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僵尸呀——布兰琪小姐的异国生活》苏黎塘

4、庄园秘密

　　不知不觉在哈利法克斯庄园的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安妮是个乖巧聪明的女孩，教导安妮让布兰琪感到很愉快。但是布兰琪发现安妮有些敏感，作为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她未免显得太成熟。不是她有心理问题就是某些经历致使她如此。
　　今天的课结束得较早，因为安妮感冒了。连着下了几场大雪，外面的世界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布兰琪路过一个高大的房间，看见莉娜在里面整理。房间有些混乱，莉娜忙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布兰琪走进去：“需要我帮忙吗？”莉娜欣喜地说：“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过，不会耽误你吧？”
　　“没关系，安妮小姐生病了，我正愁没事儿做呢。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莉娜说：“你先来和我一起整理床吧，要换一套新的。”
　　“好的。”布兰琪接过床单，和莉娜一人拿一边，拉开铺在床上。布兰琪弯下腰把边角整理好，伸手摸了摸，真软，真舒服。“莉娜，有客人要来访吗？”
　　“什么？哦，当然不是。是奥德里奇少爷要回来了。”
　　“莫克姆伯爵的儿子？”
　　“是的。你可以像我们一样称呼莫克姆伯爵为Mr.Black（意译为老爷）。恩，奥德里奇少爷是贝芙丽小姐和罗莎小姐的弟弟，伊丽莎小姐的哥哥。”
　　“那安妮小姐呢？”布兰琪很疑惑莉娜没有提到安妮。
　　“什么？”莉娜对布兰琪的问题一时迷惑不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哦，你肯定误解了什么，安妮小姐是老爷死去妹妹的女儿。”
　　布兰琪想追问安妮为什么住在伯爵家里，可转念一想涉及到“老爷死去妹妹”，这问题有些隐私，就没有问。
　　布兰琪一边擦着窗子一边说：“奥德里奇少爷为什么突然回来？”
　　安娜停止手里的活计一年惊讶地看着布兰琪，“我的天哪，布兰琪，你难道不知道两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圣诞节！”莉娜低声惊呼，“你是教安妮小姐昏了头吗？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记得。”
　　布兰琪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23号了，可惜，她不能回家和妈妈一起过圣诞了。
　　布兰琪不想讨论关于圣诞的事，她换了个话题：“爱丽丝呢，她怎么不和你一起来？”
　　“她生病了，去镇上看医生。”
　　“其他女仆呢？”
　　“奥德里奇少爷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的东西，所以卧室一向是由爱丽丝和我来收拾。”
　　“圣诞节是个欢乐的日子，”莉娜说，然后抱怨道，“可是我们这些仆人就有得忙了。”
　　…………
　　晚上布兰琪正和大家吃着晚餐，前门的铃突然响了。“乔治，去开门。”帕特森太太说。
　　没过多久，乔治回到餐桌上，“奥德里奇少爷回来了。”
　　“噢，怎么在这个时候，我还以为他明早到，得给他做点吃的。”
　　乔治说“奥德里奇少爷说他吃过了，正准备就寝。”
　　“安东尼，你去服侍少爷就寝。”管家吩咐。
　　“可是，”乔治小心翼翼地说，“奥德里奇少爷身边有侍从，他说不用再找人了。”
　　“好吧，大家吃完都去休息。”管家说。布兰琪感觉管家有点失落，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一向严肃，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的管家会失落？或许这该理解为难过，就像鸟妈妈看见小鸟飞走了一样。
　　安妮从床上起来，她的头还昏沉沉的。玛蒂尔达睡着了，安妮披上一件外套，穿上拖鞋，小心地走出了卧室。
　　她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前，她敲了几下，过了十几秒，门打开了。
　　“奥德里奇”她欢快地叫着，扑了过去。
　　一个穿睡衣的青年男子抱起了安妮，“你怎么来了，安妮，我听仆人说你病了。”
　　“可是我想看你，我的礼物呢？”安妮东张西望。
　　奥德里奇忍俊不禁：“后一句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小丫头。”
　　安妮调皮地一笑。奥德里奇把门关上，带安妮来到一个行李箱前面，他把安妮放下来，打开了箱子。
　　“献给我亲爱的小公主。”他将一顶闪闪发亮的钻石王冠戴在安妮头上。
