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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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完全的，步步安稳；行事弯曲的，终必败露。
魁/北克的事情并没有很好的得到解决。黑头发的男孩子如那日离开时所说的那样，用尽一切手段为自己争取支持的人，并在不久后的现在，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马修面前。
男孩子长高了一点，往日不合身的西装也变的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他终于学会了系领结，脚上的皮鞋也被他擦拭得光亮如新。黑色的短发梳在脑后，不正常的光泽说明对方涂了很多的定型水才令头发服贴下来——幸好成效不错。明亮的黑色眼睛里面是志在必得的自信，然而没长大的小子仍是改不掉自大的毛病，他傲慢地瞥着马修，满脸的不屑一顾：
“威廉姆斯先生！我，莱普·班奈特，在此要求，重新对魁/北克独立的问题进行全民公投！”
……又来了。
马修看着眼前狂妄自大的小子，头痛地想。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这里是加/拿大，又不是瑞/士①！为什么要拼命地进行公投？
“莱普，你真的要进行公投？”事实上，马修不想进行公投的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太麻烦了——是的，真的非常的费劲！
莱普点头，“没错，我要让你亲眼看见，魁/北克国民对独立的热爱与憧憬，让你亲眼看着我走上国家的道路！”
……魁/北克……国民？
马修顿了顿，最终决定看在对方乳臭未干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最终的结果自然和之前一样。
“支持，49.4%；反对，50.6%。”
马修完全能够想象到莱普接下来的反应——
“不可能！！49.4%？！就差一点啊！”黑发男孩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变了调，双手握拳愤怒地捶着桌子，“我要求重新投票！马修·威廉姆斯！你不可能总是刚好赢我！！”
“这是国民的意向……”
“就差一点啊，就差0.6%！！”
马修微笑着看着失望到极致的莱普因为扰乱秩序而被请出去。直到男孩子的喊叫声渐渐远去，马修才深深松了一口气，尽力平息着过快的心跳，松开了攥得死紧的拳头。
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被自己掐出了四个极深的指甲印，而他却现在才感到疼痛。马修皱起眉头，回想起公投的统计结果，他现在才感到了危机的临近。
如果说之前的公投结果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那么这次的结果，对于莱普而言是差一点就能胜利，对马修而言，就是差一点便会落败。
马修无意识地挠着怀里白熊的绒毛，烦恼地想着。
果然放任那小子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吗……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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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事件告一段落，马修本想过上一段时间的清静日子，却突然收到了柯克兰先生的邀请函。
说是邀请函也不正确，更正确的说法是命令，命令他立即赶过去。马修盯着命令上写着的目的地：香/港。
……
王嘉龙？
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王嘉龙埋头发展经济，马修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曾经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少年了，印象也变的有些模糊。马修还记得他对他大哥的敬仰、对自己民族的热爱，以及当时优异的学习成绩、冷漠的外表与内心深处孩童般的纯真。诚实地说，要让他回想对方的容貌，马修还真的不怎么记得了——因此马修真的很好奇，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幸好马修忘记了王嘉龙当年的长相，他才会在一个西装革履、一副精英白领模样的人开门时，没有像对方的大哥那样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威廉姆斯先生，好久不见。”
正宗的伦敦腔。马修看着眼前带了副墨镜的褐发青年。对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莫近”的气息，深色的唇线紧紧地抿着，过耳的头发被他用几个卡子别了起来。
马修不确定地问，“王？”
对方点点头，冲旁边招呼了一下，一个人过来拿走马修手上的行李。马修眨眨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对方半天，最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尴尬的微笑道：“呃，柯克兰先生在哪里？”
王嘉龙像是早就知道马修会这么问般，微微侧过身子，漠然道：“柯克兰先生在二楼。我带您过去。”
从始至终，王嘉龙都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比马修记忆中更为冷漠。少年时期的王嘉龙身上的青涩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褐发青年简直冰冷如铁。
王嘉龙在一扇雕花的门前停下脚步，抬起手轻轻叩了叩：“柯克兰先生，威廉姆斯先生到了。”
过了片刻，门内才传来回答：“进来吧。”
马修心一揪。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
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王嘉龙拧开门把手，把门拉开，恭敬地示意马修进去。马修诧异地望着他，“你不进去吗？”
东方人摇了摇头。马修只得自己进了房间，门扉在身后被关上，封闭的空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正对着他的是一个很大的办公桌，上面堆着资料、电话和纸笔，看上去有点凌乱。
