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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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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嘻嘻,哥哥!”
一个小孩正歪着脑袋对夏冬青笑,笑声尖锐刺耳。
夏冬青绷直了双腿,拉了拉旁边赵吏的衣袖。赵吏似乎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拉他,仍然举着枪大骂罗刹。
“赵吏!”夏冬青大喊一声,小孩气得瘪嘴,两边嘴角有很短的一道血痕,浑浊的眼珠子爆了一颗出来,沾着黑血滚落到夏冬青脚尖前。
“赵吏!赵吏!”夏冬青加大了拉赵吏衣袖的劲。
赵吏猛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收紧,尖长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肤。夏冬青疼得皱眉,挣扎道:“赵吏你干嘛?快松手,疼!”
赵吏不语,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刺入皮肤的指甲像吸管一样缓缓吸着夏冬青的血,夏冬青感觉全身血液都往手腕上聚集,隐约能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
十分像吸溜口水的声音。
小孩“哇——”一声大哭起来,松开抓着夏冬青裤脚的手,用双手撑住身体后退。
于重重黑雾中消失不见。
“夏冬青!”
iphone8的屏幕光扫过来,方才困住赵吏的黑雾尽数散去,他看见了被黑雾隔开的夏冬青:“他妈的!玩偷袭!”
赵吏飞起一脚,把正在吸血的罗刹踹开,罗刹往后移动避开赵吏的攻击,隐没入墙壁之中,只余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鬼火一般忽明忽灭。
“啊——新鲜的人血。”罗刹舔了舔指甲上残留的鲜血,发出满足的叹息。
夏冬青脸色苍白,双眼半阖,颤颤巍巍的似要一头栽到地上。赵吏接过夏冬青摇晃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持枪对准罗刹,一手抬起夏冬青被刺破的手腕察看。
伤口像被毒蛇咬了一样,五个细小的血洞绕了手腕一圈,血洞红肿发黑,紫黑色的毒血凝在伤口里。
赵吏想也不想就张嘴去吸毒血,罗刹在对面看得心动,吸溜口水的声音越发响亮。
“呸!”赵吏吐出毒血,枪管往上抬了抬,“敢过来一步试试。”
罗刹咧开嘴笑得狰狞,露出可怖的獠牙:“区区一个摆渡人,能奈我何?”尖细、低沉的两道声音叠加在一起,敲在夏冬青心头,令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赵吏本不想硬拼,可夏冬青的血气勾起了罗刹的胃口,引得屋子里各种形态的活死人也蠢蠢欲动起来。不使出全力,今夜恐怕还真脱不了身。
“夏冬青?冬青?青仔!”赵吏拍了拍夏冬青的脸,“还撑得住吗?”
夏冬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虚弱的应了一声:“还行。”
“这枪你拿着。”赵吏把枪塞他手里,又在风衣里面的衬衣上撕下一条布,为夏冬青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待在原地别动。”
夏冬青勉强站直,双手抱着枪。
“呵。”罗刹嗤笑一声,舌头舔了一圈嘴唇,涎水流了一地,“我还从来没有吃过摆渡人,不知道味道是不是比人还好吃。”
赵吏舒展了一下筋骨,眼神变得如鹰一般锐利,充满杀气:“想吃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深吸了一口气,赵吏展开双臂,缓缓闭上眼,脚下旋起一团白光,笼罩住赵吏,白光中夹杂着些许黑气,与罗刹放出的黑雾是同一本源。
