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那些姑娘们》生生花里住

8、【八】仪琳

　　你像一只瓮，收容无限的温柔，而无限的遗忘像摇晃一只瓮般摇晃着你。
　　——聂鲁达

　　师父在世时常说，仪琳，你有佛缘。
　　是的，我有佛缘。
　　我爹是个和尚，我娘是个尼姑，我在恒山长大，打记事起就是个小尼姑，后来长成大尼姑，现在是个老尼姑。
　　宁可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我有佛缘。

　　小徒弟们常常问我：“师父，你能给我讲讲令狐大侠的故事吗？”她们满含期待的望着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年轻真好，天真，活泼，灵动，飞扬，就像清晨缓缓绽开的花骨朵儿，鲜妍得不解忧愁，就好像永远不会凋落。青灯古佛又怎么能压抑的住这些快活的灵魂？
　　“令狐大侠。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那时候他还是令狐少侠，是华山派的令狐师兄……”
　　“后来呢？后来呢？”小徒弟心急的追问。
　　“后来啊，他学会的独孤九剑，打败了大魔头东方不败，还当过恒山派的掌门，再后来啊，又挫败的日月神教任我行的阴谋，还阻止了岳不群的诡计。华山一战之后，他就和任大小姐隐居了。”
　　“啊……这些我们都知道啊，师父你不能说的详细一些么？听说令狐大侠会使五岳剑派所有的剑招，师父师父，你可曾随令狐大侠学过剑？”
　　“当年为师也只是个小尼姑呀，哪里知道太详细的。去练剑吧，下个月就是五岳剑派的大比了。”
　　“是，师父。”
　　小徒弟悻悻地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只有山风吹过的声音，连夏虫也沉默无声。

　　事情过去多久了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是更久？
　　爹娘已经不在了，连皇帝也换了好几个。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爱情，早就被漫长的时光磋磨得失去了光彩。
　　江湖上很多年没有令狐大哥和任大小姐的消息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隐居，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还在人世，只是江湖上还在传说着当年的故事，茶楼酒肆里的说书人也会说上一段令狐大侠聚义五霸岗的传奇。

　　有偈语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我是不信的。我始终相信，令狐大哥和任大小姐会长长久久无忧无怖的相爱下去。任大小姐的痴心，令狐大哥的深情，足够抵挡世间的风刀霜剑相逼。
　　那年我娘逼着令狐大哥娶我，我差点就顺水推舟的应了，我知道那不对，可是谁都会有那样的时候吧——冲动地不顾一切，只想留在心上人的身边。正要开口应承，却看见他们相望的眼神，满满的信任与默契，如果眼神有实质，那么他们的眼神大概是极其浓稠的，水化不开，针插不进，就像他们的爱情，容不下一个多余的小尼姑。
　　很多年后，我还在庆幸，当时没有答应娘那个荒谬的提议。我多少次祈求佛祖保佑令狐大哥平平安安，事事顺心，若依了娘，令狐大哥以后还有什么顺心日子好过？或许有的人会向往齐人之福，但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不会再想第二个人的，我怎么舍得叫他为难。

　　一切事了，令狐大哥带着任大小姐隐居以后，爹娘也曾劝我还俗，我爹摸着他的光头说，“我家琳儿这样年轻美貌，只要一还俗，肯定有大批裙下之臣……”
　　娘狠狠踩了他一脚，“休得胡说！什么裙下之臣，那可不是好话……”
　　还俗？不，我不还俗，不嫁人。
　　江湖上多的是好汉，武林中有的是少年英才，但是，与我何干呢？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年没有下山，如果没有被田伯光掳走，如果令狐大哥没有救我或者救我的不是令狐大哥，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偏偏叫我遇见他，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就那么一个令狐冲，偏偏叫我遇见了。
　　爹娘何等情深，却也不明白，世界上只有一个令狐冲，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再有另一个，便是会有，也不是那一个了。
　　我爱他，不是因为他符合我对爱情的想象，我遇见他，从此他就是我对爱情的想象，精确的一丝一毫，谁也替代不了。

　　佛祖啊，若您能知仪琳心诚，便叫令狐大哥和任大小姐恩恩爱爱，生许多漂亮娃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