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于飞舞乾坤》冷屏幽琴

54、大计已定

　　缱绻缠绵过后，上官婉儿柔软着身心靠入武曌怀内，纤柔玉指搭在武曌肩头，微微肿起的红唇轻吐兰气，尽数喷洒在武曌脖颈间。武曌爱怜的安抚着尚未从情动中回神的上官婉儿，玉指不停穿梭于婉儿丰厚的发丝间，感受着那纠纠缠缠的滑顺，一颗心便如水般都软起来。
　　“天后，再过两日就要中秋了，您看，还要准备中秋的家宴嘛？”思绪稍稍回转，上官婉儿藕臂环着武曌依旧纤细的柳腰，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软语道。
　　“恩？怎么，婉儿想和什么人见面呢？”
　　“恩？怎么会是婉儿想见什么人呢！”娇嗔一声，上官婉儿嘟起红唇不满的白一眼武曌，额头在武曌颈间蹭了蹭，“按例，确实应该有个家宴的啊，连朝臣都要放假一天呢。”
　　“婉儿想不想出去玩玩？”
　　“天后不是要带婉儿去狩猎吗？到时中秋，您要带婉儿去哪儿？”
　　“恩……这还真得好好想想。”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武曌抚了婉儿背脊笑道，“婉儿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啊。”窝在武曌怀里摇摇头，上官婉儿凝起峨眉噘嘴道，“婉儿对洛阳城也没那么了解，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婉儿可真不知道呢。”语音刚落，上官婉儿忽然笑道，“不如这样，咱们白天去狩猎，等到哺时咱们外面烧烤用膳，日落之后，咱们一道回宫里赏月赏花，顺便吃月饼，好不好？”
　　“那可不要乌云遮月才好。”故意扫婉儿兴致的轻笑出声，武曌凝眸瞧向上官婉儿鼓起的俏脸，抬手刮了婉儿鼻尖笑道，“好了，本宫开个玩笑，瞧你气鼓鼓的样子……”
　　“天后您是金口玉言，到时成了真，哼……”
　　“哈哈，这种事本宫若也能金口玉言，那天下的百姓就不用饱受灾害之苦了。”撇嘴挑眉轻哼一声，武曌拍了拍婉儿后背笑道，“好了，想那娄师德也快到了，你进去整理一下仪容再来。本宫可不想让人瞧见你闭月羞花、簪钗散乱的模样。”
　　“天后您……”满面羞得通红，上官婉儿粉拳不留情的垂在武曌肩头，眉宇间凝起一抹不快，“您怎么开着玩笑？”
　　“哎呀，只你我二人，本宫还要装正经？”抿唇笑笑，武曌满是爱怜的抚摸着婉儿的俏脸笑道，“好了好了，本宫以后不说这种话了。真把婉儿气坏了，本宫可是要心疼了！”
　　“噗……”挑眉不满的瞪一眼武曌，上官婉儿破嗔为笑，无奈的抿抿唇挑眉道，“好，那婉儿进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回来。”
　　“恩，快去吧。”含笑目送着上官婉儿离去，武曌深吸口气，软语低低呢喃，“婉儿啊婉儿，你可知，我是有多希望，你能供我一人欣赏你的优雅与雍容，聪慧与灵巧，只可惜，你注定不会被我雪藏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与我并肩立于朝堂，我会让你看我指点江山，我会让你不顾一切的迷恋上我，从此，只为我一人绽放你的所有……”
　　脑海中憧憬起未来会有的幸福，武曌唇角便勾起深深的弧度，从未有过的悸动与幸福，在心底慢慢升腾起飞。那触手可及的幸福，让武曌越发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快脚步。然而对武曌而言，刚刚十四岁的婉儿还是太小，武曌一直告诉自己，等等、再等等、等到婉儿完全长大，再让自己如愿以偿。一如曾经自己隐忍着得到皇后之位一样，武曌从来不缺乏隐忍与坚韧。武曌坚信，等得越久，得到时就会越欢愉、幸福。
　　“天后在想什么？”整理好妆容重新回到书房，上官婉儿偏头瞧着武曌扬起温暖幸福的笑靥，抿唇疑惑的上前，轻轻推了武曌的肩头低柔轻唤，“天后、天后？”
　　“恩，哦，婉儿这么快就回来了。”舒展手臂让婉儿坐在身侧，顺势揽了婉儿在怀里，纤指整理了婉儿衣襟笑道，“怎么这么快？”
　　“怕您久等嘛……”无限娇羞的抿唇笑笑，上官婉儿扬起水眸欢快的道，“刚刚在寝室见了尚服局新作的衣服，只是急着过来没来得及试，一会儿回去再好好试试。”
　　“本宫特意让她们为你做了件胡服、做了套男装，以便你骑马或出门的时候穿，可看见了？”
　　“恩，瞧见了。婉儿还正纳闷，以为是错将给公主做的衣服送过来了呢。”唇角勾起温润的弧度，不拘小节的捧腹笑将起来。
