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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

      斗争是什么?是脸红脖子粗青筋暴露,是张牙舞爪飞沫横飞,是纵横捭阖阴谋阳谋,是勾心斗角抵人阴私。

      祁扬看着额角青了一块儿的小九,沉下脸。

      “阿扬,我不是故意的,我没上前,额头只是蹭了一下。”小九讷讷不敢言。

      祁扬冷笑一声:“呵,不是故意的就敢受伤,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奴隶,受不受伤由我做决定。”话语到了最后反而有些傲娇,让小九心中暖意渐生,开始撒娇呼痛。

      这就是农民的争斗,原本就直来直往的性子在群体效应的影响下更是冲动。有句老话:冲动是魔鬼,连小九这局外人都受伤了,可见当时的惨烈。

      “受伤的人多吗?”祁扬把冷毛巾递给小九。

      “恩,大都伤了,夏水村领头的几个人都伤的很重。”

      “这次是怎么回事儿。”祁扬皱眉,不知是什么情况能够引起这么大动静。

      “事情是这样。”小九捂着毛巾,坐在小九身边,接着叙述。

      事情的起因是夏水村的一户姓金的人家,这家女儿金霞去年嫁到云野村。婆婆媳妇天生的公敌,所以开始也受点儿委屈,原本这点儿小委屈几乎是每个新媳妇都经历过的,金霞也就忍了。谁想到,她听说了林奶奶的故事,就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下去,威胁婆家要是继续让她做重活,就像林奶奶一样去公堂上见。

      对于林奶奶,云野村老一辈人既愧疚又憎恨。这家婆婆想着毕竟是一家人,就退了一步,没想到这金霞觉得自己拿捏住婆家的把柄,得寸进尺,反倒作威作福起来。金霞男人是个孝子,见不得老娘受委屈,就骂了媳妇几句,并扬言,再有下次就休她回家。

      金霞回了娘家,哭诉歪曲事实。

      所以夏水村的人来撑腰,云野村的也要解释。谁想双方说起陈年旧事儿,越谈越僵,最后就闹崩了。

      一旦动手,就止不住了,斧头木棒,锄头石头,一哄而上。血红的颜色让人亢奋到血脉喷张,一场流血冲突就此发生。

      就像是一场风暴的源头也许是一双羸弱的翅膀,一次事故的源头也就是一场闹剧。

      “还不知道这事儿怎么收尾。”祁扬叹了一声。

      “反正那个金霞是留不下了。”一个女人的谎言让这么多人受伤,不找她赔偿就不错了,肯定不是让她留在这里。

      别人的故事每天都有发生,两人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在一边。

      没想到午后就有人上门敲门,竟是小年和阿木两个孩子。

      “祁扬哥哥,能不能借点儿钱,我不知道家里的钱在哪里,我爹爹伤的很重。”小年边哭边说,一旁的阿木也是一脸恳求。

      “先去找郎中,钱的事儿好说。”祁扬没问借多钱,他很清楚柯猎户家有这个能力还钱。

      “谢谢祁扬哥哥。”小年惊喜又惊讶。他和祁扬并不是很熟悉,可是村里有能力借钱的人家不多,他和父亲一直住在山上,和人们都不太熟悉。再且人们看他一个小孩子,不一定相信他能还钱,已经试了两家都没有成功,没想到祁扬这么轻意就同意了。

      “没事儿,先赶快去找郎中,村里受伤的人可不少。”

      “恩。”阿木转头对小年说:“小年,你先回家,我去找郎中。”说完便跑了。

      阿木的父亲也受点伤,而村里的赤脚医生太忙,所以他母亲带父亲到镇上医馆。父母不在家,面对小年的求助,他只能把自己攒的一点儿零钱一股脑的交给小年,可是两个人都清楚,柯猎户胳膊上的伤太重,这点钱完全不够,已经碰了几次壁,一听祁扬答应,赶快去找郎中。

      “好啦,咱们去你家看看你父亲怎么样。”

      “好。”小年现在觉得祁扬是可以信任的人,很是依赖。

      到了柯家,才知道柯猎户的伤有多重。柯猎户现在还是昏迷的,头上被清理过,只有血丝微微渗出,最麻烦的是胳膊,揭开白布,两处可以见骨的伤口处肉狰狞的外翻着。

      “小年,把盐拿进来,家里有酒吗?”