然而英/国绅士并没有坐在桌子前。马修往前走了几步，视线没了花瓶的遮挡，他看见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慵懒地躺在真皮沙发上，失去了绅士的优雅姿态：领带被随意地扔在脚下，修长的腿搭在沙发背上面，总之就是一副很奔放的姿势。
马修被从未见过的柯克兰先生的奔放模样震了一下，随即尴尬地咳了咳，小心翼翼地问：“柯克兰先生，您叫我赶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金发男人睁开眼睛，斜睨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过来，威廉姆斯。坐在我身边。”
……您霸占了整个沙发我该怎么坐下去？
马修进退两难，想了想还是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不过英/国人并没有让他烦恼太久，亚瑟·柯克兰呻吟着坐了起来，侧着身子抱着一条腿，斜着眼睛看着他。
这个姿势……
马修感到更加的尴尬，走上前坐在金发男人的旁边。沙发一下子陷了下去，亚瑟瞥着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威廉姆斯，你胖了。”
“……”马修一顿，坚定地说，“我最近在减肥，柯克兰先生。”
柯克兰先生默默地看着他，没有搭话。马修不自在地挪了挪，问道：“柯克兰先生，您叫我来香/港，是为了什么呢？”
亚瑟·柯克兰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不是已经知道原因了吗？”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
……有关香/港的归属问题。
马修看着对方，金发的男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绿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短时间的大意造就了今日的结局。亚瑟·柯克兰并没有把那个东方男人放在眼里——他犯了很多人都犯下的错误——任凭那个新崛起的人一步步地壮大力量。等到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强大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中/国终于有这个资格和实力，自信地面对英/格兰，要回自己被抢夺的弟弟了。
亚瑟的疲惫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其实还有更多——不仅是因为与中国商谈香港问题而忙得焦头烂额，更是因为过去于今日的地位落差。
曾经完全不被自己放在眼里、可以被自己任意践踏的弱小国家，现在竟也能用这样平等甚至高傲的姿态与自己说话！
马修从来到这里之后，虽然没有和王嘉龙说太多话，但是从对方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对方现在一定是十分愉悦的。
——终于能够回归祖国的愉悦。
这种谁都能发现的愉悦与英格兰的低沉产生了极大的对比。难怪柯克兰先生连自己的绅士仪态都暂时性的丢弃了……他实在是需要让自己放松一下。
“柯克兰先生……”马修谨慎地斟酌着字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我提出来，或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我可以帮忙……”
未说完的语句在对方冰冷冷的视线中收了回去。柯克兰的目光让马修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全部都是废话。
“威廉姆斯，你真的觉得我需要别人的安慰吗？我大英帝国就算衰弱了，也绝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记住这一点！”
亚瑟·柯克兰冷笑着说，一字一句坚定的像是在宣誓。他再也不看马修一眼，径自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领带，向办公休息室走去。
“我叫你来，是王想和你道别。”打开休息室门的时候，英国绅士这样说道，“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威廉姆斯！”
啪！
门被大力甩上。
马修看着紧闭的休息室门扉，努力压制住自己因为对方一番话而涌上的一点委屈，强迫自己理解对方。
亚瑟·柯克兰并不是一个会对旁人莫名其妙发火的人。他的毒舌只适用于两种情况，一是对方真的令他厌恶，二是他心情极端不好。
现在明显是后一种情况，香港的即将离去令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衰弱，他想挽回这样的局面却又无可奈何。古老的帝国无法忘记自己曾经拥有的辉煌，曾经的强盛与残酷的现实做对比，本就情绪低落的他听到马修的关切，会觉得是在嘲讽他如今的弱小而发怒。
总体上来说，柯克兰先生现在绝对不能惹。
意识到这一点的马修无奈地起身，决定先去拜访那个想与自己道别的东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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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本想与对方简单的说几句就离开的，没想到一个算不上熟悉的面孔的出现，令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王耀先生。【我承认我就是想写老王QvQ
马修第一次见王嘉龙笑，而且笑得十分开心。对方之前的阴郁气质完全不复存在，取代而之的是阳光与开朗，变化之大令马修几乎怀疑不是同一个人。
扎着短辫的娃娃脸男人精神很好，身上的西装还粘了灰尘，想来是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以至于连衣服也没有换。他比自己的弟弟还要矮上半个头，看上去却完全不觉得违和。兄弟二人聊得很是愉快，时不时可以听见王耀爽朗的笑声。
注①：瓦修哥哥家几乎每年就要进行一次公投……而且都是些很琐碎的问题，比如几点下班啊物价多少啊什么的=_=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