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重新来过》乘着翅膀飞翔

15、过年2

　　那大厅在扎彩松枝花球之间，加上许多电灯，这个时候是万火齐明，而且彩色相映，那电灯另有

　　一种光彩。供案前，有两只五狮抱柱的大烛台，高可四五尺，放在地板上，上面点了饭碗粗细的

　　大红烛，火焰射出去四五寸长。再看那些桌上陈设的礼器，也盛了些东西，都是汤汁肉块之类。

　　家中大小男女，这时都齐集了。大哥穿了长袍马褂，向长案右角上，对着一个二三尺高的铜磐拿

　　了磐槌当当当敲了三下。公公就和金太太一同上前，站在供案之下，齐齐地向祖先遗容三鞠躬。

　　礼毕，又是三下磐，只听得轰通一下，接上哗啦哗啦，院外的爆竹，万颗争鸣，闹成一片。在这

　　种爆竹声中，男女依着次序，向祖先行礼。他们还是依着江南旧俗，走廊下，东西列着两只铜火

　　盆，火炭烧得红红的，上面掩着青柏枝，也烧得劈扑劈扑的响，满处都是一种清香。闻到这香气

　　和爆竹声，自然令人有一种过年的新感想了。

　　在这时，家中最小的梅丽就笑着跳出来给公公拜年，公公很是高兴的，其他人见了，忙围上去，

　　就团团地给他鞠躬。像大哥燕西他们，究竟是儿子，父亲既说不必行礼，也就是模模糊糊过去

　　了。但是我们这些儿媳们姨太太们是不便含糊的。小姐们也是女子，也只好照样。公公只乐得连

　　连点头。

　　大家行礼毕，于是一阵风地又来围上金太太。金太太倒是喜欢这件事，她就先笑着在供案面前等

　　着。这自然是平辈的二太太首先行礼。只向下一站，说声太太，拜年二字还不曾说出，金太太就

　　向前一把拉住了她，笑道：“我也给你拜年，两免罢。”二太太和她，已是老君老臣了，而且自

　　己也有儿有女，只要面子敷衍一下，也就算了。更何况二太太的亲生女儿还是在金太太的身边养

　　着呢。

　　其次便是翠姨，倒整整地和金太太行了一个鞠躬礼，金太太只点着头笑了一笑道：“恭祝你正月

　　里财喜好，多多赢几个钱。”翠姨笑道：“讨太太的口彩。”不过嘴里这样说，心里却不知怎么

　　想了。

　　我听此，不免觉得寓祝于讽了。只是其他人都没说什么，我也只低着头安静浅笑。

　　倒是公公听了脸色有些不好，大概也觉得太太这话有些刺激的意味。只是金太太好像无意说的，

　　脸上还带着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就这样含糊过去了。翠姨只一行礼，其他的人，已

　　经一拥而上，和金太太行礼，翠姨退到一边去，这事就过去了。

　　大厅上大家热闹一会子，时候就不早了，大家就要饭厅上去吃年饭。热热闹闹的吃完年饭，大家

　　也就不避开公公，公开地说打牌打扑克。金太太也就邀了二姨娘，大嫂和三嫂共凑一桌麻雀牌。

　　公公也背了两只手，站在他们身后，转着看牌。我也不会打牌，也无事可做，就一个人轻轻悄悄

　　地步回房去了。

　　坐在屋子里，细细想了白日里的情景，公公为什么生气，大哥又是为什么早早催着开席。又想起

　　下人们说起的大哥在外面租了个小公馆暗地里养了个姨太太，想来大哥是想挤出时间去陪那姨太

　　太过年呢。撇开家中怀孕的娇妻去陪着另一个女人，一时，竟也不知是该说他无情还是说他多情

　　的好。

　　又想起金太太对大嫂的满意，谁知金太太知道大哥心中的小九九，也从不管教，竟是暗地里放任

　　自流，甚至隐约有纵然的意味。再一想到今日她公然当着许多人给三姨娘翠姨难堪，又做出一副

　　老好人的样子，更觉心思深厚。家里得金太太看重的，怕也就是作为长媳的大嫂和圆滑伶俐的三

　　嫂了。

　　我一个人半躺在床上许久，就见燕西跑了回来开箱子拿钱，笑问道：“怎么，一会子功夫，竟是

　　给别人当了财神爷，送完了？”

　　燕西看了看我，也不答话，道：“傻子，人家都找玩儿去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闷？

　　走！打牌去。”说着，就来拉我的手。

　　我摆摆手道：“我不去，你是知道我的，我不会打牌。”

　　燕西一把托了我的下巴额，偏着头对我脸上望了一望，指着我笑道：“小东西，我看出来了。你

　　想起家来了，是不是？”

　　我不理他，只道：“胡说，快去玩吧，我素来爱清静，正好现在安静，也好光明正大的睡个早

　　觉。”

　　燕西满脸不信任的看着我，我无法，只得随意想了个借口，“今天跌了一跤，肚子有点不舒服，

　　我想歇一歇。”

　　燕西听了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我的肚子，小声道：“要不要紧啊，都怪我，要不，我去

　　让人把医生叫来吧。”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摇了摇头，只含糊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久

　　了，又要笑话你了。”

　　燕西关切的看了看我，再三确定我没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去。

　　第二日睡得模模糊糊，觉得脸上有一样软和的东西，挨了一下。睁眼看时，却是燕西伏在床沿

　　上，他身上穿的西服，外面罩着大衣，还没有脱下，看那样子，大概还是刚刚回来。因为自己实

　　在没有睡够，将眼睛重闭了一闭，然后才睁开眼来。燕西这时也醒了，睁着惺忪睡眼笑道：“昨

　　晚上等我等到很夜深吧？真是对不住。他们死乞白赖地拉我打牌，还不许我告诉你，闹到大半

　　夜，我又怕回来了，惊天动地。就在客厅里火炉边下，胡乱睡了两个钟头。”

　　我连忙扶着枕头，坐起来，向边上挪挪位置，道：“快上来，你呀，简直胡闹，这样大冷天，怎

　　么在外熬一夜？仔细生了病。”说时，一摸燕西的手，冷得冰骨。连忙就把他两手一拖。拖到怀

　　里来，说：“我给你暖和暖和罢。”

　　燕西连忙将手向回一抽，笑道：“我哪能那样不问良心，冰冷的手伸到你怀里去暖和。”说时，

　　倒也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过了一会，笑着感叹道：“还是有老婆好，早上回来还有暖呼呼的被

　　窝，幸福死我啦。小妹妹，大过年的，你也别早起了，就再陪我睡一会吧。”将头就到我脸边，

　　搂着我，美美的睡了过去。

　　恍惚中快到晌午的时候，就听门外似乎是有人问我还要摆上早饭吗。我挣扎着起来，看是李妈，

　　又觉天色不早了，要是再躺在床上，该要惹人闲话了。就吩咐了李妈把早饭摆在外面。小心的将

　　燕西的手放到一边，慢慢起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