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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叁.执剑(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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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句鱼村的路上我倒是没有一直想着杏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那个殷县尉很会做人罢了,不愧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的。
对于欺凌弱小这种事,我其实并不惊讶。
跟着师傅来江阴县之前,我一路上也见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师傅总是暗暗压住我不让我上前做那只出头的笨鸟。
我也明白,不就是少管闲事吗。
终究不是此世之人,不管,坐立难安。
所以我们快要走出江阴县的时候,在曲水边找到了那个瘦小少年。
少年蹲在岸边,衣衫单薄,形单影只。
我若是没有遇见我师傅,恐怕也就这个下场了。我突然意识到。
可我并未因此改变我的决定,我走过去递给他临街就有卖的馒头,他愣了愣,最终熬不住身体的煎熬还是抢了过去。
我见他接受了也就转身回去了。
阿纯站在原地等我,见我回来有些玩味地笑起来:“这个世道大善人活不久的哦!”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走回去了。
冬日天色暗得早,寒风虽不肆意但也算凛冽了。我与阿纯回到客栈的时候,大堂里只有小跑堂阿致独守一盏烛火,穿堂风呼啸而过,橘红色的火光摇曳不定。
“怎也不关门,你还真是有兴致呢!”阿纯没心没肺地调侃他。
果然阿致就苦起一张瘦脸来,知道我们不计较就埋怨起来:“还不是为了等二位,二位这是去哪儿了,我们掌柜的去睡觉了才叫我等在这儿的。”
“房客走院子后门进来,也不见你等过其他人的。”我不解道。
“这就要谢谢傍晚来的那位小爷儿喽!”说着阿致从收账的桌子下掏出一个小盒,“说是一定要见姑娘您收稳妥了才可以去睡。”
我接过来,刚想打开,就听阿致又说:“那位小爷儿上次还挺好说话的,今儿个突然就这么威胁起我来了,真是贵人事儿多。”
我一听,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是收了人家好处才等到现在吧,还有什么比抢你钱更要命的。”阿纯笑他,余光撇到我停下来的动作,“怎么又不看了?”
我摇头:“不必了。”
临别各自回房前,我想了想,还是对阿纯说:“如果今日站在那少年身边的是我一个亲人,她只会给那个少年毒药。”
“哦?真是心狠手辣呢。”他评价。
“不是给少年吃的,是让他去毒死想要毒死的人。”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那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这样心慈手软的人,阿纯你还想要收我为徒吗?”见他急于回答,我又紧补上一句,“我可只问一遍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有点亮亮的,说道:“那我也只说一遍,我是说到做到的,说了收你为徒就一定好好教你。你能否守住你的本心,看你的造化。我只教你如何保护自己。”
“如我所愿。”
第二日用过午饭我在后院的墙外晒太阳,阿纯催我练剑,我嫌他碍事儿就告诉他今天余二老家的大姑娘要和小姊妹们去曲水边划船,他信以为真地去了。
我暗笑,大冬天的谁要去河里划船,虽然还没冷到湖水结冰但光这西风就够吹的了好吗!
“笑成这样,看来又有倒霉的被你整了呢。”
我转头,冬日尚且温热的阳光将他的肤色照射地有了些人气,透着微微的粉色:“猜得不错,要不下次换你做那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