      “有,等等。”小年哒哒哒的跑走。

      “阿扬,我去烧开水,再去找点儿干净的布子。”小九看了伤口,急着帮忙。

      “恩。”祁扬点点头,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柯猎户身旁,按着穴位,希望等赶快止血。柯猎户头上的伤并不重,可见昏迷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失血过多,还是耽搁太久了。

      不一会儿,村里的柴郎中被阿木拉着一路小跑而来。

      一进屋,就看到里面的几个孩子井井有条的忙着,一看柯猎户的伤,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做的超出预料好。

      “恩,做的很好。”

      可是在场的几人想听的并不是他的夸赞,尤其小年,惊慌着急的问:“怎么样,柴爷爷,我爹爹能够治好吗?”

      柴郎中坐下把脉,又在柯猎户身上各处查看一下,道:“命是能保住,胳膊就不一定了。”

      “先保命要紧。”祁扬道。

      “行。”柴郎中开了方子,“你们先去抓药,我再细细处理一下伤口。”

      柯家的情况大概稳定,祁扬小九就回家了。

      路上,小九感慨:“这事儿闹得,牵扯进多少无关的人。”

      “还说别人,先看看你是什么情况。”祁扬又想起小九的伤,语气不善。

      小九讨好的笑笑:“阿扬,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谁生气了,反正痛的是你,不是我。”祁扬把头撇在一边。

      小九反倒觉得窝心,祁扬一直像个成人,理智冷漠,但现在相处时间长了,反倒发现祁扬幼稚的一面,这不是说明两个人越处越亲近嘛。小九笑笑,拉起祁扬的手,继续讨饶:“阿扬,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原谅我,我才会疼。”

      祁扬哼了一声,没有把手抽回去。

      小九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家人看待的,可是他呢?早就过了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的年纪。只能改变自己的做法,毕竟他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不是吗?至于本性,他已经忘记了,常年累月的演戏,让他的面具下面变成一张空白的脸。

      说起来似乎有点可悲,可是演戏已经成为融入骨髓的本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潜意识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表现。

      像是小九,真心换真心是最好的攻略,可是他的真心早就湮没在末世中了,突然觉得,自己在危难的世界撑过十年也是情有可原的。

      又自我做无用功的分析一番,深刻解剖内心后,就把结论抛在一边毕竟,每个人都很了解自己的缺点或缺陷,可是能不能改,要不要改就不一定了。至少到目前为止,祁扬觉得本能的趋利避害是优势。

      再说村里这次的冲突的后续,金霞谎言被揭穿,夏水村弄清原委后,也无法说什么。所以金霞被休回娘家,还要承担好几家的伤病钱。而她的娘家在这巨大的债务下,退缩了,同金霞断绝关系。金霞一人成了绝户,还背负了沉重的债务。

      本是简简单单的娘家撑腰的戏码,谁想到会演变到这一步,这事情的发生完全超出她预计的想法,不知她会不会后悔。

      祁扬也听说小年父亲的故事,小年父亲的婚事也受到当年事情的影响,后来,相爱的人嫁人生子忧郁死去。也许死的太早,在最美的年华,所以柯猎户哪怕有妻有子仍将那女子刻在心里,当做永远照在心头的白月光。尤其,小年母亲去的太早,双方并没有什么感情,那抹白月光才更加轻灵清澈。因此这次的事情牵扯到陈年旧事才会特别冲动的上去,没想到被锄头锄了两下。

      柯猎户醒来后带着小年上门道谢还清钱,据说那只手能不能保住还要看以后的保养情况。

      柯猎户一脸复杂的看着祁扬,这次醒来,小年明显的长大不少,这还是有柴家的帮忙照看,而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柯猎户对小年的感情还是不一样的,不过也是,又当娘又当爹,辛辛苦苦把小年拉扯大。这一次冲动就导致手心捧得宝贝摔在地下滚了几圈,很是后悔,一番愧疚悔恨下,也算是走出那段牵念。

      再说,有了祁扬这个参照物作对比,柯猎户觉得就算自己的手真的废了,也能过下去。

      不幸都是对比出来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有人比你过得更惨,你就会觉得还能再坚持一下,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榜样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的人能在石缝中挣扎出来盎然鲜活的面对残酷的世事,有的人在锦绣繁华中枯萎凋零空洞腐朽的面对人事。

      万事讲究个心态,乐观的人期冀的看向前方,悲观的人沉浸在痛苦的过去。命运就在那里,就看你注意的是两旁的风景,还是路上的石头木桩。

      “阿扬,我发现柯猎户走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你安慰他了?”

      “没有,只是若无其事的嘚瑟一下现在的生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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