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繁华》卿年

5、敲定行程

　　陆惜晚离开后，顾怜晴转回屋子，正巧秋无涯泡好了一壶茶，上好的新茶清幽悠远，顾怜晴此刻的笑意才有了点温和的味道：“无涯，难为你跑这么远，你爹没为难你吧？”
　　秋无涯微微笑道：“你不必担心。反倒是你，一年前出那么大的事，怎么不用我教你的法子通知我。”
　　“这事你少掺和一点为好。俗世纷争太多，又有几样说得清楚。”顾怜晴知道秋无涯的性子，更适合在山间盖一间小屋，独酌月下，做一个世外无欲无求的修仙之人。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看到秋无涯时，秋无涯眼中的干净。不是闺阁少女养在深阁的不经世事的干净，而是经历世事沧桑后沉淀的温柔干净。
　　当时她心中就觉得微微欢喜，秋无涯的气质是她莫名熟悉的。就像陆惜晚，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在初次看到陆惜晚时，她就觉得熟悉。
　　“其实我这次前来，就是想看看残月的眼睛。这个孩子，不该受这样的罪。”秋无涯轻叹一声，“恰好听到陆公子的话，我想，幽谷中危险不少，我还是陪你去吧。怜晴，你不必担心连累我，我去幽谷，恰好有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顾怜晴知道秋无涯是打定主意要去了，熟知好友性格的她也知道多说无用，索性同意了。秋无涯修为高深，与陆惜晚相差无几，多一个人作伴，也不是坏事。
　　“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能让无涯你亲自出手的事我还没见过几次呢。嗯，那次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七公主你倒是挺快的。”尽管两人现在性格都淡定了，可人小时总有那么一点年少轻狂，哪怕是顾怜晴这个不知有多少世记忆的也不例外。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笑，多少都有点回忆的味道。
　　“这件事还不确定，此去幽谷，我若确定了，定会告诉你。”
　　“也好，我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顾怜晴抿了一口茶，微微涩的苦味过后，一股清甜涌了进来，“算了，不说这些了。你煮茶的技术倒是越来越好了。”
　　“你不在京城，我闲得无聊，我家那大夫人一心想把我嫁出去，大概意思是长姐不嫁，后面的妹妹也不好急着嫁，天天在我那唠叨，我只好闭门谢客，专心煮茶了。”秋无涯边说，边为顾怜晴斟上一杯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极为优雅。
　　”无涯，你不觉得你一副世外隐士的样子，说着这些鸡皮小事，很不符吗？“
　　”怜晴，我是有俗世之心的，你莫高看我了。“
　　”嗯，我是高看你了。“顾怜晴很识相地顺着说。
　　“阿姐，“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残月摸索着走进来，”是无涯姐姐来了吗？
　　顾怜晴拉过慢慢走来的残月，”是你无涯姐姐来了，她来看看你。“
　　此时的顾怜晴笑意温柔，丝毫不见和陆惜晚对话时的冰冷。
　　当然，如果顾残月的眼睛能看到的话，以顾怜晴那淡漠的性子，嗯，或者可以说是死要面子的性子，绝对不会笑得这么温柔。
　　眼前的女孩收拾得干干净净，尽管年少，却隐约可见长大后的倾城之姿。
　　美而不惊，笑容明亮。
　　“无涯姐姐，“残月微微转了转身，伸出手，却又很快缩回去，“你来啦。”
　　“嗯，小残月越来越美了。”
　　残月震惊了：“无涯姐姐，这。。。”
　　“秋无涯，你到哪儿学的这些话。”顾怜晴十分不满，“残月还小，别逗她。”
　　“最近躲在房里，看了不少话本子。”
　　可怜的小残月凌乱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无涯姐姐呢？那个青衫翩跹，气质出尘的女子哪儿去了？
　　顾怜晴倒是十分淡定，无涯这人，放到山中去似乎可惜了，她刚才是忘记了，无涯哪怕是修仙，也对俗世有着极强的执念。所谓大隐隐于市，只要本心明净，搁哪儿都一样。
　　“残月，阿姐过几天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好好呆在家里。”
　　残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阿姐，你去哪儿。残月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不要丢下残月一个人好不好？”
　　顾怜晴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阿姐是去替你寻药。”无涯淡淡接道。
　　“危险吗？”
　　“不危险，幽兰公子做好了安排，只需要你阿姐去取就行了。”秋无涯温声道。
　　秋无涯的声音有种骨子里的温柔幽静，她说的话，自然比顾怜晴硬邦邦的解释更容易相信。
　　“那阿姐早点回来哦。我也想恢复眼睛，可以多做好多事呢。”残月这才高兴起来。
　　“真是乖孩子。”秋无涯笑着摸了摸残月的头顶。
　　顾怜晴默默地看着秋无涯将自家妹妹哄得眉开眼笑，再一次确定，秋无涯去山里修行绝对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