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甜蜜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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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怎么了，在想什么？”目送裴炎远去，武曌觑眸瞧向面色早就阴沉下来的上官婉儿，唇角扬起浅笑柔声问道。
“天后，这裴炎究竟，是什么意思？”
“恩，婉儿你在说什么？”武曌佯作不解，扬起眉梢笑道，“刚刚裴炎的话说得明白，婉儿还有疑问？”
“天后，奴婢前段时日往东宫去，这裴炎便是太子殿下的座上宾，在太子殿下面前……”灵动水眸觑向武曌噤声的手势，婉儿不自主顿下话头，诧异的道，“天后？”
“婉儿，本宫再教你一件事，看人，不要从表面去看，也不要听他表面的话，你要从方方面面去分析，才能对一个人作出结论，明白吗？”
“天后，奴婢是说……”
“呵呵，好了婉儿，本宫得去见见天皇了，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回来，你就陪着本宫用膳吧，喜欢吃什么，让御膳房去做。”武曌摆手打断上官婉儿，起身往殿外走。
“天后，奴婢还是自己吃就好，奴婢这就吩咐御膳房给您备膳。”上官婉儿心底虽感困惑，却还是乖巧上前扶了武曌轻柔笑道。
“恩？”武曌唇角扬起笑意挑眉温和的道，“难得本宫心情好，婉儿也不要扫兴，一会儿就和本宫一起用膳。”
“天后能告诉奴婢，您为什么心情好吗？”上官婉儿眨着一双会说话的、求知欲极强的晶亮明眸，微微歪头可爱的道。
“婉儿想不想去洛阳看看？”
“洛阳？”上官婉儿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幅山明水秀的卷轴，唇角渐渐漾起笑靥认真颔首，“奴婢从未离开过长安，甚至连这个皇宫都未曾离开过，能出去见识一番，自然是好的。何况……”
“何况？”感受到上官婉儿笑靥下掩藏的失落，武曌心底泛起一丝怜惜与疼爱。
“何况洛阳还是多朝古都，又是我们大唐的陪都啊。”
“哈哈、哈哈哈……”凝视着上官婉儿天真可人的模样，武曌情不自禁大笑起来。上官婉儿被武曌笑得一头雾水，玉指刮了刮粉嫩的面颊撇嘴，“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武曌慢慢收敛笑声，饱含逗弄的的满意笑道，“不，婉儿没说错什么。至于洛阳……”武曌沉吟片刻笑道，“等你去了洛阳，自然就明白了。”言讫，武曌抬手宠溺的捏了捏婉儿的鼻尖，抬脚往殿外而去。
上官婉儿目送武曌远去的华丽雍容背影，挑眉困惑的眨眨舍不得离开视线的眼睛，抬手摸了刚刚被捏过的鼻子，唇角竟渐渐弥漫上一层融融温暖的甜蜜笑靥。
时至哺时，膳厅内，上官婉儿弯着身子吮吸着美味佳肴的芬芳，眉眼弯弯的瞧着造型美观的菜肴，禁不住勾起唇角，一副陶醉于美食的可爱笑着，片刻间，便有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上官婉儿发自内心欢悦着笑起来，抬脚往门口迎来。
“婉儿不必多礼了。”武曌抬手止了婉儿动作，转向锦韵三人笑道，“你们都去用膳吧，这边有婉儿就行了。”
“是，天后。”锦韵早已看清了武曌对上官婉儿态度，知道多说无益，也不想扫了武曌兴致，也就不再多言。答应一声，摆手带着一众侍从退了出去。
上官婉儿不去过多理会鱼贯而出的侍从，上前扶了武曌手臂笑道，“看天后您一脸春风的，看来与陛下谈的不错。”
“贤儿朝政上到底稚嫩，本宫的谏言自然会有作用的。”武曌笑笑，掩藏下眸底寒光，款款落座于餐桌前，扫视桌上的菜肴满意颔首，“到底是婉儿知本宫心，几乎都是本宫爱吃的。”
“噗……”上官婉儿扑哧一声笑出来，眉宇间凝起不好意思的浅笑，“包括韵姑姑、云筝姐和墨涵姐在内，您身边这些人，谁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呢？您这样夸奴婢，奴婢都要找地缝钻进去了。”
“婉儿啊，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啊！”武曌挑眉瞧着婉儿笑得温婉可人的模样，浅笑着凝眸，瞧向婉儿求解的神色，轻笑着示意婉儿坐下来，将酒杯递在婉儿面前，“可别告诉本宫你没备酒！”
