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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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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夏冬青打开车后座的门,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赵吏拖出来,一路拖到了家里。
把赵吏翻过来,脸朝下扔上床,夏冬青去找药箱,药箱实际上就是一个纸盒,里面只有创口贴、红花油、一卷纱布,过了期的云南白药。夏冬青剪开赵吏的衣服,一块布料紧紧粘在伤口上,有成人巴掌那么大。家里没有医用酒精,也没有派得上用场的药,加上这个点药店早关门了,夏冬青只得去敲邻居家的门,向邻居借点。他性子有些孤僻,除了王小亚和赵吏,没什么常来往的朋友,跟邻居也不熟,甚至可以说他连有几个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好在邻居是个热心肠,见他手上胡乱缠着布条,手背上有干了的血迹,二话不说借了一瓶医用酒精和一支治外伤的药膏给他。
“这大晚上的把您吵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夏冬青拿着药,腼腆的道了一声谢。
“没事,有需要尽管找来大婶!小伙子一个人得注意点,你看看这手上,也忒不小心了。”穿着睡衣的胖大婶好心道。
“欸,我会的。大婶晚安。”
胖大婶点点头,关门睡觉。
夏冬青低头看了看手,赵吏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已经不流血了,只是转动手腕的时候有些痛。想到赵吏帮他吸毒血,耳根子就发热。
其实赵吏这人的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
小心翼翼的撕下粘着伤口的布料,夏冬青用酒精清洗了一下伤口,给赵吏上了药膏,再用纱布包好。
剩下的一些酒精夏冬青用来给自己洗伤口,纱布用完了,只贴了几张创口贴。
折腾了大半宿,夏冬青早累得眼皮子打架,一沾床就睡着了。赵吏翻了个身,手搭在夏冬青腰上,腿也压在他双腿上,两人以这样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睡在一起。
翌日中午,赵吏悠悠转醒,夏冬青还沉浸在睡梦中。
“哎呦,这一觉起来骨头都快散架了。”赵吏伸了个懒腰,揉揉发酸的手臂,被剪成两半的衣服挂在手臂上,“我娘嘞个去,谁把我衣服剪了啊?”
扭头看到背后有一点白色,赵吏摸了摸,好像是纱布。赵吏明白过来,估计是夏冬青给他包扎时剪的。
“这……”赵吏想骂夏冬青傻逼,他又不是人,阳间的药品对他没任何用的,可转念一想,夏冬青是为他好,而且他又不知道,只能叹气:“瞎折腾。”
掏出小八吹了口气,给木兰拨了个电话,叫她过来一趟。
花木兰双手环在胸前,斜倚着门框看赵吏:“吏哥哥,你对夏冬青好得有些过分了,竟然为了他和罗刹交手!”
赵吏站在镜子前拆纱布:“我本来没想和罗刹硬拼,谁知道那孙子玩偷袭,我总不能看着夏冬青被他吸干了吧?”
“昨天冥王派来的执法者到了阳间,可是罗刹跑了。”花木兰脸色不善,显然是为赵吏担忧,“如果你和夏冬青不去别墅,不惊扰罗刹,它现在就已经伏法了。”
“干扰执法,依律打入铁围山,受刀山火海之刑。冥王不会放过你的,吏哥哥!”
“冥王那个老王八蛋,派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赵吏拔出瓷瓶上的红塞,倒了药粉,照着镜子反手抹在背上,“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吏哥哥你还开玩笑。”花木兰长吁短叹。
“哎呀我这不是缓解缓解紧张的气氛嘛。”赵吏抹完药,拿了一件夏冬青的衣服穿在里面,外面套的还是自己那件黑风衣,“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罗刹抓回来,我也能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木兰,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花木兰站直:“吏哥哥,你要木兰做什么木兰都愿意为你做,但是答应木兰,别冒险好吗?木兰不想下次再接到你的电话又是叫木兰来送药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赵吏看了夏冬青一眼,“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傻逼兮兮的跟来。”
花木兰无奈的答应。
夏冬青睡醒的时候,就看见花木兰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床边。
“啊!你怎么来了?”夏冬青下意识拉过被子遮住自己。
花木兰说:“是吏哥哥叫我来的。”
“赵吏?”夏冬青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赵吏,问:“他人呢?他身上还有伤呢!”
