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回落》苏长衫

12、Chapter.12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流淌着南方人的血，还是因为自己看了太多的关于江南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我对江南水乡一直都有一种偏执的热爱。对蜿蜒绵曲的青石板的小路，对木头打造的一栋栋小阁楼，对绵延而过的小河，还有偶尔从河上悠闲飘过的小舟，都有种割舍不掉的感情。这种感情扎了根一般的在我体内繁衍。
　　自己曾经也去过周庄，可是那些江南的柔情似水，那些江南的源远流长都被那些赤裸裸的商业氛围给破坏掉了。所以在来西塘之前，自己其实也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要比自己预计的要好上很多。
　　因为我们只在西塘呆一天，所以行程是很紧凑了，虽说有晚上的时间供我们自由活动，可是只是身处于这些雕栏木质的建筑物之中这一件，便让我有迅速奔去顺着街道一条一条逛完的冲动。
　　在跟着导游逛完第二十个景点之后，我拖着陆羽，说，“我们悄悄自己溜了吧，反正也知道住处在哪里了。”
　　陆羽点点头，说，“我是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笑着，对他们打了声招呼，就拉着陆羽离开了队伍。
　　身处水乡，整个人似乎都要变得柔情似水了一般。站在小石桥上，看着涓涓的流水从下面缓缓的荡过，偶尔有那么一两只游船经过，船桨摇摆，水中才兴起一层层的波纹。
　　我牵着陆羽的手，晃晃悠悠的走过一个又一个店铺，每个小店铺里都装载着惊喜，平时都能见到的本子，因为沾染上了水的灵气，也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陆羽看着欢天喜地的我，说，“你这样真像个孩子，哪里有半点奔三的感觉？”
　　我皱起眉头，狠狠的锤了陆羽一下，说，“你妹的！你不知道这是禁忌之言吗！”
　　陆羽坏坏的笑着说，“本来就是吗……”。
　　“你再说！”我又拧了陆羽一下，陆羽怪叫一声，却又说道，“奔三！我就说就说！”
　　“……我咬死你！”我一下子扑到陆羽的身上，对着陆羽的肩膀就咬了下去，却终究怕弄疼陆羽，轻轻的咬了一口，刚要抬起头，陆羽却按住我的头，轻声在我耳边说，“再用劲一点，让我更疼一些，给我留下印记吧。”
　　我全身一震，心中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比刚才略略加重了一些。
　　抬起头，陆羽看着我，眼里柔情的汪出了一腔水，我微笑着，踮起脚尖，凑近陆羽，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阳光火辣辣的照射在小河上，我半眯起的眼睛被水面反射的光亮模糊了视线，知了声一点点淡了下去，耳边再装不下别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彼此的心跳声。
　　在后来陆羽离开我之后的很多个夜晚里，我都会想到当时的这一幕，想起那一片午后的阳光，想起那一座水乡的石桥，想起那一个吻，想起我们曾经相爱。想到这一切，我的眼泪就会抑制不住的流下来。是不是如果当时我能够狠下心在你的身上留下弥久不褪的痕迹，你就不会离开我？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想到就心酸。

　　“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今天的行为是多么没有纪律性。”孟良深喝了一口冰啤说道。
　　陆羽冲孟良深挑了挑眉毛，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都做得出来的人。更何况是纪律性……”
　　“你这种人要是在战争年代里，肯定会为了女人而出卖组织的！”张艺夹了一条小炸鱼放进碗里。
　　童言笑了笑，说，“这种人最没节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在车上提到过章迷念的事情，我总觉得童言比之前要沉默了很多，连玩笑都开得少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逛逛，然后再去哪儿坐坐吧。”孟良深提议道。
　　“这次不许再两个人单独开溜了啊！”张艺指了指陆羽说道。
　　“对！一起来吗，难得出来玩儿一次，你们两老是单飞，我们会很困扰的。”孟良深说道。
　　“哎，这是没有老婆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困扰，啧啧。”陆羽咂了下嘴。
　　“……你越发的欠抽了。”孟良深说。
　　吃过饭，我们在夜幕低垂的老街坊里悠悠的晃荡，最后钻进了一家酒吧里。
　　台上的人不徐不急的唱着情歌，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对爱情的无奈，我低头玩弄着手里的杯子，台上的女孩让我想到了萧然，她也曾经韶光满溢的坐在高脚凳上，手握着麦克风，唱出一首一首悠扬的曲子。
　　陆羽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陆羽的脸，可是那双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光彩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他嘴巴微动，笑容满面的说了些什么，却恰巧一曲唱完，被掌声和呼声给盖了过去。
