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上诗》桑菎

4、花千树

　　花千树

　　五月了。这是一个习惯，五月，再忙也会提笔写点什么，趁墨迹未干，诵给拂面的清风。
　　花满地奇树满林
　　花多眼乱难评分
　　回头只怕兜兜转太难
　　没有采早已黄昏
　　遇过很多很多恋人
　　一朵花和森林
　　你未决定哪边合称
　　如何投入你情感

　　一直在想，越来越吝啬的笔墨，总要书点什么有价值的文字才好，不光光只有情感，不光光只有感触的阳光温暖，也不光光，只有华丽却无力的文字。可我知道我是个懒惰的人，怠于思考，不喜哲学，素善规避复杂问题。户枢不蠹，流水不腐，笔下绽放不出的花朵，附在心页里，纵然不盼葳蕤，也要保持新鲜，吐出新叶才好。
　　《花千树》，一首关于选择恋人的歌，故事单薄的我没有太多共鸣，只是一点点感触，刚刚足够让我想借用下题目，说说选择。当然，不仅仅指爱情。或许我不是个聪明的女子，总是自作聪明地以为着一个个选择应该有着怎样正确的答案。然后，偶尔冒失，偶尔唐突，偶尔果断，但真的，很少后悔。以旁观者的心态整理下我的大学，其实倒也足以安慰一直以来努力着的自己。三分钟热度的人，对所有感兴趣的事都怀有短暂却如荼的热情。可细数一下，就靠着这短暂的激情也做了不少有意义的事。尽管除了真心喜欢的事，我总是很容易say no然后中途折身，因为害怕失败的疼痛，所以拒绝一切失败的可能性。我希望这些被我放弃的路可以谅解我，虽然，有个朋友已经告诫过我，不要太怜惜自己的羽翼。我知道，这样的性格弱点有多致命。
　　我的路，一直走得缓慢而稳健，不了解的人称羡我的幸运，每一步都走得优秀而顺利。自觉，自制，自信，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因为当惯了家长们眼中的乖乖女，所以一直懂事的可以，只有老妈知道我叛逆期时有多任性。因为做惯了朋友们眼中的好人，所以在相处时永远与人为善，有时讨厌一个人都觉得是自己不好似的。因为习惯了自己给自己的阳光向上的葵的标签，所以，难过和悲伤时，连自己也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失序。我的小家子气，我的古怪想法，我的偶尔疯癫，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最无忌惮，我觉得你可以，所以，我那么珍惜。我知道，你是懂我的。一个个选择垒砌过来，或慎重或不经意，从志愿填报的阴差阳错到莫名其妙进了公管学院，从我爱的雪桐到台里的各路朋友，还有，现在对我来说那么亲那么亲的人，意外的安排，没有谁可以做好预算。但无论怎么说，我始终在我走的路的最顶端，所以，知足且珍惜，不曾言悔。
　　关于爱情，其实我也并非自榜文青鄙视爱情什么的，关于单了这么多年的理由，怎么说呢。就是太在乎感觉了，并非理想主义要什么多么优秀的人，只要，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愿意陪你做，而且，可以让你觉得信赖他如同信赖自己，在一起就很开心。以前有一个人是这样，现在有这样的人在我身边，只是我们之间岔开的时差，让我们能给对方的只是简单的陪伴，很要好，很恒久，很在乎，尽管不是恋人。看到一个朋友转的《致青春》里的一句话，“两个人在一起的原因，应该是，我喜欢你，很认真很认真的喜欢你而已。”然后会想到欢哥想到琪想到你们，而我呢，是介意的太多了么，所以无法再奋不顾身，还是这奇怪的情绪，本身就是没有理好的错觉。不想共享的情节就不提了。选择的时候，就该明白，一条路走上去，沿途或许是你要的旖旎风景，同时，也是对上一条路的背叛。不要做好折身的准备，因为离弃后的归来，没有资格奢求一切没有变，即使爱意会保持原封不动的等待，拥抱后被刺扎伤的一方也无法释然如初。这很残忍，可是当记忆以摧枯拉朽之势袭来，如何如何再如何，都无法抵达最初单纯美好的画面。伤害很容易，宽宥有点难，复原几乎不可能吧。所以当陈孝正回来时，对郑微说的不是重拾旧情而是允许他重新爱她吧。宽宥的前提是，先治愈好自己，治愈的前提是相信过去，现在，未来。因为过去，有那么深那么深的失望，因为现在，有那么浓那么浓的羁绊，而未来啊，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确定，我知道我并非两手空空，我知道在乎是真的，可是我感受不到的无法确信的，总是怂恿我出逃。毕竟心，再受不起折腾了，阿娜塔，它那么怕疼。
　　怎么写着写着就把基调压低了呢，外面阳光正好，世界各处，不同的人发生着不同的幸与不幸，我们没有争吵没有厌恶没有嫌弃，我甚至觉得，醒来甚是爱你们，爱这个世界。我不吝啬用爱这个字眼，但关于爱情，扫描一遍曾经够得上爱的是极个别的存在。从来，连喜欢过的人都不多。五一的时候，去了昙华林，没有逛到什么，可是很巧的在教堂赶上一场婚礼，听着司仪宣读《圣经》里的“爱是恒久忍耐”，听着唱诗班唱着圣洁的赞歌，看着着白色婚纱的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步入殿堂，心里又泛起潮湿的情绪。阳光晒着你，晒在你脸上，我知道，从我丧失相信你的能力起，你就不会再是对的人，但你会是陪伴我很久很久的人，所以我们才不管怎样都不算真正在一起吧。可是，那一刻，就是很想，什么都不要变，定格吧。定格我虔诚的祈福，定格你少年的脸庞。那场婚礼，没有结束便拉着你想要离开，因为过于美好的感觉，过度体会会让我为现实感到微微疼痛。神经的敏感，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幸而是之后看的《致青春》，不然，被强大现实冲击后的无力感，又会让那个下午的阳光减半吧。
　　我在缓慢地行走，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朦朦胧胧中我知道它是对的好的有希望的，我要做的，不过是继续缓慢行走，等雾霾散尽，等未来给我前来的步履一个最好的交待。而我，现在所希冀的，只是，我想珍惜的我所在乎的，给我恒久的陪伴。

　　如果爱我，以后的那个人，从不知道的地方来，从未知的时间赴约，从我等待许久的未来而来，让我在风起的时候想念，让我在畏惧的时候勇敢，让我在黑暗时影子离开我时也确信他会在，那个时候，我会想念很多，会很幸福，或许也会因为幸福或者想念想要哭泣。但是，我会知道，这是生活。

　　我不管园里有多少玫瑰，奇树如何满林，此刻，不贪心的我，只想要一束朴素的翠菊。

　　【翠菊的花语：重要的人，坚信的爱情，坚固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