　　“你呀！”白一眼上官婉儿宠溺的娇嗔一声，武曌扬眉续道，“颜色可喜欢？”
　　“婉儿都没有仔细去瞧呢，一会儿回了寝室再说嘛。”嘟着唇撒娇轻柔说着，上官婉儿忽然扬起笑脸道，“天后您没瞧见，刚刚回了寝室，婉儿就见雪球用爪子抓着床单，往床上爬。呵呵，还没来得及抓稳就掉在了地上。”
　　“啊？”微微一愣，武曌蹙眉嗔道，“亏你那么喜欢雪球，人摔在了地上，你还笑？”
　　“哎呀又摔不疼它。它可是个没记性的，要不就是性子太倔，反正摔了一次不够，还往上爬呢。我瞧着担心真把它摔着，所以就让灵泷把它抱走了。”
　　瞧着上官婉儿一脸孩子气的笑靥纯真烂漫，醉了心神的武曌眸底凝起深深的眷恋，勾起瑰丽的弧度轻笑道，“说你像个孩子，还真是一点没说错。瞧把你乐的。”
　　“哎呀天后，您真是的！”不满的薄嗔一声，上官婉儿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一顾，“您就是太缺少玩的心思了，整日冥思苦想着朝政。做事情要劳逸结合嘛。”
　　“好好好，你说的对，真是的，本宫怎么做，现在也要你来教了？”
　　“呃……”一时语塞，上官婉儿抿抿唇不敢啧声，片刻之后才道，“婉儿、不是那个意思。婉儿只是想说出来，逗你开心一下而已。”
　　“启禀天后，娄师德大人到了。”
　　武曌正想着如何让突然阴沉下来的婉儿开心，就见云筝越过屏风躬身回禀，武曌顺势应承下来，“让他进来吧。”挥手示意云筝退下，武曌这才转向婉儿笑道，“你可想好都问什么了？”
　　“还没。”颇有些委屈的抿抿唇，上官婉儿垂首敛眉道，“刚刚没来得及想，所以……”
　　“你呀……”满是宠溺的娇嗔一声，武曌心底早已将该问的该说的尽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唇角勾起浅笑，拍了拍婉儿笑道，“你去把西北边关的军事地图取来，一会儿要用的。”
　　“是，婉儿这就去。”瞧着武曌胸有成竹的从容态度，上官婉儿唇角勾起安心温暖的弧度认真颔首答应着，便转到书房内室去了。
　　“臣娄师德叩见天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吧。”摆摆手示意娄师德平身，武曌扬声唤来墨涵笑道，“去为娄大人看茶赐座。”眼看着墨涵答应着退去，武曌这才取来婉儿早先递来的奏表笑道，“爱卿这份屯田戍边的奏表，本宫已经看过了。想法和用意倒是值得称赞，只是有多少可行性，本宫想再听你详细的讲述一下。”
　　“是，天后但有所问，微臣必定知无不言。”
　　“呵呵，娄爱卿不必如此义正言辞的。本宫对边关事务也并非知之甚详，边关的风土人情，本宫也并非全然知晓。今日叫你来，是想和你一起商讨一下，看看你奏表上提出的相应的意见，究竟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是否还有需要补充的。本宫意欲完善这分奏表，然后禀奏天皇，以求尽快施行之。”
　　“是，臣遵旨。”凝眸觑向一脸认真求教的武曌，娄师德心里感到丝丝温暖，急忙躬身应和着武曌所言，一面谦卑的笑道，“微臣奏章中所提建议，事后思之确实仍有不妥之处，故而本打算再次上表请奏。不想奏表尚未思虑成熟，天后便诏命臣下前来觐见，微臣实在感激涕零。”
　　“呵呵，娄爱卿身为文臣，却能于戍边上提出如此妥善之法，该是本宫多谢爱卿如此忧国忧民才是。”一派优雅谦和的笑笑，武曌凝眸觑向自内室都出的上官婉儿续道，“娄爱卿如今也不必自谦，且将你思虑之后的方案在与本宫详细说说，本宫若有问题或意见，咱们君臣再行商讨。”
　　“是，微臣遵旨。”
　　武曌摆摆手示意娄师德不必多礼，转眸觑向婉儿笑道，“婉儿，将地图挂上，咱们仔细聆听一下娄大人的意见，你若有什么想法，今日许你直言不讳。”
　　“是，谢天后恩典。”抿唇含笑屈膝施礼，上官婉儿在云筝的帮助下将地图悬挂起来，进而转向娄师德谦卑的道，“娄大人，请上前来，具体讲讲您的看法吧。”
　　“是。”娄师德躬身答应着，款款举步来到地图前，侧过身让一侧的武曌与上官婉儿瞧得清楚，一面将自己的构想如此这般讲述起来。
　　待娄师德话语落定，一脸严肃听得认真的上官婉儿挑起峨眉，率先出声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与意见。如此这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多时便讨论出一套相对完善的屯田戍边的策略。
　　待最后二人再无异议，武曌方才抿唇笑道，“你二人可谓是本宫的左膀右臂啊，瞧着你们讨论的热闹激烈，本宫听着也长了不少见识。”
