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围攻x命令x蔷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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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希洛环视一圈将自己包围的三名护卫队，瞥眼去问正前方悬于半空的岚。
一口气没提上导致【神的共犯】解除而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梅雷翁和与他绑定的拿酷戮、被枭亚普夫借助磷粉与分.身无知无觉突破烟雾封锁的莫老五、终于匆匆赶至地表的伊加路哥与庞姆、以及被尼飞彼多以一手断折为代价突破联手攻击的小杰和奇犽，都或远或近地集中到内广场，目睹了眼前这一幕。
白发的高个少年轻轻扇动羽翼，自上而下，希洛有点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什么遥远的不存在的东西。
“王有令。”他开了个头。
紧接着是扶着一只断折手臂的猫耳娘，“无论如何，我们要在您的身边。”
金发的俊美蝴蝶青年满脸阴郁接话，“我们会为王取得任何想要的东西。”
红皮肤的人马外形蚂蚁扬起两只前蹄，“会为王达成王的任何愿望。”
“——所以，”岚握紧长剑，为这番宣誓最后做出总结，“无论如何，我们会在您身边。”
希洛缓缓眯眼，面对四人的包围沉默半晌，然后只说了短短两个字。
“让开。”
四股不详的念从四周升腾而起，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强悍，却不容置疑地互相联结将最中央的少女团团包围起来。
围战的讨伐队众人对于这一幕都有些弄不清楚现状，高处的奇犽迅速做出决断，准备趁着几方对峙空隙用【神速】主动应用技【电光石火】冲下去把人带出来，却因听了女孩咬牙切齿的一番话瞬间僵住了所有动作！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我现在要到王的身边去，阻挡者，”她手中两把鲜红西洋大剑之上附着光焰猛然沸腾，“一律死……！”
左侧的枭亚普夫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区区人类少得意忘形！我们会在此是因为陛下的命令、也仅此而已！！”
女孩缩成针尖的嫣红妖瞳狠狠收缩，那夹杂了极致的怒意与极致的讽刺的情绪汇成无比强烈的恶意充溢着她接下去说的每个字——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啊……一直以来、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因为有他在而已……区区蚂蚁、少给我得意忘形啊？！”
普夫没来由地一阵恶寒。
不远处的娇小女孩在尾音将断未断刹那毫无征兆地朝自己方向冲过来时，王最忠诚的护卫队才猛然间意识到——
她可是在正面对决中断了王一臂的人啊。
【黑子舞想】！
离普夫最近的猫耳娘瞪圆了宝石红浑浊的眼睛，面孔狰狞地冲上去，用尚完好的左臂附着上高密度的【硬】硬生生抗住希洛斩下的火剑，祂的举动并非如表面一般对普夫的救援，而是因为作为护卫队中纯粹战斗力最低的一个，不能让祂成为那某种意义上比祂们更像怪物的女孩撕开包围圈的突破口。
普夫迅速会意，背后竟满是后怕的冷汗，脚下行动却丝毫不慢地圆弧向迅疾平移，代替了原本尤匹的位置，后者如法炮制代替原本属于岚的位置，四名护卫队凭借随机应变重新将希洛纳入包围圈同时，陷入极度冷静的疯狂的女孩已与彼多连过五招。
眼见对角处彼多竟应对吃力，尤匹上半身瞬间涨大一倍，背后肌肉暴起四个凸起，紧接着四只有力触手便朝女孩方向横扫过去！
那攻击力道不可硬抗，角度也格外刁钻，迫使希洛一个后仰倒翻向后退去，普夫的【蝇之王】分.身恰在此时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却格外黏人，生生将女孩困在原地半秒，便是这半秒，空中岚早便开始蓄势的风刃已然集中在她的位置接踵而至。
【风斩·镰刃】！
“——滚开！！”
希洛一声厉喝，那一刻驱使她挥舞双剑将风刃尽数击破的完全只是野兽似的本能，火焰在空中飞舞，夜色下划过分外艳丽的轨迹。
所有观战的讨伐队都在试图理清状况，一时无人插得上手，露台上俯视的两个少年之一却突然有了动作，令率先注意到这一点的莫老五惊讶的是，那并非是向来遵从直觉的小杰，反倒是素来谨慎行事的奇犽。
银发男孩手撑石栏略一用力一跃而下，他并不清楚具体该怎么做，却很清楚地意识到，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等他落地，数秒工夫内那边缠斗已然告一段落，红眼女孩被再一次团团包围于中间，似乎连仅剩的潜意识冷静都无法再保持。
“让开！都给我——让开！！”眼见护卫队不为所动，她拔高的声调竟然带上了哭腔，“让我去见他、让我去见他啊混蛋！！”
岚见状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忍。
“三小姐……”
“——你们不明白、你们根本就不懂！”灼人的火焰实质化一般在她身周疯狂燃烧，自流银长发末端华丽而绝望地倾泻而下，她的表情狰狞，在高温扭曲的空间中模糊难辨，“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知道吗！！知道吗？！！”
她持续上升的气势甚至让几名护卫队下意识地有些畏缩，岚顿了顿，似是叹息一声，忽然一反手，纯白剑刃消失不见，扇动翅膀落地，他深深地看进对面女孩眼里。
“三小姐……”他默了默，轻轻地开口，“您，就当听大少爷的话吧……”
咣当。
