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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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真正的到来了，没有书中秋日的荒凉，倒是雨水渐渐的多了起来。
难得的，这是一个日光温和的日子：也难得的，毒蛇没有穿那一件土的要死的大袍，深色的牛仔裤和暗绿色卫衣的搭配，倒也衬得皮肤的白皙，宽大的帽兜盛着罕见的紫发。
头发却依旧没有任何光泽，在太阳的照射下倒像是没有生机的白发。
这样一弄，即使是阿尔费奥也不见得立马能将她认出来，倒是不错的伪装。
夜幕降临。
这天晚上毒蛇却没有一如既往的早睡，因为德西艾尔还没有回来。
毒蛇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想什么呢，就德西艾尔那种哥斯拉级别的存在，即使地球灭亡了，他还可以在月球上妖孽的笑着的吧。
即便如此，毒蛇内心依旧拂不去那一份担忧。
夜半，毒蛇猛然惊醒，警觉地看向四周，进入戒备状态。刚跳窗进来的德西艾尔见自己醒来，说道：“我们招追杀了哦。”这语气，怎么一个云淡风轻。
房间中没有开灯，五感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无论是德西艾尔极力想平复下来的呼吸还是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毒蛇一跃而起，试图寻找那件更适合隐藏的旧袍，却怎么也找不到，无奈便穿着白天的装束急急地跟上德西艾尔的脚步。
难以忍受的精神污染。
毒蛇脑袋上沁出了不少汗，自己家外面包裹着浓浓的幻术，而此刻，正有人试图将幻术打破。
德西艾尔身形一顿，黑暗中他的异色双眼皆闪现着不详的颜色，周围的气场一凛再凛，黑暗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来，就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一般。
德西艾尔扔了一把手枪给毒蛇，她手忙脚乱的接住后，急急地将手枪藏到卫衣的大口袋中，两只手一左一右死死的护住兜中的枪支。
跑到二楼窗口，德西艾尔张望着楼下的情况，可是，明面上却空无一人。
呵，竟然下血本，找了其他的幻术师和暗杀者么。
德西艾尔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一袭黑色的德西艾尔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他麻利的从二楼窗口跳了下去，与之一起的，还有整张脸都抽住了的毒蛇。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还是顺顺当当的落到了地上，跑出了这栋大宅。
所有隐藏在暗处的目光瞬间聚拢在他们身上，这种就和大冬天不穿衣服的感觉一样
毒蛇挣扎了几下，脑子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可周围除了平地就是废墟，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手偶然触到口袋中的手枪，紧张的心情莫名的冷静下来了。
难得没被遮住的红色双眼锐利的可怕，密不透风的环境就此展开。
德西艾尔愉悦的笑了，手上迅速幻化出一把长长的三叉戟，在真假难辨的月光下闪着银光，德西艾尔敏捷地将三叉戟横握在胸前，将毒蛇挡在了身后。
陌生的脚步声急急地传来，其中有一把大叔嗓气急败坏的指挥着，“你，去那个草丛后面；你，去那堆废墟后面……”大叔嗓尽量压低了他的嗓音，这种连藏拙都不会的指挥者亏手下还听他的命令。
大叔嗓身后的几个暗杀者迅速潜伏好，紧张的等待着，大叔嗓倒不怕死的走到一边抽起了烟，打火机冒出来的火星将他的脸映的明明暗暗。
毒蛇不屑的嗤了一声，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她和德西艾尔根本不用出来。
这种角色真的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
等几个暗杀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周围的环境迅速的变化着。
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触目惊心的红色，连自己的存在感都被否定，这片安详的世界，不，这个世界怎么会是安详的呢？
本能的被激起恐惧，即使他们早已不屑于死亡。
“不确定”才是真正的恐怖。
脚下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定睛一看，红色竟然是血红的蛇，可是，却没有一条蛇注意到了他。
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周围的环境像水流一样慢慢的前进着。
这是真正的煎熬。
突然想到可以逃跑，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力量。
