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青空[秦时白凤同人]》信马游疆

2、狩猎

　　那只箭穿心而过，快的像细刃劈过心口，凉的像刀背划过心头。
　　——公元前２３３

　　这一年中卫庄都不曾给过他什么重要的任务。
　　那是恰好是墨鸦的一年祭。卫庄的命令传到新郑。白凤烧了一炷香在酒坛旁，同时接到蝶翅传来的消息。白凤加入流沙后的第十一个任务，白凤知道卫庄并不信任他。确切的说，是不信任他的能力。他想在卫庄的沉稳算计中，他也许就还是个不足出师的废人！
　　他从蝶翅那接过消息，得知地点后才明白卫庄为何会亲自下命令给他。
　　一日到达。
　　如果世上还有人能一日之内从韩国新郑到旧赵之地云中？
　　那就只有白凤。
　　那天秦赵一带下了一场罕见的白雪。
　　严冬苦寒，纷扬的白雪在天空落下如数千飞羽，堆积在枝头如静皎琼冰。
　　……
　　其实，白凤很好奇卫庄叫他去云中郡接的那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是第二个韩非？不然卫庄的老练冷酷，如果有重要的事情，不是急迫万分，也不该是让他去。
　　玩笑归玩笑，纵使时间紧急的迫在眉睫！在赵国边境，如今秦国的云中郡。远处暴毙的马颈边的血慢慢在雪地上流开，马车里刚刚甩出去的蓝衣男子仓皇的逃跑。
　　最后白凤还是迟了，在路上一半时便已任务失败。因为那只羽箭，还有那个弓箭手。
　　羽符在空中被箭镞刺裂，白凤抬头那一刻，天涯尽出白雪与寒青的云线里，忽然射出一只羽箭！不偏不倚，正中左心！在白凤即将得手的时候……
　　远目隐约能看见天际线苍蓝白云之间一道银色的光影。白雪阻隔后一双眼睛明明相距甚远，却偏生射箭手的双眼清锐的刺目夺人！
　　偏生这片雪地里还有一个弓箭手！
　　那个在云霄云皑皑处的弓箭手！
　　白凤稳住身形，听到不远处发出一声轻响。雪太厚，从马车里逃出来的目标蓝衣男人跑的匆慌，结果在厚到膝盖的雪中反而摔倒。在这百里雪地，目标蓝衣人身无轻功，任是再多给他出一双腿！也不可能有人在白凤的手下逃跑。
　　白凤轻易挣开那枚弓箭钉死的腕带，伸手入冰冷的空气，不顾远处的弓箭、起身凝羽刃于指间。远处隐藏的那个人抬手时穿破空气又是一箭！这一箭从白凤手腕处擦过，刻意钉着白凤的腕带刻到树上。箭上的力道带动整个人都被扯着往后倾斜踉跄了一下！
　　眼前目标蓝衣的男人捂着左肩摇晃奔跑，却瞬间背影一个倏忽！然后马上消失了！就在白凤眼前。
　　蓝衣之人的背影化作一阵青色的火焰烧起，之后瞬间化作蓝色的烟，眨眼不见！地上的马尸还在，马夫的尸体在雪地上忽然如同在铁锅中的水一般蒸腾成气消失，地面留下一些黑色的灰烬。
　　白凤第一个反应是追上去，然而那个人的身影的确不见了。
　　那时候，白凤还没见到几年后才会在桑海出现的蜀山蝶变，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力与愤怒让他恨不得剜出自己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甚至他下意识的冲过去看那一地灰黑，不顾自己还在远处的弓箭手的狙击下！
　　这是他人生中史无前例的挫败！
　　还有不可相信的奇怪。
　　与此同时，遥远天边那个隐约可见的弓箭手的身影也消失了。
　　白凤在抬眼的瞬间冷静下来，拔出箭后回头，天际已经没有来那个人的影子。沉淀了在短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白凤摸了摸左肩的伤口还隐隐做疼。他忽然下意识的去找那柄箭，另外的那柄！钉在更远的树上，那只穿心而过的箭！
　　拔出那柄箭的时候，白凤的后背正对着无边雪地与密林。如果远处那个弓箭手还未走，大概是有机会杀他，但没有。也许，那个人有着不俗的甚至惊艳的箭术，却不是一个伏击者。也许是那个弓箭手已经真的走了。
　　但很明显，对方这是一次有备而来，只不过是身为杀手的他丢人的差点成为猎物。
　　更‘有备’的是任务目标。
　　以射箭之人的可怕的准确和力度，性命必去！前提是如果这柄箭从设计的时候就被安排杀人的话……
　　白凤回过头看着手中的箭。这柄箭明明有机会和能力杀了他。很明显，也可惜，这不是一柄杀人的箭。它细到只会留下伤口，那柄箭透明，材料如同不化的冰。极其纤细极，箭头极其锋锐。它穿心而过，却并不致命。来势迅疾去掠不留。
　　出林五步，距离他十步外的地上离着一块碑。白凤走出白雪地，越过界限便是赵国。
　　那个人是赵人？
　　卫庄向来鲜少告诉他任务的所有信息，有的时候甚至会什么都不告诉。然而更多的，是白凤不感兴趣。
　　他对一切都不感兴趣，除了变强像一个目标一样在无聊盲白的世界里显目，而且存在的如同机械。
　　那一刻，箭穿心而过的瞬间震惊之后冰凉。那只箭穿过他心口，直接钉在身后林子里的松木上！被拔出来后，白凤转着那只长箭看。箭头三面锋刃，有如刺透魂魄的冰镞，三面中间皆有一道细到非要仔细观察才能看清的血槽。箭上无毒，冰一样的箭镞映着寒天雪色，甚至滴血不染。箭杆纤细，仿佛一折便断，却速度极快。
　　后来那柄箭一直被白凤留着，像是耻辱、像是孤独。
　　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支箭也是唯一一次中箭，然而那时白凤并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那个背对着他在他面前逃遁的蓝衣人是李斯。他只知道……

　　这世间有一千种死法，白凤，也最痛恨的就是被箭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