　　“哇哦！”安妮惊奇地叫喊，她小心翼翼地将王冠捧在手上，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小巧精致地仿佛是为安妮量身定做。
　　“谢谢，我太喜欢了，感觉就像童话里的公主。”安妮高兴地说。“但是，”她带着讨好意味地说：“我现在可以叫你爸爸了吗？”
　　奥德里奇听见这句话心里有点淡淡的酸痛，他看着安妮，她局促不安，眼里充满了期待。“好吧，但是只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
　　“太好了！谢谢。”安妮高兴极了，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爸爸，今晚我可以在这里睡吗？”她乘着奥德里奇心软答应的空档再提出要求。
　　“不行。”奥德里奇这次拒绝得很坚定。“你现在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这是你的秘密礼物，放到我上次告诉你的‘秘密基地’里。”
　　“好的。”安妮虽然有点沮丧，可是她还是要听爸爸的话。
　　“我送你回去。”奥德里奇牵着安妮把她送回房间。
　　“晚安，爸爸。”
　　“晚安，安妮。”
　　——
　　早上来到图书室，布兰琪没有见到安妮，保姆玛蒂尔达告诉她安妮病还没好，反而加重了。布兰琪想去看看安妮，但是不被允许。
　　于是她这一整天都空了下来，布兰琪打算到镇上看看。
　　米德尔斯堡不大，从字面意思可以看出，“夹在中间的小镇”。人口只有十三万。但是交通很便利，可以通往许多大都市。
　　圣诞节临近，到处都弥漫节日的喜悦气氛，布兰琪从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拿了些钱，她要寄一部分给妈妈，剩下的用来买礼物，送给妈妈和庄园的佣人们。
　　送礼是门艺术，要选择与对方地位相当的，不超出别人还礼限度的礼物，还要根据和对方的关系。衣服这类贴身的东西布兰琪不打算买，一来是衣服不便宜，送廉价的衣服显得太没有诚意，但是每个人都送花费太大了。二来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或许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别人不喜欢。
　　她先买了一只派克钢笔，她想这很适合管家用。给帕特森太太买了一条围巾，爱丽丝的是一条漂亮的手链，爱丽丝长得清秀可爱，这很适合她。莉娜的是一双红色手套，其他三位男仆，她给他们分别买了一瓶红酒，不是很贵，中产阶级喝的。
　　至于妈妈布兰琪就很熟悉了，她想替她买一套冬装，天气特别冷。布兰琪走进一家服装店，正挑着衣服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爱丽丝。
　　布兰琪本想向她打招呼，莫名地由于一种直觉，布兰琪不动声色。
　　爱丽丝的穿着裘皮大衣，戴一双黑色丝质手套，神情高傲得像个贵妇。
　　布兰琪听见她说：“你是在戏弄我吗？”
　　一旁的服务员恭敬地回答：“对不起，小姐，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衣服了。”
　　“那你们的店可真让人不敢恭维。”爱丽丝傲慢地甩下这一句话，走了出去。
　　布兰琪看了看，那件衣服以爱丽丝一个整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买，但是她原本的穿着确实是价格不菲。布兰琪不想对此过于纠结，这不关她的事，她选好了东西就离开了。
　　回到庄园里的时候，仆人们都忙了起来。从24号就要提前布置，第二天除了住在古宅的帕特森太太和管家等人，其他女仆和男仆都要放假。
　　大家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布兰琪看起来就成了个大闲人，她赶紧想回到房间，没想到从大厅楼上下来几个人，布兰琪靠近旁边的女仆，看起来好像是在帮忙干活。
　　是莫克姆伯爵一家，这回多了个人，布兰琪悄悄看了几眼，应该是他的儿子，奥德里奇少爷。布兰琪来不及细细打量，但是奥德里奇给人的印象足够深刻。
　　他身材高大健美，深棕色的头发，步伐坚定有力，又带着一种贵族的优雅。虽然没有看清楚脸，但给布兰琪的感觉是不输给任何一个好莱坞明星。
　　伯爵夫人是个美国女人，她和三位小姐都打扮得正式端庄，不失美丽。布兰琪想他们今天可能要拜访其他家族，或者是亲朋好友。
　　中午吃饭的时候，爱丽丝终于回来了，她穿着女仆装，脸色疲惫，布兰琪看不出是不是真的。“你好，爱丽丝，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
　　“医生怎么说？”
　　“恩，他嘱咐我要注意休息。”
　　——
　　圣诞节在大家的期盼中到来了，整个庄园从早上起就有客人陆续到访，安东尼等男仆忙得连脚都停不下来。他们要负责上菜，侍奉主人用餐，有时还要被指派去照顾客人。当然，女仆们也不轻松。幸好布兰琪只是家庭教师，不用做这些，她唯一的工作就是教导安妮。
　　今天安妮的病好些了，能来上课。她格外兴奋，脸蛋红扑扑的，荡漾着喜悦的光芒，叽叽喳喳地向布兰琪讲着历年圣诞节的事。
　　原来她以前是和母亲住在法国的一个小镇，去年妈妈去世后才搬到庄园。她讲得最多的是关于奥德里奇少爷，对于庄园里其他人提得很少。