自己，是灵魂么？
不，不！自己还活着，怎么可能已经死去？
发疯似的安慰自己，双腿都得不成样子。
终于，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终点。
陌生的，熟悉的那一张张脸，飘在空中，神情茫然，而那条大蛇心满意足的张大嘴巴，“灵魂”就一个个整齐的飘了进去。
然后发现，那些熟悉的人，竟是早已死去。
想要逃离，却像传送带上的货物一样，整整齐齐的码着，自己就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视线变暗，什么想法都消失了。
然后，既没有然后了。
毒蛇和德西艾尔的身影出现在这些刚刚死去的杀手附近，毒蛇看着死相扭曲的杀手，默不作声的盯了一会，不屑的嗤了一声。
只要坚信面前的一切是假的，那么幻境就不攻自破了。
“这五个人，真是没用。”毒蛇转身对德西艾尔说。
“五个人？刚刚我只感受到四个人。”德西艾尔脸色一下子凝重下来，反应过来的毒蛇瞬间脸色苍白。
德西艾尔挥舞了一下三叉戟，摆出作战姿态。
布局的家伙应该说老奸巨猾么，起初的四个人根本就是饵，莫名其妙的第五具尸体的出现也许已经将他和毒蛇拖入了另一个幻术师精心布置的环境中。
这叫什么，以小换大么？
那还真抬举他们了。
不属于毒蛇和德西艾尔任何一人的幻术范围，环境中的人物根本无法感知。
而毒蛇，眼睛中闪过一丝懦弱。
也许……自己就不应该和德西艾尔出来的。
“毒蛇，镇静下来。”德西艾尔手上紧握着三叉戟，重重的吐出几口气，强制性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毒蛇，你想办法打破幻境。”
毒蛇一声不吭，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你即将死在这儿，她手微微的颤抖着：以前说过的不怕死之类的漂亮话全部都是个屁，自己，甚至还没有好好地逛过西西里岛。
眼睛中顿时写满了绝望。
德西艾尔真想给毒蛇一下子，刚刚还嘲笑那些饵，现在让她自己也陷进去了。
可是，突然各种负面情绪浓浓的席卷全身。
年幼时自己伙伴丧生是的无能为力，拉维内拉死去时没能见到一面的遗憾，关键时候选择女儿的对好友的愧疚感。
这些负面情绪几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子弹呼啸着招呼过来，德西艾尔险险的避开，同时拉开了毒蛇。
“没事吧。”出于本能的问道，德西艾尔却看到毒蛇发白的脸。
周围静的连风都不曾吹过。
德西艾尔也感到心没来由的一沉，悲憷像用手紧紧地攥住了他，连呼吸都几近剥夺。
子弹再次划过天空，很侥幸，没有打到德西艾尔，可毒蛇的闷哼却传了出来。
德西艾尔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可周围几时没有了人影，黑乎乎的一片。
随后，他干脆闭上了眼，冷静下来的心迅速解除对方的暗示，悲观情绪一扫而空，巨大的精神力迅速瓦解了对方精心布置的局。
德西艾尔也是布置幻境的老手，没多久，就可以感受到几个幻术师的精神力的亏损和告竭。
一瞬间，所有的精神力都消失了，德西艾尔收回三叉戟，猛然想起受伤的毒蛇小鬼。
毒蛇就这样，像一具尸体一样，直直的躺在地上，胸口微弱的起伏着，墨绿色的卫衣胸口处全是鲜血。
德西艾尔多希望此时眼前的毒蛇是单纯对方的幻术，可是，他已经多次感受幻术波动，怎么可能存在连第一幻术师德西艾尔都打不破的幻术。
德西艾尔面色如常，轻轻地将毒蛇横抱起来，怕不小心造成伤口的过度感染。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
毒蛇突然回过神来，无神的眼睛又有了一丝清明，挣扎着想说一会话，可是胸口被打穿的疼痛让她再次沉睡。
“喂，毒蛇，喂，小鬼，别睡啊！”看着几乎只有出气的毒蛇，德西艾尔的心也随着毒蛇快速下降的体温而下坠着。
背后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德西艾尔转头看见杀手扬起的得意的笑容。
与你的同伴一起去死吧，德西艾尔红色的眼睛发出不详的光芒，只一瞬间，那位杀手连发第二枪的时间都没有就狰狞的死去了。
肩部受了伤，可德西艾尔抱着毒蛇的手依旧平稳。
必须快点赶回去！
德西艾尔的眼圈红了，他小看了对方的实力，几个幻术师的精神力同时消失，这么明显的漏洞自己都不曾发现。
耗费所有幻术师的剩余体力，消去暗杀者的存在感，只为了最后一击。
只要快点赶回去，取出子弹，消毒，之后用幻术修补心脏，毒蛇就可以救回来了。
德西艾尔几乎抓狂，可却也没有自乱阵脚。
终于撑到了那座旧宅中，德西艾尔兴奋地寻找着急救包，当他急急地赶回时，毒蛇却已经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德西艾尔突然笑了，眼泪静静地躺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毒蛇身下出现了一个古老的图腾，仔细一看，竟与四年前缔结契约时的标记一模一样。
契约是以毒蛇的死亡为结束的。
对，毒蛇的死亡。
毒蛇的死亡将由德西艾尔来收取，而德西艾尔就要接受死亡。
就和毒蛇四年前想的一样，她稳稳的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