鲜红大剑摔落在地，化为光沫消失不见，所有的火焰都在一点点消逝，露出女孩苍白的脸嫣红的眼，以及满脸火焰似的眼泪。
“太狡猾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他死去了……不想了啊……”她颤抖的手抱紧两臂，哭音让她的话语支离破碎，“他是我哥哥啊……我最后剩下的、最喜欢的亲哥哥啊……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他……求求你……”
单膝驻地的奇犽望着不远处的女孩，一时间大脑更进一步地空白了。
【我呢，在遇见小杰的父亲之前，有些不太好的回忆】
【刚开始我真的很害怕，一直一直在哭。就有一个人跟我说，为了保护大家，为了大家都平安无事，谁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那之后我还是会哭，可我听了那个人的话，再也没敢哭出一点声音】
【偶尔会有很难过的时候，难过得想哭的时候，每到那时我都会发现……我早已彻底忘记，哭出声音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是呢，那个人，死了】
三月的阳光，泡桐树的芬芳，女孩苍白的笑和蓝色眼底淡淡的依赖，许多记忆和话语涌上来，奇犽忽然发现自己理解了现状。
——那便是一直缠缚着她的过去。
她好像骄傲地活在现在，却永远也无法割舍【那个人】的过去，于是，寸步难行。
她因为无法忘怀过去的伤痛舍弃了哭泣的能力，如今又因试图拽住点过去少的可怜的幸福将它找回。那火焰似的眼泪啊，肆虐得毫不留情，像要将她的生命都燃尽。
少年有些无措地伸手往她的方向。
烙印得这么深的过去啊，他若要将她带向未来，又该……付出什么？
……
一只手和一只脚。
这是尼特罗在王身上留下伤痕付出的代价。
老人强硬地控制伤处肌肉收缩阻止失血，短短时间内瘦了数圈，形容枯槁，眼窝深陷，仅剩的腿再无力站起，脊背却挺得笔直。
“作为人类的个体，你真的很强。”擦破处蜿蜒下蓝色血液的王，睁着一双嫣红的眼遥遥站在他对面，“但也到此为止了。”
尼特罗眼白暗沉的眼眶一眨不眨，喉咙中泄出嘶嘶的笑声，状如骷髅，“蚂蚁的王啊，为了感谢你赋予我这一生最后的价值，老夫我……就送你两个礼物好了。”
王愣了愣。
“一个，是蚁后为你取的名字——梅路艾姆。”
蚁后？那仿佛……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王的停滞给了尼特罗聚集最后力气的时间，寿限将至的老者，竟散发出远远超过先前的气势，“蚁王梅路艾姆啊，人类的恶意会无限进化，那甚至超过奇美拉蚁的基因进化，这……便是第二个礼物。”
“是那个吧？”
这次愣住的是尼特罗。
王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不是面对那个女孩，他的情绪外露本来就不多，此时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便更是如此。
“朕在占据那座王城时看到过，这个国家秘密研制的真正的武器，这也是你带朕来到这里的原因吧？”王向后挥手，大地疮痍遍布视野，“这里，就是实验那武器的地方。”
“……呵、呵哈哈哈哈——”
生命油尽灯枯的老人，最后一次爆发大笑。
“不冤啊、输给你真的不冤啊——！！”他死死盯住对面的蚁，“那么，你对于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会发生什么，也很清楚吧？”
王没有说话。
那在老人眼中代表默认，他其实却在忙着用精神引导做最重要的一次道别。
尼特罗并起仅剩的右手两根手指举起时，远在东果陀王城的希洛没来由一阵心悸。
火焰一样的眼泪划过脸庞，凝聚在下巴尖端又支持不住滴落在地，来不及挣扎，便泯灭了最后一丝火星，冷寂成灰烬。
【看得到吗，阿洛？】
像是有牵引一样，她忽的抬头望向南方。
【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红蔷薇。】
“如果有地狱，大可在那里相会……”
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去找她……
尼特罗这样说着，这样想着，并指，没有犹豫地捅入自己心脏。
禁忌的武器，【贫者的蔷薇】。
南方，地平线尽头陡然炸出火与黑烟，向上缠绕攀升，呈现出蔷薇花绝美的姿态。
那是意味着绝对毁灭的美。
所有的所有，都被那美毁灭得面目全非。
“……混蛋……”
女孩喃喃着。
“混蛋、混蛋……”
莫老五意识到，老爷子成功了，成功地击杀蚁王，以如此两败俱伤的方式。
讨伐队全员几乎在同时有所反应，奇犽小杰尤其目标明确地要往呆立着的女孩方向冲，却都被早有所准备的普夫以分.身牵制，奇犽正要引动【神速】，却惊觉电已耗尽，强烈的不甘与对她再一次消失于眼前的恐惧让银发少年不顾一切喊出声来——
“希洛——！！”
他很清楚地看到她背影颤了颤。
如同数月前当着他的面她被带走的那一刻，她试图转过头来看他，这一次，那惨白透顶的脸色终于成功映入他眼里，连带着她满眼的绝望，近乎疯狂地侵蚀了他的世界。
她动动唇，似乎想叫他名字。
可就在那一刹，蔷薇云绽开同时便朝女孩方向扑来的尼飞彼多已然够到了她，同样的，和当初一模一样，猫女纤细却有力的一只手臂轻而易举便将女孩整个搂进怀里，尾巴一扬，勾住横飞过来的岚单脚，白发少年用力扇动翅膀带着两人便冲入夜空，紧跟着是同样暴起加速的尤匹与普夫——
只一瞬，便彻底远离了讨伐队全员视线。
无能为力，一如既往。
很难描述那一刻奇犽的状态，好像全部力气都被抽空了，四肢和头脑一样沉重。
隐约的，他听见小杰歇斯底里的吼声……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围攻x命令x蔷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