　　“天后，您怎么取笑婉儿？”羞红着脸娇嗔一声，上官婉儿原想上前挽住武曌的手臂撒娇，可转眸觑向一旁的娄师德，硬生生停了脚步。
　　武曌早将婉儿的小动作瞧在眼里，唇角勾起温软的弧度柔声道，“怎么会是取笑呢，本宫刚刚可是实话实说啊。”颇富感慨的夸赞一句，武曌凝眸觑向上官婉儿笑道，“婉儿适才所提到的边关风土人情，很多可是本宫第一次听到呢。”
　　“天后娘娘所言极是。”娄师德深深颔首，一脸敬佩的作揖道，“满朝文武交口称赞上官才人诗才独具，出口成章，微臣未想到，对边关风土人情竟也掌握的如此清晰透彻。若上官才人非女子，仅凭上官才人胸中沟壑，足可位列朝堂之首。”
　　“哈哈哈……”武曌爽朗霸气的大笑出声，转眸觑向娄师德笑道，“娄爱卿不必如此自谦。以娄爱卿的才学智慧，这屯田戍边之事，恐怕非卿莫属。到时，还望娄爱卿不负本宫所望才是。”适才上官婉儿与娄师德一番激烈商讨过后形成的最佳方案，足以令武曌心悦诚服接受这分奏表的最后主张。心中思忖片刻，武曌转向娄师德续道，“只是此事本宫尚要与陛下商讨一下，毕竟事关朝中大局，本宫亦无法越过天皇独自做主。待天皇首肯之后，本宫马上降旨，委爱卿以重任。”
　　“是，微臣遵旨，谢天后娘娘信赖。微臣一定不负天后所望，达成适才所言的构想。”娄师德双膝跪地，深深拜服于武曌的雄才伟略。
　　武曌急忙含笑道，“娄爱卿快快免礼，不必如此。”眼看着娄师德起身，武曌这才沉吟片刻续道，“娄爱卿且退下，将刚刚你与婉儿最终商议的结论以奏表形式禀奏上来。本宫即刻便交予天皇过目。”
　　“是，微臣回到属衙便尽快写好，然后呈与天皇、天后御览。”
　　“好，那你退下吧。”凝眸瞧着娄师德远去，武曌这才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颇有些尴尬的笑道，“到底是不年轻了，刚刚站在旁边听你们讨论了大半天，本宫都有些腰酸了。”
　　“您快坐下，婉儿给您按摩一下。”乖巧的上前扶了武曌手臂，与武曌一道在凤椅上坐定，上官婉儿满是疼惜的默默凝视着武曌，玉手开始为武曌按摩起来，“天后，以后婉儿每日都为您按摩一下，这样渐渐舒展了筋骨，也可以将常年留下来的淤血揉开，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呵呵好啊，只要婉儿不嫌太累，本宫自是乐得享清福啊。”开心的哈哈一笑，武曌轻柔握了婉儿玉手，凝起满是眷恋的水眸觑向上官婉儿，扬起魅惑喑哑的嗓音软语道，“有婉儿真好。”
　　“婉儿能侍奉天后，才是婉儿的福分呢。”娇羞软语呢喃，上官婉儿倾身上前，在武曌唇角印上香吻，复又认真下来为武曌按摩起来。
　　武曌笑而不语，默默享受着婉儿为自己带来的温馨与舒适，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半晌方道，“你刚刚说中秋狩猎之事，本宫倒是无妨，只是还要约上贤儿他们，不知平儿会如何想。”
　　“公主一向重视手足之情，相信公主不会反对的。”
　　“哼，说的轻巧。”不屑的娇嗔一声，武曌挑眉笑道，“平儿若是看到贤儿他们灼热的目光逡巡在你身上，八成要发雷霆之怒了吧！”
　　“瞧您说的，到底您是担心公主呢，还是您自己啊？”挑眉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上官婉儿眸底闪烁起温暖幸福的波光。
　　“哈哈，本宫可比平儿自信的多。婉儿不会是忘了，这每天每夜，是谁非要在本宫怀抱里才能睡得安稳了吧？”这旁征博引、巧言善辩，可从来都是武曌的强项，如今又如何会在言语上失了气势。
　　上官婉儿微微撇嘴，瞧瞧凑向武曌耳畔低语道，“天后您好像也忘记了，是谁让您睡得安稳来着？”
　　“所以才说，本宫难道还会怕你跟了谁跑了不成？”高高扬起峨眉，武曌悠然转眸，玉指挑衅般挑起婉儿下颌泰然自若的道，“婉儿不妨说说，你会和谁跑了呢，恩？”
　　“呃、婉、婉儿不敢！”明显瞧见武曌眸底一弯冷光，上官婉儿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轻柔握了武曌皓腕嗫喏的道，“天后饶了婉儿，婉儿知错了。您明知婉儿不会的。”
　　“哼，算你识时务。”轻哼一声，武曌轻柔靠向凤椅，一手揽了婉儿柳腰在怀，玉手轻柔爱抚着婉儿柔顺的发丝笑道，“你去和平儿说说吧，本宫可是着实怕这丫头到时候不定做出什么来。”
　　“是，婉儿稍后就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上官婉儿依旧乖巧柔顺的伏在武曌怀里，任凭武曌的玉手任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