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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春节快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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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声!”我的脸色估计苍白的可怕,他惊慌地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引来了周围的集体关注。“怎么回事啊?”孟向北、程辰他们都围过来,见到我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个样子?”本已走远的营长在听到沈洋的惊呼后快步走过来,“到底什么情况?他受伤了?”“没有。”沈洋十分焦急,也顾不上回头答话,只简单丢下俩字。“阿声……”“我看看!”营长等得不耐烦了,挤上前来擎着我的双臂拍了拍的苍白的脸,“秦之声!秦之声!”见我始终没有反应,他加大手上的力度,终于给了我的另一边脸狠狠一巴掌。
我终于醒悟过来,无焦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嗯……?”
“你这个龟儿子,到底咋回事,咋还灵魂出窍了?”营长怒骂着,可也不难看到他眼里浓浓的关切。
“没事……就是有点晕血……”
“你就编吧,到底咋回事?” 晕不晕血的,显然蒙不过精明的营长大人,这种瞎编的理由谁会信。
“营长,真没事儿。大概是饿惨了吧,看到血就有点想吐……”
“行了吧,不愿说我也不勉强。等会儿回去好好休息,要不就去医务室挂个水。记着啊!”果然营长大人面冷心热,话里满满的都是关心。三十几岁的人,此时就像我的大哥一样。这么多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生养我的父母努力挣钱供我读书,却没有像营长这样说过关切的话。每每打个电话,从来都只是问我还有没有钱用,或者干脆就好长时间没有一个电话。好久没有这样的感动了,仅仅是几句平常的话,却让我的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我对着营长微微一笑,眼泪在眶中打转儿“嗯,谢谢营长。”
“嗯。”
不远处有人在向他招手,于是他再拍了拍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柏油公路的缓坡后,恢复一脸平静。
“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沈洋见营长走远,赶忙拥上来,扶着我焦急地询问。我怎么了?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了。“……没事。”我不想让他知道刚才我内心的千回百转,波涛汹涌的感觉真不好受。我也不想让大家嘲笑我的懦弱,我的胆小,我怕他们再也瞧不起我。是的,我就是这样。即使害怕如斯,胆怯如斯,也要保留一定的自尊心,这是我最后仅能守护的一点点,唯一的一点点东西。
“阿声……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他见我如此回答,也就不再追问我具体缘由。他知道我不愿说的事,再问也得不出结果,反而只会让人厌烦。他终于舒了一口气,然后抬手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勒得我脖子发疼。我知道他需要发泄。第一次真正的实实在在地直面死亡,再坚强乐观的人也会承受不了。连从未失态过的我都如此,突然间就在人前变成了这一副模样,他不能不感到惊慌失措。我任由他死死抱着,让他发泄刚才积蓄的恐慌。
“阿声,”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点哭腔从我颈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团聚在耳边,吹拂着耳后的敏感点。“阿声,我不知道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前一秒还能看见他们强健有力地挥着工兵铲清路,下一刻就只看见白布单上的血。你说,人的命运怎么就这么难预料呢?”
我的肩膀传来一片温热,很快又冰冷。那是他眼角滑落的泪珠。一滴,两滴……
这具强健的身体此时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令人心疼。他就像一个失去依靠的孩子,需要人去关心,需要人去呵护。我只能一下儿一下儿地轻轻拍着他厚实强壮的背,以无声的沉默来抚慰他脆弱的心灵。
周围的人都已走远,连长在召集人员集合了。
我拉拉沈洋的手臂,示意他我们该走了。他还是毫无反应。“洋子,该上车走了。”无奈,我不得不出声提醒。
“唔……阿声,再让我抱抱。”嘿,这孩子,还上瘾了。
“行了,真该走了。”想给你继续抱着,这组织也不让啊,何况你都快把我给勒死了。
“嗯……那好吧。不过回去你得继续抚慰我幼小的心灵!”无可奈何地妥协,还顺带提要求,真贪心。
“嗯。”看样子不答应是不会轻易放手啊。
“嘿嘿,那咱走吧,都等着咱俩呢!”你还知道啊。
日落时分,我们终于回到了营地。
尽管牺牲了两个消防战士,但灾情的及时控制还是让大家十分兴奋。数以万计人民的生命财产得到保障,这是中国军人的骄傲,这是中国军人的自豪!
大家都开心不已,一路上歌声不断。
随着雪灾结束而至的,是一年一度的春节。
据说要搞文艺表演,尤其新兵不能放过。大家伙儿最近都在马不停蹄地准备文艺节目,希望在汇演上露个脸。
程辰不用说,一准儿是个钢琴独奏。孟向北和顾郎那小子就不知道要整些啥玩意儿了。倒是沈洋最近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干什么。想要去问问吧,又觉得实在太突兀,只能在心里默默猜测他的动向。至于我自己,反正那也不是我的世界,表演什么的有没有都是一样,所以也就不准备准备点啥节目。
“嘿,之声,看我整了点啥好东西!”这天孟向北揣了点神神秘秘的东西和顾郎高高兴兴地从外面回来,一脸的得瑟。
“嗯?”
“看,这是啥?”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啥?”我确实不知道那一盒盒粉是些什么,面粉?不像,五颜六色的。颜料?也不太像。
“那你等着啊,看我们先给你表演一下。”说着一把椅子往中间一摆,好嘛,开始了。
孟:“今天,我们给大家编了个小节目。这个节目叫双簧,由两个人表演。”
顾:(他拉住孟向北)“哎,你等等,什么叫双簧,我不会呀。”
孟:“哎呀,双簧就是你在前面表演动作,我在后面说词儿。说的不演,演的不说,这就对了。”
顾:“哦,我知道了。那咱开始吧!”
孟:“等等,演出之前要先化化妆。”
顾:“哦,还要化妆。”(孟向北就给顾郎化了妆,用的就是刚才他拿的那些粉)
孟:“化好妆了,大伙儿看这小伙儿,长的多酷啊,就像麻将里最漂亮的那张牌……”
顾:(眼睛看向孟向北,期待地)“哪张牌?”
孟:“幺鸡!”
顾:“去你的!那现在咱可以开始了吧?”
孟:“好,开始。”
(孟向北转身,坐定。顾郎躲到椅子背后,孟拍手,顾说话。孟拿一块毛巾,随着顾的说话动作夸张的戏剧动作)
顾:“各位落座沉住气,看我演段老话剧。剧情说的是表兄妹,依依不舍难分离。”(孟开始一人分饰俩角,扮演表兄和表妹)
………………
嘿,居然演的是双簧!这俩小子还真会整点事,别人估计都想不到这茬。看这样,嗯,演技还不错,内容也挺有噱头。
“怎么样,还可以吧?”表演完了,顾郎兴冲冲的凑上来求夸奖,求表扬。
“嗯。”确实还不错嘛,有新意!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孟向北可得意了,只差没跑到训练场上大喊“我是NO.1”了!
“是是是,你小子想出来这茬,算你行!”顾郎狠狠朝天翻了个白眼,似作不屑,却又难掩欣喜。瞧,都是些单纯的孩子,屁点事儿都够乐呵一阵子。
“哼,这下可算露个好脸咯!”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