“这……”婉儿沉吟片刻，硬着头皮低声道，“酒是备了，不过不是竹叶青。”
“哦？”武曌撇撇嘴，沉吟着瞧瞧上官婉儿蹙眉道，“不是竹叶青的话，鹤觞也可以。”瞥眼看着上官婉儿依旧默然摇头，武曌柳眉沉了沉，“先说说，你备了什么酒？”
“恩……奴婢卖个关子，您先尝尝看好不好？”
武曌挑起眉梢瞧着婉儿一脸乖巧的样子，无奈摇头道，“若是本宫不喜欢怎么办？”
“那……奴婢再去给您准备竹叶青可好？”
“好吧。”武曌颇感无奈摇头喟叹，就见上官婉儿执起酒壶为自己斟酒，那浅绿犹似竹叶的颜色，让武曌不解的瞥一眼上官婉儿，“你确定，你没有拿错？”
“奴婢怎么会拿错嘛。”委屈的撇撇嘴，上官婉儿将酒杯递在武曌面前，“您尝尝看，觉得如何？”
武曌执起酒杯轻转，就见那嫩绿色琼浆在杯中流转。武曌浅笑着将酒放在鼻前，感受着清香甘甜之味扑鼻，由衷颔首赞道，“颜色与香气均属上乘，倒是合了本宫口味，只不知味道如何。”觑眸瞥向上官婉儿一脸期盼的模样，武曌浅笑着送酒入口，细细品味一番吞咽下肚，顿觉腹内一阵畅爽。
上官婉儿紧张探究的神色，在武曌面上呈现愉悦之后，立时松弛下来，松一口气般试探的抿唇柔声道，“天后以为如何？”
“噗……”武曌看着婉儿一脸紧张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将出来，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觑向婉儿，“婉儿以为本宫会如何答？”
“呃……奴婢怎么知道？”上官婉儿细声嘟囔着，满含期望的凑向武曌，轻柔亲昵的拉了拉武曌的衣摆嗫喏的道，“天后，到底怎么样嘛，您就别卖关子了，告诉奴婢吧？”
“咳咳……”武曌故意轻咳一声，取过酒壶径自斟满酒杯，佯作事不关己般夹了一口蜜汁火腿咂嘴赞道，“恩，今日这蜜汁火腿可是味道不错呢。”一面说着，武曌偷眼瞟向一旁委屈侍立，等待自己评价的上官婉儿，再度失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婉儿你先坐。”
上官婉儿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别过头去，也不理会武曌。武曌将一切看在心里，眉宇间溢满“奸计得逞”的坏笑，吃的津津有味的咂嘴道，“今日御膳房可是超常发挥了，恩恩，这几道菜做的都比平日还好吃呢。婉儿你再不吃，可就要被本宫吃完了。”
顿了片刻，眼见着上官婉儿还是没有动静，武曌只好放下筷子，抬手捏了捏婉儿粉嘟嘟的可爱俏脸嗔道，“傻丫头，若不好喝，本宫不早就让你换酒了吗？怎么突然犯起傻来？”
“哼！”
“本宫可真是惯坏了你！”武曌蹙眉嗔一声，故意板着脸道，“本宫今日心情好得很，婉儿你可别扫本宫的兴。”果然这一言更有效果，话音未落，就见上官婉儿转向了武曌。武曌被婉儿逗得捧腹大笑起来，“婉儿啊婉儿，你可真是的……”
“谁让您总是拿人家逗趣？”
“好好好，不拿你逗趣了。”一面说着，武曌夹了一块桂花藕给上官婉儿，“你尝尝这个，一定让你赞不绝口的。”
“恩。”上官婉儿见好就收，瞧了瞧武曌夹给自己的桂花藕，启朱唇咬一小口，细细咀嚼片刻方才赞道，“甜而不艳，清脆浓香，真的很好吃呢。”婉儿说着，便放在口中大快朵颐起来。
武曌眼底饱含欣慰满意的，笑看着婉儿风卷残云般品尝着桌上的佳肴，宠溺的摇摇头，为婉儿斟了杯酒，“你喝口酒，当心噎到。”
武曌话一出口，上官婉儿立时感觉到自己吃香有多不雅，暗暗懊恼着自己形象尽毁，一面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去弥补，“恩，谢谢天后。”话音未落，婉儿饮下杯中佳酿，不由颔首赞道，“确实很不错呢。”武曌扬了扬眉，好笑的摇摇头，自顾自夹了一口口水鸡放在嘴里，心底却在考量着下一步的打算。
“您在想什么？”上官婉儿慢慢停下动作，凝眸觑向面上闪现意几许隐忧的武曌问道。
“恩？没什么。”
上官婉儿凝视着武曌明显伪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放下筷子，极是认真的看向武曌，“奴婢希望能为天后排忧解难，所以，求天后有什么难事，别瞒着奴婢好吗？”
“哈哈哈，婉儿你还小，等再过上两年，或许你就可以为本宫独当一面了。但是现在嘛……”武曌故作沉吟的顿下话头，唇角扬起温婉柔暖的笑靥轻声软语。
“现在怎样？”上官婉儿嘟起小嘴儿，眨着大眼睛疑惑的道。
