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机/晴艾]Share weal and woe》柳影月

4、chapter.4

　　一个会走路会说话的小孩子下一步是什么？那就是很开心的跑起来。至少小皇子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没有见过比他还小的孩子在皇宫里出没，所以当他看见后花园里的晴人追着一只小狗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从由心生出一股优越感。
　　小孩子才会那么幼稚，是的自己可是个大人了。小小的皇子暗中握了一下拳，骄傲的连头上那一小撮头发都抖了抖。艾尔艾尔弗走到小小的皇子身边，看见他不知道又在为了什么而沾沾自喜，便顺势将他抱了起来，小皇子不忘蹭蹭艾尔艾尔弗的脖子，乖乖待在了对方的怀中。艾尔艾尔弗看了看楼下被一只狗耍的团团转的时缟晴人，皇宫里足够让小皇子安全成长，对于时缟晴人也一样，只是时缟晴人和小皇子的情况不一样，他并不能让他一辈子待在皇宫里。
　　“哈弗，你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小皇子抬起头，艾尔艾尔弗的淡紫色的眸中只剩下晴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他的表情是那么柔和，“你的双眼是他给你的，你的血液是他给你的，你的诞生也是他给的。”
　　“他？晴人吗？”
　　“嗯，时缟晴人。”
　　“为什么？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你将来就会懂的。”
　　“将来是多久？”
　　“你别学时缟晴人烦人的那套，说了将来就是将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算是什么答案，小小的皇子不满意的嘟起了嘴。对于“神凭”来说，所谓的不太久是个没有时间定义的概念，谁知道他会等上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小皇子趴在艾尔艾尔弗肩上，微微侧目就能看见艾尔艾尔弗脖子上有些被衣服挡住的，专属于第一代“神凭”才有的三角形花纹，他缓缓抬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像是怕对方觉得会疼一样。
　　“爸爸呢？爸爸又是为了什么愿意在后来接受祝福成为神凭的呢，你明明曾经只是普通的人类的说。”
　　“谁知道呢……时间太久我都给忘了。”突然被小皇子这样问到，艾尔艾尔弗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答案回答他。就是当初突然觉得想要成为神凭，然后就通过各种手段成为了神凭而已，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打算的，就突然成为了和他一样的“怪物”仅此而已。
　　想要去理解他的世界，就要成为他……好像很久以前有着这么一句话。
　　“那你一定要和我，还有咲，还有教母大人，和皇宫里的大家一样，长长久久的活着呀。”
　　“这是当然的。”
　　这也正是那个人所希望的不是吗——约定好的对半分，结果那人带走全部的诅咒，却把全部的希望给了自己。