再睁开眼时,赵吏双眼由黑瞳变为白色冰瞳,说话声音也多了一重:“罗刹!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罗刹眯起幽绿的双眼,以极快的速度从赵吏头顶掠过,赵吏一个后空翻,躲过了罗刹的爪子,掌间腾起一团白黑灵光,击中了罗刹的肩膀,洞穿了它的整个右肩胛。
“嗬啊——!”罗刹暴喝一声,旋身一抓,堪堪碰到了赵吏的背部,饶是如此也抓下了赵吏背后一层皮。
赵吏忍住剧痛,冲上前去与罗刹扭打在一起。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原本循着血气朝夏冬青扑来的拖着残缺身体的活死人尽数被赵吏和罗刹交手时发出的灵力冲撞,摔到墙壁上成了一滩肉泥。
夏冬青强打起精神,见周围的威胁已去,便举起的枪口对准罗刹。“砰”地一声,子弹打偏了一点,罗刹听声躲避,恰好自己送上去做了靶子。
被赵吏打穿的右肩胛又挨了夏冬青一枪子,打飞了一块血肉,罗刹的右臂勉强挂在身上。
罗刹原以为赵吏不过区区摆渡人,道行低浅,夏冬青又是一拖后腿的凡人,结果大意轻敌,反被打得落花流水。
眼见夏冬青又抬起枪管,赵吏步步紧逼,每一招都直取罗刹重伤的右臂,罗刹索性自断其臂,抛向迎面出击的赵吏。
赵吏因避开砸来的手臂,攻击的动作一滞,让罗刹趁机撞破房顶,溜了。
夜色浓重,一轮孤月泛着寒光,冷冷照耀着屋子里外。
赵吏收回灵力,白色冰瞳褪去,声音也恢复原样:“妈的!竟让它给跑了!”
夏冬青支撑不住,在地上躺平:“跑了就跑了吧,它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也作不了恶了。我们怎么出去?”
赵吏指了指房顶那个罗刹撞开的大洞:“我们也从上面出去。你还有力气动吗?要不我背你?”半蹲在夏冬青跟前。
夏冬青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爬到赵吏背上,压到了赵吏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气:“你没事吧?我还是自己走。”说着要下来。
赵吏勾住他的膝盖弯:“没事,我们先出去。”
一脚蹬在墙壁上借力,赵吏背着夏冬青三两步跃上了房顶。
赵吏跳下房顶,对还在上面的不敢下来的夏冬青喊:“怕什么,我这不在下面接着你吗?快跳!”
房顶是三棱锥形的,夏冬青坐在斜坡上缓缓下滑,又手脚并用的爬上斜坡顶端:“你、你接得住吗?”
“哎呀,接得住!你快跳!”
“真的?你可得接住了!”
“真的真的!你快点跳!”
夏冬青闭上眼睛,纵身一跳。赵吏被他砸了个正着,“哎哟”一声,晕了。
夏冬青麻利的从赵吏身上起来:“赵吏?赵吏!你醒醒,醒醒啊!”用力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
“够了!别打脸!”赵吏捂着有点痛的脸,“老子就图一帅,别给我把脸打肿了。”
“现在怎么办?”夏冬青眨巴着大眼睛问。
“怎么办?”赵吏摸了摸火辣辣的背部,“当然是回家了!哎呦,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我得赶紧回去上药。”
“你这样还能开车?钥匙给我。”
赵吏把车钥匙抛给夏冬青,自己趴车后座闭目养神:“可累死我了。”
汽车发动,夏冬青开往赵吏家……等等,赵吏家住哪儿?
“赵吏,你家住哪儿啊?”夏冬青回头问,可赵吏已经睡着了。
没办法,夏冬青只得回自己家。别墅房顶上,一双眼睛盯着汽车离开。
罗刹拖着伤残的身体跃下池塘,池塘里的水嫣红冰冷,是由人血汇集而成的。
从池底捞起一具尸体,罗刹单手撕下尸体上的肉,送入口中。一点一点把肉撕得干干净净,剩下一具完整的骨架。
罗刹抱着骨架潜入池底,月上中天,池面冒出一串水泡。
“哗啦——”
罗刹踏着水花上岸,缺失的右臂已经长好,与之前无差。双手握紧拳头,罗刹狠狠道:
“赵吏!赵吏!赵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