　　“你喜欢伯爵和伯爵夫人吗？他们应该对你很好吧。”
　　安妮敷衍地回答：“应该是吧。”布兰琪可以感受到她对伯爵一家的抗拒，除了奥德里奇少爷。
　　托安妮的福，布兰琪有幸见到了这位奥德里奇少爷。
　　他礼貌地敲了几下门，然后走进来。安妮一看到他就兴奋地扑了过去。
　　“学得怎么样？”他问安妮。声音有着低缓的磁性，像清风跑过琴弦。
　　“非常好，多亏了布兰琪，我很喜欢上她的课。”
　　听到安妮提到布兰琪，他向布兰琪走过去，伸出手：“你好，韦斯特小姐。”
　　布兰琪伸手握住：“你好，奥德里奇少爷。”光听见他的问好就让布兰琪很高兴。他称呼她为韦斯特小姐而不是布兰琪小姐，说明他不是一无所知，没有因为布兰琪是位家庭教师就怠慢他，反而有着应有的尊重。
　　“安妮在给我的来信中经常提到你，她说很喜欢上你的课。说实话，这小丫头很调皮，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嘴角的微笑极具感染力，带着介于玩世不恭与优雅从容之间的魅力。
　　“安妮小姐很聪明，也很听话。能够教这么一位学生我很高兴，况且教学是我的职责。”
　　“你这么想我很高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教学的热情。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再见，韦斯特小姐。”他牵着安妮离开了。
　　“再见。”
　　今天的午餐是提早吃的，布兰琪因为教安妮差点没吃上饭。仆人们要早早把饭吃了然后去侍奉主人，直到晚上才有空。
　　布兰琪下午照常给安妮上课，因为圣诞节安妮要打扮，就提早两个小时下课。
　　晚上大家终于都停下来休息，一起聚在餐桌前庆祝。餐桌上摆上了蜡烛，晚餐比以往丰富多了。
　　大家热闹的庆祝了一番，然后布兰琪拿出礼物分别送给在座的各位。
　　“给你，帕特森太太。”布兰琪把包装好的礼物送给帕特森太太。
　　“谢谢，亲爱的。”帕特森太太高兴地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她拿出一双手套，少女样式的。
　　“谢谢，很漂亮。”
　　“爱丽丝呢？”要到送礼物给爱丽丝的时候，布兰琪才发现她没有在座。
　　“她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莉娜回答，“不过，布兰琪，是不是轮到我了？”
　　“当然。”布兰琪把包装好的礼物递给莉娜，莉娜高兴地接过了。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希望你喜欢。”莉娜把一个盒子递给布兰琪，布兰琪打开一看，是一枚精致的胸针。
　　“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
　　接着她送了男士们的礼物，大家吃过晚餐都各自回房了。
　　布兰琪很喜欢莉娜送的胸针，蓝色的水晶石散发着神秘优雅的光芒，她戴在衣服上，在镜子前照了照。
　　“糟了。”布兰琪突然想起送给爱丽丝的手链好像不在。她翻了脱下来的衣服，包里没有，床上，地下，都没有。
　　布兰琪想或许掉在哪里了，有可能在厨房里。
　　她披上外套，拿上手电筒轻声走了出去。
　　布兰琪走到厨房，但是门锁上了。
　　夜已深了，她不好意思去打扰帕特森太太，看来只有明天来看。
　　抱着说不定掉在哪里的心态，布兰琪打算楼下的走廊上去找找。（楼下是仆人们干活的地方，不是大厅楼下。）
　　夜色深沉，只有布兰琪手上的电筒发出微小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着。
　　布兰琪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心里难免有些虚。
　　她尽量放轻步子。
　　“呵呵。”
　　一声轻笑传来。
　　布兰琪僵住了。
　　她在原地带了几秒，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平复破一百的心跳，提起僵硬的脚想要离开。
　　“呵呵，不要了。”一个故作柔媚的女声传来。
　　布兰琪冷静下来仔细听，隐约觉得这女声有些熟悉。
　　她顺着声音走到一扇门前，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仆人住所的门隔音不太好，所以布兰琪把耳朵附在门上，轻易地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亲爱的，你觉得我这件衣服怎么样啊？”
　　隐约有个男声，但是声音不大，布兰琪没有听清。
　　但是那女人，布兰琪不敢肯定心中的想法。
　　“不要心急嘛，你每次都是这样。”
　　爱丽丝。
　　“你在这里干什么么？”
　　“啊！”布兰琪正是专心致志的时候，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谁？”里面传来声音，然后是走向门的脚步声。
　　布兰琪被猛地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