叶华要走,急了,忙窜上前,挡在叶华的马前面。
“让开。”
姐姐请留下大名。她不动,坚持道。
双眸直视,极有胆色,只是,不过初生之犊不畏虎。
她都双眼倏地瞪的老大,看着放大数倍的三尺青锋。
刚刚斩过贼寇的剑正凛冽的抵在她的颈项上,冰凉冷冽。
“雨儿! ”
“这是教妳一课,不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般莽撞,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楚,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足以叫所有人听的清楚,但见美妇上前一拱手。
“是小女失礼了,女侠莫怪,还望留下大名,他日必当重重答谢! ”
她看着无比冷静,没有因女儿的命被捏在叶华手里的惊慌失措,只是道这些话都时候看着叶华的双眼有着探究。
“妳很有胆色,只可惜,还太嫩了点。”
叶华拍拍女子的芙蓉玉颊,那美人痣画龙点睛的让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挺惹眼好看。
那少女看来已经被吓僵了,没有回答。
苏蕴星似笑非笑。
“走!她抬手,上马,身后的一行人,勒马,如箭矢一样,溅起烟尘,渐行渐远。”
“像不像妳当年的样子? ”风中,有一段这样的对话。
“哼!差我差远了。”苏蕴星不屑的道。
这副模样,输当年便可以抬手毒死一挂大汉的苏蕴星ㄧ条街不只了。
“呵呵!”叶华轻笑。
“夫人,属下来迟。”一行十个黑衣男子,一字单膝跪在那神色严厉的美妇面前。
“就你们这速度,我们还有命在吗?”褚惜雨不悦的拧眉,一脸鄙视。
一行护院趟个精光,而一干盗贼也死的精光,眼下就他们母女坐在尸横遍野中,一个个护卫的脸上表情都是五味杂陈。
一个比一个还没用,看了就火大。
“你们把东西带上了,咱们进城,回头再叫人去报官,把这些人敛了。”
褚林氏不悦完全没有掩饰,毕竟刚刚真的是险象环生,如果不是遇上了那好心的姑娘一行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一想起刚刚女儿的莽撞,她不悦的回头训斥女儿。
“今日给妳点教训,那姑娘虽是手段吓人了点,可说的再再是事实,妳太鲁莽了,今日幸亏遇上了好人,不然我们都别想全身而退。”
褚惜雨点头,缩回马车上。
但她双眼骨溜溜的直转。
褚林氏也若有所思。
这般姑娘,真是出色,她不过一个寻常商贾的妇人,亦是折服于那气度。
只可惜了,她无意与她们深交。
走吧!耽搁了那么久,再不走天色晚了城门关了进不了城便该糟了!
“是!”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一样年关将近屋内外头白雪堆积,堆积成山的账册,褚漠辰从一个握剑的武夫变成拿着朱笔批账册的生意大户。
那转变实在有些大,想来随便一个路人是不会想象的到的。
不过亦有人喜闻乐见,至少身着玄黑,立在褚漠辰身前的何欢,就很支持。
“怎么来了? ”褚漠辰没有半分惊讶,那语气彷佛在与一个熟捻的人对话。
何欢随手翻了翻其中一本账册,满意的点点头。
“你倒是把我教你的发挥的不错,想来你爹该是非常开心。”
褚漠辰自一本厚厚的账册中抬眼,似笑非笑的道。
“与你家的家业比起,这些只怕都是入不了你的眼,不过你这些年教授的,确实获益良多。”
何欢点点头。
“我主子与李真一并来了江南,这大过年,一个人冷清了些。”
戏台终场戏,总是下台后也要过年添新衣,只盼着,谁来一道守着这岁过去!
你那主子什么都离不开你,又怎算一个人。
“我是说李真。”
褚漠辰缄默。
“这些年你接手家业,就没想过金盆洗手,就此抽身江湖? ”
“我若走了,谁给你做外头的接应? ”
他们都是一条舟上面的人,不会弃他不顾。
便信你这句话,何欢微笑。
何欢少年时相貌俊秀,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可惜汪小白嫌弃,喜欢阳刚味。
叶华今年没意外应该与玉星辰在沧州,如果加上幽子冥一家,应是热闹许多。
褚漠辰不予置评。
这几年,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曾断过。
为何是何欢?为何是看似死心蹋地忠实于汪白梅的青奴何欢?
最美的便是谎言,太过美的便不会是真实。
这兴许很适合用以形容这情形。
何欢转动腕上金光折折的金环。
何欢是青莲唯一一个从来不在人前严实掩饰自己腕上金环的青奴,于他而言,金环好似是一种装饰,不带任何羞耻侮辱。
这几日,玉星辰收了一个青奴。
何欢不带感情的叙述。
那青奴的本事不错,我与他交手,至多拼一个平局。
“哦?”褚漠辰饶有兴味的看着何欢。
何欢一想到那日的交手,眼神略沉了下去。
“我不认为那是个能连手的盟友,还有,我怀疑,教主已经在计划百年大计。”
“哦? ”褚漠辰目光明显一变。
“他选谁?你的主子? ”
“我的主子早在一开始便不在教主考虑之列。”
何欢说的无比坦荡。
那完全的坦荡到甚至有一点放弃与不屑。
那是叶华与汪小白的彻底不同,两个男人因她们碰头,原因却完全回异。
有时我会想,你这么无情无义,何以汪白梅能对你这么死心蹋地。褚漠辰不无讽刺地说出这句话,何欢也不愠不火。
所有人都知道,汪小白与何欢是青莲上下默契最好的一对主仆,没有哪两个日焱弟子与问水弟子能有他们这样合作无间的默契,当他们一同出招,只怕世上没有哪对侠侣比他们更心灵相通。
那是连武功一直以来都是教内佼佼者的叶华亲口所言。
汪小白这辈子最成功的是只怕便是收了何欢这么一个有本事的青奴了!
她也只怕从来不曾对我真心。何欢冷冷的道。
只可惜,恐怕何欢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做汪小白的青奴了。
你这心思城府,不愧是十五年前江湖上那个天命将才。
只可惜早夭了。何欢替他把话接了下去。
我若有消息,老方法给你,在那之前你还是好好做你的褚家公子吧!不过提点一句,你的亲事只怕不会太顺利。
褚漠辰冷冷一笑。
无妨。
有些山雨欲来,有些恩仇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