　　时缟晴人是第一次见到狗这种生物，毛茸茸的，四只脚，还有卷起来的尾巴，耳朵竖起来对自己吐着舌头，看见了晴人它歪歪头小跑起来。晴人对于这种生物的陌生变成好奇，就跟着它跑了起来，一只小狗在前面跑，那么大个人在后面追，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那么滑稽。
　　它和自己现今所接触的生物都不一样，晴人虽然在书里看过狗的图片，也听流木野说过这是非常常见的动物，但是当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晴人还是很开心的想要深入了解下这种生物，只是看起来对方不大想配合自己。追着追着，小狗停了下来，晴人也跟着慢慢停了下来喘着气，然后他听见有人叫着自己：“晴人？”
　　晴人抬头时看见的是个女孩子，红色的长发，要比艾尔艾尔弗的眼睛颜色更深的紫色双眸，晴人努力想了想，他好像的确在哪里看过这个女孩。
　　“我们见过一次面，”连坊小路晶弯下腰抱起小狗，看着一脸思索着什么的晴人明白他大概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自己见过面了，“你刚来皇宫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来看你的时候我也在其中，记得起来吗。”
　　虽然觉得这样大概有些不礼貌，但是晴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他好好想了下还是记不起来了，大概是那个时候的人太多了，于是他只好犹豫了下开了口：“对不起。”
　　“没有关系，对于刚醒来的你来说，要记得那么多事情太辛苦了，慢慢来吧。看样子，流木野的教导很有效果呢，你已经能很轻松的和人沟通了吧。你似乎对语言这种东西学习起来并不困难，能这么快的开口说话，真是件好事呢。”
　　“……嗯。”还是有些听不懂，晴人发誓他刚才真的很认真的在听晶说话，但是还是有些词汇对于他来说比较陌生，现阶段他最多只能说出一些很简单的沟通方式，再难一点就像是在听艾尔艾尔弗对自己说多尔西亚语一样的不明所以然了，所以他最后只能有点略带敷衍的嗯了一声。
　　“不过，对于你醒来这件事，真的是太好了呢，那个人也一定非常、非常的高兴。”
　　“那个人？”
　　“比任何人都期望能再见你一面的人。”说着说着，晶的视线移向了皇宫，她甚至觉得此时此刻的艾尔艾尔弗大概也正看着晴人，“晴人，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自己曾经离开过吗？晴人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理解对方想表达的含义，而晶似乎也不打算给晴人详细的解释，或许从一开始晶就不打算解释什么：“难得看你一个人，要不要跟我去到处转转？”
　　当然要，晴人笑着点点头，只要不是在屋子里闷着读书去哪里都好，何况是这个自己所不了解的世界，他还想去见见更多的奇妙的东西。所以晶带着晴人再皇宫里转来转去，告诉他许许多多晴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时，晴人都笑着仔仔细细的听着，他想好好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身边的人，这样的步骤是必不可缺的。
　　最后在逛到皇宫很后面一座白色高大建筑的时候，晴人的目光整个被吸引了过去，外表就像是座铁城堡一般，在华丽皇宫的深处略显寂寞。怎么会在这里呢，感觉很不搭呢，如果不是走到了这里还没法发现这座建筑。晴人思考着，一旁的晶也只好跟着停下脚步，他看了看一直盯着建筑物的晴人，双手抱于胸前。
　　“晴人，你想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吗？”
　　“不该……知道的事情？”晴人如果没记错，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自己知道了，艾尔艾尔弗一定会狠狠的教训自己，他看着晶，对方的眸内似乎在向自己传达着什么。
　　“嗯，不该被世人知道的，但是却成为了生命中无法磨灭的痕迹，”晶抚上右手臂上的神凭的花纹，感觉那里正发着热，向自己喧嚣着它的存在，“晴人，你可以选择，是就这样一直安稳和平的生活下去，还是直面于曾经的种种。”
　　“如果我知道了，艾尔艾尔弗，他会不开心吗。”
　　“会哦。”毕竟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去发现这些不该被发现，本就该被遗忘的秘密。然后晶一说完，晴人的五官就皱在了一起，啊他在纠结呢，晶悄悄的笑了下，一切从艾尔艾尔弗出发来思考问题的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看还是别了吧，等会儿艾尔艾尔弗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
　　“我，还是……很想看看！”
　　连坊小路晶看着面前虽然有些紧张到握紧了拳但依旧想进去看看的晴人，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看来，就算是身体内的符文全部消失，时缟晴人永远都是时缟晴人，她所认识的那个时缟晴人从来就没有变过。
　　“如果被骂了，我可不管哟。”
　　晴人跟上了晶的步子，看她的左手在门边的什么花纹上按了下去，就像很久未经开启一般门发出很大的响声，晴人有些害怕的握紧了拳头。他还有很多事不知道，而面前的晶他自己也并不熟悉，他觉得他正在做一件会让艾尔艾尔弗生气的事，可是门后到底是什么呢，晴人果然还是很想知道。
　　乘着电梯不断在往下降，晴人看着电梯门上的数字不断变化着，然后终于停在了某一楼层，晴人差一点没站稳，向后退了一步。门开的一瞬间，有丝微弱的感觉擦过了晴人的脸颊，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连坊小路晶摸索着在墙上按下了许多按钮，然后在照明度最大的那个灯开启的同时，红色的大型机体便出现在了晴人眼前。
　　这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晴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句话。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东西，机器人这种东西在他的脑海中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晴人一脸好奇的盯着valvrave一号机，书中没有描写到这种东西，他也没有听艾尔艾尔弗或者流木野提及过，除了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的兴奋，更多的是晴人对未知东西想要了解的激动，他甚至觉得这个庞大物体的内部大概会有什么更新奇的东西出现。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上去？”晶顺着晴人指着的地方看去，刚好是驾驶舱的方向，晶犹豫了一下，向晴人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不要待太久好吗。”
　　然后晶指导着晴人该如何爬上去，如何打开驾驶舱的顶部，晴人认真的听着然后毫不犹豫的就进入了驾驶舱。晶站在一号机面前看晴人整个人钻进了驾驶舱，目光移到一旁的六号机上。真的是很久没来过这个地方了，和咲森学院本部一起被封印的这个地方，“诅咒”变成“祝福”，不再需要战争剩下的valvrave也随之被艾尔艾尔弗一声令下安置于此处，说是安置，不外乎也是他带着那么点私心的作为罢了。
　　而晴人在不小心打开驾驶舱时直接掉落在座椅上后揉了揉撞痛了的手臂，不经意间也按下了启动按钮，整个机舱突然亮了起来，而晴人显然是有些被吓到的往座椅深处靠了靠。为什么这么有趣？这些是什么按钮？它会不会突然动起来？晴人窝在座椅上想了想，然后发现主控屏升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碰了碰。
　　主控屏刚亮起来，Pion便整个人贴上了主控屏的屏幕：“晴人？晴人！晴人你终于回来了吗！过了这么久你还精神吗？”
　　这又是什么？！时缟晴人这次是彻底被这个东西吓到了，不同往常他见过的女性，她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晴人觉得对方似乎不怎么安全，可是对方却努力在往自己这边靠，就像下一秒她就会冲出屏幕朝自己扑过来一样。
　　“什、什么东西……”
　　“晴人！是我呀！Pion呀！晴人你不记得我了？”
　　“Pion……谁？”
　　“诶？晴人的符文不对吗？是我哟你记不得了？忘掉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符……文？”
　　“晴人你符文不够了……为什么没有新的呢？很好吃的那个符文没有了呢。”
　　“符文？很好吃？”
　　“呐呐，晴人晴人！你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呀！pion也想去外面看看呢！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对了还可以去看看那个很好吃的人类呢！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是谁？喜、喜欢？”
　　“就是银色头发一直吵吵闹闹的那个人类呀！晴人你也不记得了吗！你最喜欢咬他了，虽然他心情不好时符文也不好吃！”
　　“……银色的？艾尔艾尔弗？”
　　“时缟晴人！”
　　晴人觉得他的知识面还很小很小，但是他知道如果艾尔艾尔弗一个字一个字叫着他的名字的话，那他就一定没什么好结果。晴人被艾尔艾尔弗那么一吼吓得立刻从驾驶舱里冒出了头，他悄悄的看了一眼，穿着西装的艾尔艾尔弗从门口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很显然他是刚开完会就来了这里，或者连会都没开完。
　　这也是第一次，晴人见到艾尔艾尔弗那么生气的样子，就连那本温和的淡紫色的眸都染上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