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殇》子鱼小妖

31、31父子三人跪祠堂

　　暮春三月，梓沫从墨殚院出来，抬头仰望骄阳，一头乌黑闪亮的青丝挽成双平髻垂下，在风中摆动。
　　爷爷爹爹要去洛阳主持三年一届的文祭会，终于可以偷偷懒了。这两年真的快喘不过气了，原先有的琴棋书画膳食，在增加的女红管家驭下药理宫廷教养嬷嬷旁听政局，爷爷爹爹是狠了心要将自己培养成刀枪不入的全能武士。
　　爷爷爹爹不在，和娘亲撒撒娇应该可以休沐几天，得问问浩铭有什么好玩的。想到浩铭，梓沫就满心幸福感动。
　　前年梓沫出事后，浩铭从同行族人那听到风声，自己五岁从千里之外自己跑回来了，家里收到书信他不见了吓没了魂，动用家族力量到处找，失踪寻找两个多月一家人都绝望了，那个年过得很灰色，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家门口，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守门的小厮硬是没人认出来。
　　进门后哇的一生大哭：“我讨厌你们，呜呜···，我就要和您们在一起，我不要您们做的决定呜呜···”一家人五味杂陈，看到他好好的什么都可以了。
　　长时间的饥饿疲劳让他哭晕了，一见人又是鸡飞狗跳，欧阳赵氏抱起瘦骨嶙峋的儿子清自为他梳洗，他这一睡直接一觉睡到第二天辰时，醒来后木着脸也不说话。
　　“你的堂兄们还在到处找你，等你集合。”欧阳崇文昨天看到他时很开心很庆幸也很生气。
　　“我走就走，我肯定是母亲烧香从路边捡回来的，呜呜···。”浩铭心里知道家人让他们提前几年以游学之名出去的用心了，但不能理解，不愿接受，一家人本当荣辱与共，过几年自己大了，也许可以帮忙了。
　　哪怕发生了最糟糕的事只要和家人在一起也人生无憾！
　　他一顶嘴老爷子这两个月的担心心痛全化成怒火，“你给我跪下，你知不知道你一走族里全乱套了，闹出多大动静，谁不知道欧阳家子弟出去游学了！这番做派还有什么用！你的任性至族人与何地！”
　　老爷子高高举起拐杖，一家子心都悬在高空时又缓缓落下，一年时间，曾孙从肉嘟嘟变成了皮包骨，挺直背跪在那里，所有怒火化成心酸。
　　“你给我去跪宗祠思己过。”
　　欧阳曹氏和欧阳赵氏对于老爷子的决定很无赖，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偷偷抹泪。
　　“爷爷，浩铭一路乞讨回来，饱一餐饿一餐的，身体正弱留下病根就不好了，惩罚就先留着，让他养养身体在执行吧。”爹爹和哥哥都认为浩铭该罚，娘亲和嫂子作为宗妇，不能质疑长辈、当家人的决定。
　　浩宇第一次看爷爷生气觉得不忍又认为弟弟该罚还是选择沉默。
　　欧阳曹氏看女儿说话了，两眼冒火盯着欧阳茂勋。
　　欧阳茂勋妥协“爹，阿沫说得有理，让他意识自己错误即可，万不能伤了孩子身体。”
　　“哼。”欧阳崇文没说话，哼唧哼唧杵着拐杖离开。
　　“你的行为是至家族与不顾视为不义，奶奶与母亲哭段了肠，姑姑身体刚好又为你雪上加霜，全家人因为你侧夜难眠视为不孝，你自己好好反思写悔过书。”这两个月家族投支的人力物力，还惊动了宫里几位，要让他深刻意识到这谨慎关头至家族与风口浪尖的错误，几年后在东宫面前欧阳家让子弟游学显得赤裸裸，反倒招惹杀机，现下又不能停止。
　　“欧阳宏宥教子无方一起思过，欧阳浩铭你写一篇事后感观，另外对外声称浩铭入了拐子的眼，幸好聪慧，趁奇不被逃出，过程你们商议统一口径”欧阳茂勋余怒难平。
　　“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全部慎重答应。
　　“你们和我去书房找老爷子。”欧阳茂勋带走欧阳宏宥和浩宇。
　　“要不是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打死你这不肖子。”欧阳赵氏也知道这是留下了隐形祸患，眼下事没什么事。
　　浩铭听刚才的话也知道自己犯了大事，自责不已。
　　“好了，他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索性孩子没事，以后慢慢途蒙吧。”欧阳曹氏牵起孙子：“路上吃了很多苦吧，难为你找到回家的路了，不然可怎么办啊。”
　　“奶奶，对不起。”浩铭哭着欧阳曹氏抹掉眼泪，这一年奶奶长了好多白发和皱纹，爷爷说得对，自己就是个不孝子。“没什么对不起的，你爷爷也是怕咱们家连累了族人，你爷爷父亲有成就，支撑着一个家族的兴衰，他们享着余荫，自然要承受风险，这道理谁都知道。”
　　“娘虽说的是大实话，也不怕爹爹听了让你一块思过。”梓沫笑了。
　　“娘，儿媳先代他吃早餐吧。”欧阳赵氏间时辰不早了，孩子有几顿都没吃了。“也好，给他吃清淡点，别大鱼大肉。”欧阳曹氏放开孙子。“媳妇省得。”
　　“浩铭现在知道你是不是从路边捡来的了吧。”梓沫心情大好，这小子居然敢怀疑自己身份，欠虐！
　　“姑姑····”这么久没见你就不能饶了我么。
　　“哈哈······。”曹氏忍俊不禁，赵氏嗔怪看着儿子，臭小子。欧阳浩铭不敢看母亲，小跑出去。
　　“浩铭，吃完了饭来给我说说你乞讨回家的经历啊。”梓沫看小侄子跑了，忍俊大喊。
　　浩铭脚下一踉跄，险些摔一跤，加快速递逃离，呜呜，当初脑子病了才想回来。
　　休养了十来天，浩铭开始了他的跪宗祠思过之旅，每天黄昏的时间最难熬，要忍受父兄火辣辣的目光，曾爷爷坑人，知道爷爷罚爹爹和哥哥思过后干脆直接说：“你们二人酉时也去跪宗祠一个时辰，一起好歹有个伴。”
　　左边都快要被哥哥和爹爹燃烧起来了，别老盯我呀，有这功夫不入盯着您们面前的课业，早点完成课业还有可能被提前释放，不像自己每天两个时辰为期一月。
　　“爹，您看浩铭的字，简直不忍直视，出去这一年潇洒疯了，早忘了课业。”
　　“拿过来。”欧阳宏宥跪在最左边，看不清楚。
　　浩宇给了一个幸灾乐祸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在浩铭幽怨不已中歪跪着取走宣纸，哥哥别这样啊，咱们是手足，是同胞。
　　“欧阳浩铭，您闲来无事，以后跪着正好可以练字。”欧阳宏宥看得吹胡子瞪眼，这和他刚启蒙时有什么区别。要用这字写悔过书，爷爷爹爹别又以监督教导不力连坐惩罚吧，眼前好灰暗！嗷呜，凄凄掺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