“不知道,吏哥哥连我也没告诉。”
夏冬青掀开被子,起身出门。
花木兰一手在门上,拦着不让他出去:“你要干嘛?吏哥哥说了,阴间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夏冬青却说:“交班的时间到了,我要去上班!”
花木兰半信半疑:“我跟你去。”
到了店里夏冬青一如既往的系围裙,戴兔耳,整理货物,记账。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
王小亚拿着手机冲进来,大声囔囔道:“冬青!不得了了!大事不好了!”把手机凑过去给夏冬青看。
“连环分尸案?”夏冬青迅速看完手机上的新闻,惊道:“是它!”
“太可怕!一天之内,将近二十个人!还都是身材高大的青壮年男子!”王小亚一脸难以置信,“这个凶手太厉害了!太可怕了!”
夏冬青说:“凶手不是人。”
“凶手当然不是人了!正常人谁这么凶残,会去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啊?”王小亚从吧台底下钻过去,摇着夏冬青的手说,“冬青,我好害怕啊,你送我回家吧。你看,死者里还有一个是我们学校的!”
夏冬青点头答应,牵着王小亚的手,送她回去。
“哎呀!冬青你手怎么了?”王小亚看到夏冬青手腕上贴了一圈创口贴。
“没事。”
花木兰见他们要出去,从门口吧台上起身跟过去:“夏冬青,你要去哪儿?”
“我送王小亚回家。”夏冬青转念一想,小亚一个人在家,万一罗刹来了怎么办?于是改口道:“小亚,我看你还是别回去了,一个人在家更容易出事。”
王小亚一想也对:“嗯,一个人更容易出事!我就待在店里好了,还有木兰姐保护我呢!木兰姐——”
花木兰侧身避开扑过来的王小亚。
王小亚闲得无聊,开始骚扰夏冬青:“冬青,你手怎么受伤了?是不是赵吏欺负你了?”
“你们昨晚去哪儿了?我来店里的时候,店门竟然关了!”
“哎,你说,这凶手杀人为了什么啊?他是不是变态啊?”
“冬青,你说话啊!哑巴了?”
夏冬青正拿着抹布擦货架,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王小亚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你在说什么呢?赵吏你大爷?”
“哦——”王小亚像是明白什么了,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右手食指上下晃动,“八成是赵吏又剥削你,所以你昨天旷了一晚上工。你旷工干嘛去了?”
“没有,你别乱猜。”
王小亚皱了皱鼻子,一脸不高兴:“没劲。”几秒后又恢复过来,追着夏冬青问:“哎你刚才说凶手不是人,难道凶手是……嗯……?你见过凶手?”
最后一句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夏冬青迟疑了一会儿才说:“见过。”
“哇靠!你见过!”王小亚来劲了,“凶手什么样啊?你昨晚不会是和赵吏抓鬼去了吧?”想想又觉得不对,今天才出的事啊。
没想到夏冬青却点头:“凶手是罗刹,地狱里的狱卒。”
“真的假的啊?”王小亚有点不相信,“冥王干什么吃的,也不管管。”
门外传来一阵引擎声,是赵吏开着车回来了。
“吏哥哥。”门口的花木兰喊了一声。
夏冬青沉下脸色,用力甩了一下抹布。
王小亚冲出去,大喊:“赵吏!出大事了!冬青说你们阴间的狱卒跑出来危害人间了!”举着手机要给赵吏看。
赵吏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店里:“罗刹那孙子竟然连灵魂摆渡人也敢吃!”
“什么?”夏冬青和花木兰齐声道。
门上挂的风铃倏然一阵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