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孟胖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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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京城和陶花早早去捧好女的场。
他们坐在二楼挡着帘子的小包间里，一边喝酒吃花生，一边百无聊赖地发呆。
等好女终于出现在台下的时候，孟京城掀起帘子去看，就见好女盛装打扮，配上一脸高贵的表情，显得冷艳极了。
孟京城忍不住嘿嘿地笑，冲陶花招手。
“陶子你快看，她这么一打扮还蛮唬人的。”
陶花也侧身去看，台下的好女满眼冰色，仿佛世人都不在她的眼里。
陶花的静静落在好女身上。
不一会儿，下面乐声传来，流畅优美的音乐似曾相识，却又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过。
听了半天无果的孟京城用花生壳丢陶花。
“这曲儿怎么这么熟？你有印象没？”
陶花没有看孟京城，直接回：“没。”
曲子是好女自己做的，正是与孟京城、陶花在一起时，随手编的。只不过她没有连贯地弹出来过，只零星地弹出短暂的音，然后用其他杂音岔开，只把想要的曲子默记在心中，留待事后连在一起，组成完整的曲调。
孟京城凝神听着，此时好女已经开始唱词了。
好女唱得词孟京城从没听过，听那文辞，估计是老鸨买来的了。
此时的好女，一点也没有昨夜的悲寥之感，反而散发着冷傲却勾人的气息。
好女很美，很吸引人。
众位看客连声叫好，好女赢得一场满堂彩。
陶花突然说：“你不买她的初夜？”
孟京城吓得一呛，连忙把卡在嗓子眼的葡萄干咳出来。
他一边咳一边说：“怎么这么问？”
陶花没答，定定看着下面。
孟京城见陶花这样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他问：“难道你想买？不会吧……陶子你平时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
陶花转头看孟京城，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她不开心。”
孟京城磕开一粒瓜子，含糊说：“是啊。”
陶花问：“你为什么不帮她？”
孟京城头反问：“你怎么不帮？”
陶花说：“平时叫她老婆的不是我。”
孟京城沉默，沉默到楼下的歌都停了，一室寂静。
孟京城撇撇嘴。
“她期待的又不是我。”
“这是借口。”陶花说。
孟京城没耐心吃东西了，他抽出帕子擦拭手指，漫声问：“你希望我帮她？你想我怎么帮？娶她吗？”
陶花问：“难道你不喜欢她？”
孟京城没答。
陶花于是不再问，他今天没有喝酒，只是一粒一粒地剥花生。
陶花说：“你们这些，我不懂。”
孟京城看着陶花，笑了。他拿走陶花剥好的花生往嘴里丢，说：“不懂就别想了。”
陶花沉默半晌，最后只应了一个“嗯”。
*
好女的初夜，被周员外以三百两买下。
不仅这夜，周员外又在好女处连续住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孟京城和陶花都没机会得见好女。
好女没空，两人也就没有继续待在醉忘生，而是跑去别处打发时间。茶馆、酒楼、街头巷尾的小摊都跑遍了，最后连老年人喜爱光顾的老剧院也没放过。
在咿咿呀呀的唱腔中，陶花没有在听，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人们摇头晃脑的迷醉样子。
孟京城来这里也不是听曲儿的，而是……来睡觉。
孟京城近来有些失眠，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听着完全听不懂的调子，尤其容易入睡。
这天，孟京城刚闭上眼，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女声。
“哟，这不是孟胖球吗？”
孟京城一个机灵，睡意全散了。
他从长条椅上坐起来，冲面前的两个女人眉开眼笑。
“五姨婆，六姨奶，你们怎么来了？”
叫六姨奶的那位虽然是奶辈儿级的，但她其实很年轻。她过门的时候她相公已经五十了，六姨奶是第六房，也是最后一房。
也不知该说六姨奶是幸还是不幸，她相公并不是花心的人，相反，还是个据说比较正直的人。只是不知犯了什么邪，他娶的老婆总是无故暴毙，直到娶了六姨太才停止发生女性凶案。
没错，女性凶案没了，凶案却还在，只不过这次死得是这位据说克妻的人。
人们因此都说，六姨奶命硬，都避她远远的，怕被他煞到。
六姨奶本人却很开心，她遣散了不少家丁，只留几个老婆子照顾起居。
六姨奶膝下无子，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附近的小孩，于是住隔壁的孟京城就成了她的香饽饽。
五姨婆也很喜欢孟京城。
五姨婆在家里排行老五，但她现年已经四十多岁，却一直没有成亲。
传闻五姨婆年轻时候也曾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回，孩子都差点生下来。
然而不管传闻如何，现在五姨婆孤单一个人是真。
可能是丢人丢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五姨婆不再被家人关在家里，而是没事出来放放风，逛逛集市什么的。就这样，她和同样四处乱跑的六姨奶凑到了一块儿。
和这两位放荡不羁的女性亲近的年轻人不多，孟京城应该算是关系比较好的那个，陶花勉强能当上第二，主要是陶花话少，面对长辈就知道乖巧应是，长辈都爱夸他。
而对孟京城，某长辈就没啥好话了。
六姨奶嘴利，善于抓各种小辫子，她嘴里喊得“孟胖球”是有缘由的。
这说起来又要追溯到小时候。
小时候的孟京城有段时间突然横向长起肉来。
他起初不觉，每天照常糖糖果果的吃，等某天和陶花出门偶遇六姨奶、五姨婆，六姨奶颇为诧异地盯了孟京城半天，才故作惊讶地说：“哟，这哪来的胖球？小桃，你怎么没跟孟家小京城在一起？”
那时，还很爱笑的陶花抿着嘴乐，乖乖地答：“六姨奶，这就是孟家小京城呀。”
再看旁边的胖球孟，他已经气冒烟了，两眼愤愤，怒瞪六姨奶。
六姨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哦”了一声，转动眼珠打量孟京城，打量半天之后扭头对身边的五姨婆说：“姐姐，你看这胖球圆的，要是我推他一把，他能不能滚起来？”
五姨婆性格恬静，此时满脸笑意，她在孟京城脑袋上温柔地摸了摸，说：“京城别气，你六姨奶是提醒你减肥呐。”
孟京城哼一声，不屑道：“球有什么不好？我才不减。”
六姨奶呵呵一笑，临走时不忘在孟京城额头上一点，说：“男子汉说话算话，你可千万别减肥。”
孟京城应得铁骨铮铮，但转过身就拉着陶花疯狂减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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