　　很多年后再回想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也许这已经预示着我们两个终究是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终究注定了分开的命运。
　　晚上，我和陆羽缩在临近河边木质的小阁楼里，打着空调，开着窗帘，坐在窗户边上，看夜色下形形色色的人从我们楼下穿过。陆羽从后面抱着我，我微微向后仰着靠在他身上，问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干净清爽，带着一点点甜腻的糖果香味。
　　我看着穿梭而过的一对对情侣，轻声说，“你说十年后，还会有多少能像现在一样的拥抱、接吻？”
　　“会有很多的。”
　　“为什么？”
　　“因为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自己爱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那个人恰恰也爱上了你，就更不容易了。既然遇到了，就一定不能再放手了。”陆羽轻轻的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轻声笑了出来，“你这是说你自己？”
　　陆羽侧过头来，直视着我的双眼，说，“我不管别人，但是我是真的不会放手了。”
　　我转过身，钻进陆羽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一切。
　　陆羽忽然叹了口气。“怎么了？”我问道。
　　“明天就要回去了。就像这么和你呆着过一辈子。”陆羽把我楼的更紧了一些。
　　“我又何尝不想。我家里人对我没有对象又急了，回家一趟，要被他们唠叨死。”我闭上眼睛，把脸靠在陆羽的肩膀上，不经意的说出了这句抱怨。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这件事？”陆羽问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总不能把你领到他们面前去吧，更何况你还没有大学毕业。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疯掉的……”
　　陆羽放开我，走在床边，叹了口气，说，“都怪我比你小，至少和你一样大，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我笑着安慰他，“你要是和我一样大，说不定咱俩还不认识呢。还不知道你和哪个女生鬼混着呢。”说完我撇撇嘴，表达心里的不爽。
　　“哎呦！我到哪里去和别的女生鬼混！你看看我手机，里面除了你的短信，就是你的电话，都没有别人的！”陆羽拉过我的手，把我抱住。
　　“谁信你！”我笑着说。
　　“不信我！不信我……”陆羽一用劲，把我摔在床上，扑在我身上，“不信我就把你吃掉。”说罢就吻住了我，右手就要摸着我的扣子把它们解开，我浑身不自觉恐慌的一抖，按住他的手，低声说：“不要。”
　　陆羽没有继续，只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在我耳边故意低沉了声音说，“等你想要了告诉我。”
　　我笑着打开他，虽然陆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点点失望的痕迹。但是不行，我没有办法接受那些亲密的行为，陆羽每次刚刚想要碰我，身体都会像那次一样，出现莫名的疼痛感，心里会变得无比的恐慌，慕辰给我留下的伤疤，已经愈合起来了，可是它们却经常隐隐作痛以显示它们曾经的存在。
　　我有一些疲倦的倒在床上，陆羽给我扯过被子盖上，摸了摸我的头说，“累了就睡吧，明天还要去乌镇呢。”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乌镇让我大失所望，和西塘比，几乎已经全部为商业气息所笼罩，我和陆羽只捡了一个来回，就回到了大门口，坐在树荫下，等着集合。
　　我被靠在陆羽身上，脚敲在台子上面，陆羽正给我扇着扇子，忽然陆羽，说，“苏情，我想现在就出去创业，这样等到大四，我就可以去你们家，上门提亲了，要不总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就想娶你吧……”
　　“你想什么呢！现在你不是还坐着什么职务的吗，你这要去创业，你怎么忙得过来！”我吃惊的望着陆羽。
　　陆羽说，“那就辞了嘛，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真的仔细想了，你听我认真的给你算，我毕业的时候，你都二十八了，真的快三十了，到时候我要是去你们家，你们家里问起我，我是做什么的……我总不能说我才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吧……那样影响多恶劣！”
　　我拍了陆羽的脑袋一下，然后说，“你想什么呢！现在就给我把学校的东西做好！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再说，以后真能把你比我小一辈子这件事瞒我们家一辈子啊。”
　　“不是……我讲的是真话哎，我想过了，还有什么能比和你在一起更重要吗！”
　　我压住陆羽的下巴，吻住了陆羽的嘴巴，“我要你现在给我乖乖的学习，等到了大四，你再去考虑这些事情，知道吗。”
　　陆羽笑了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