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上诗》桑菎

3、是我的海

　　是我的海

　　“家畜安宁栏内繁荣亦虚伪
　　饿狼只求自由至死不悔”
　　——《红莲之弓矢》

　　构思这篇文字的时候，我在海边。

　　当泛着光的海溢满双眸时，我想我能理解，艾伦·耶格尔在听完阿明描述的外面世界后，决意冲破囚笼的心情。在巨人的时代，人类曾一度陷入巨人的践踏奴役而几近灭绝。为了生存，幸存下来的人类修建了三重巨壁以防巨人的入侵，借此安享了百年的和平。安定的代价，是从此失去远足的自由。人类，看不到大海，看不到高山，看不到大千世界的旖旎风景，只能像畜生一样困于巨壁之中。而巨壁里的世界也并非象牙塔，三道巨壁将这里划成三个城区，最有能力抵御巨人的反而呆在离巨人最远最安全的地方。

　　遥远的年代，纯属虚构的情节，不算精美的画风，这样一部动漫，却吸引了许多热血青年的注意。我接触的动漫不多，却轻易被它拉到二次元世界，久久不愿出来。

　　虚拟的世界里，满是限制与束缚，不自由的生灵俯拾皆是，却有一群为了这被淡忘的自由义无反顾踏上征程、甘愿献出心脏的灵魂。我是羡慕他们的，打心底羡慕他们。这个世界上，自由永远是美好的愿望，我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是自由的。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曾在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时，说，我想要自由。

　　想要放下一切去流浪一次，想要和心爱的人环游世界，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想要没心没肺得爱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要而已，我们曾经都一样梦想过。梦想是免费的，不折本，到了一定年纪还做白日梦就是可笑的了。我们被时间撵着向前走时，只能一天一天地认了这种成长的方式，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是幼稚，那些天马行空的思绪纯属闲的，那些信马由缰的冲动不过缺少生活阅历。总有一天，你都会明了。

　　总有一天，你就会......我不知道，被多少人这样告知过。而我看到的，是大家明明都还是老样子，嚷着要找白富美高富帅却乐呵呵地做着快乐的小屌丝，对那些丑陋与肮脏还会产生抵触和厌恶，变化的，是用“少年”一词时总要斟酌良久。可是毕竟，毕竟是成人了啊。看到虚伪丑陋肮脏不再只会哭鼻子，会淡定地自我安慰，这就是现实，我们要适应。因为自知无力，所以妥协，所以不再单纯地以好坏评价这个世界。世界这个不可舍弃的恋人，一直以他的样子看着我们，他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但我知道，我爱他，爱到不行。但若没收我太多的自由，我知道我必弃他，弃到嫌恶。

　　我们大都不乏反叛的神经，却缺乏决策的勇气。生在巨人的年代，我想我大概是像阿明那样的人。对外界的憧憬不亚艾伦，却无法像艾伦那样为了自由和复仇坚定到与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更无法像三笠那样强大到可以对心爱的人说，只要你在，我就无所不能。庆幸的是，有朋友在，至少阿明是在成长了的，至少阿明不是安居在城墙里，弃了所有追求的那号人。这样平凡何惧，至少不复制任何人的姿态，依旧是自己的样子，而被圈养着的，叫平庸。

　　这是我的海，要有我的期待。毕竟一生，仅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