“好了婉儿，不说这些了，你不是刚刚就饿了嘛？赶快吃点东西。”武曌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顾左右而言他，一面劝着上官婉儿多吃一些。这近半年的时间，武曌看着婉儿各个方面都在一点点成长，身量也渐渐赶上了自己，唇角不自主扬起欣慰笑靥，暂时抛掉了心底的愁怨。
夏日闷热了许久的天气，随着倾盆大雨瓢泼在地面，而渐渐凉爽起来，阵阵凉风透过朱窗，吹走了寝室内的热浪。
锦韵凝眸瞧着武曌面上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由皱紧眉沉吟着，“天后，您难道一点都不怀疑上官婉儿的用意吗？”
“你是想说，婉儿帮助贤儿下了毒，又跑去东宫询问毒药是什么，然后再暗地里告诉御医如何解毒，就是为了博取本宫的信任，以便下一次伺机谋害？”武曌嘲讽一番，寻了舒适的姿势将身体融入宽大的凤椅，“婉儿很聪明，用不着做这种事。贤儿也不会那么信任婉儿。贤儿对婉儿，更多的是利用，相信婉儿看得出来的。”武曌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把玩着手内一颗晶莹洁白的羊脂美玉耳坠。
“可是杜鹃花饼本是婉儿……”
“这也不能说明婉儿就要谋害本宫。何况，你难道忘记了羽兰之事？”
“您是说……”
“本宫的衣服是有羽兰负责，既然尚服局那边对本宫衣服制作到盥洗都没问题，那么熏上百合香，就是羽兰的事了。并且婉儿在本宫宣御医之后马上处置了羽兰，也就可见一斑了。”
“奴婢觉得，天后您是太相信上官婉儿了，所以才会如此假设。”锦韵摇摇头，不赞成武曌的想法，“何况天后，您难道忘了孙茜的事吗？还有婉儿元宵晚宴的行刺。”
“锦韵，有些事，不要联想的如此丰富和广泛，不然会让你看不清本质的。”武曌笑得舒心惬意，凝眸觑向天地间一帘雨幕，“下这一场雨，倒是舒爽了很多。”
“婉儿答应过您不会再与东宫牵扯，可是现在，她人还不是在东宫吗？就算是太子殿下召见，可依奴婢看，她根本就……”凝眸觑向武曌示意自己噤声的手势，锦韵无奈的停下话头。
“说到孙茜，倒是忽然想起来了，之前让你们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回天后，还没。”锦韵摇摇头，一脸的困惑的皱紧眉梢，“说来奴婢也觉得奇怪，奴婢已经动用了咱们在后宫所有的暗线，可是几乎没人知晓此事。”
“哦？”武曌高挑眉梢，惊叹一声笑道，“让人将上官婉儿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调查一遍，丝毫都不许漏。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倒是可以去追问一下郑十三娘。”
“这，天后，真的有必要吗？”
“婉儿身上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点本宫可以肯定，让人去查吧，相信会有结果的。”武曌眸底闪过自信的明亮，玉指细细摩挲着莹润滑腻的耳坠，“对了，本宫让将作监准备的那套玉饰，还没做好吗？”
“回天后，已经做好了，只是还需要最后进一步精细加工，相信往洛阳前，一定可以送过来的。”云筝躬身回复着，“奴婢听说，那套玉饰因为玉料上乘，天后要求雕刻的图案也精细，所以制作起来颇费了一番功夫，花费的时间也就相对而言长了些。”
“恩，这倒无妨。”武曌浅笑颔首，摆摆手道，“这时候也没什么事，你们去休息一下吧，晚间了让御膳房给本宫准备些甜品。”
“天后您想用什么？”云筝笑得温暖，自从上官婉儿急剧减少了去东宫的次数，云筝明显能感受到武曌身上的变化，这些时日也便轻松不少。
“恩……让他们煮红枣莲子羹吧。”
“是，奴婢马上去吩咐。”云筝浅笑着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天后，奴婢始终……”
“婉儿的事，本宫心里有数，锦韵你不用太忧心了。”武曌含笑打断了锦韵，递给锦韵一个自信的笑靥，“好了，这些时日你也够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是，奴婢告退。”锦韵深吸口气，无奈的摇头退出了武曌的寝室。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甜蜜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