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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最应带着什么,不用说银子排首位,有道是‘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这肚子要是闹腾起来那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所以莫年盯着手上仅剩下的不足五两的银子,心中郁闷那是腾腾往上涨,为何呢,这银子还是之前的老本,原想着南箫寒会跟师弟借银,哪知人家压根没动过嘴,这下别说去北方看雪了,眼下就要活不下去了。
在青桐镇邻近的一个镇子上,莫年两人在一个面摊上解决了早饭,莫年看着面摊的位置好,人流也多,于是跟摊主老汉打了商量,挨着面摊摆上张桌子,拿根竹竿挑块布,好歹是有艺傍身的,人寒百陌都说过南箫寒医术当是不错的,这不能费了,莫年也不管南箫寒乐不乐意,把人往桌子后一按,便算开张了,看诊了。
好吧,第一天不能指望生意会多好,只面摊的客人看着新鲜,又恰逢身上不爽利的,就近过来让着瞧瞧,看着把脉问诊做着也有模有样的,拿着方子去抓药药房的也没说个不妥的,一两贴药下去病便好了,有了些许口碑,生意才渐好。
莫年数着这几天得来的铜板,一张方子十文钱,扣去纸张笔墨跟吃住的费用,剩下的只有二三百文,莫年不禁感叹赚钱还真不易,辛苦几天还没有一两银子。
吃、住两花钱的大头,找的小客栈便宜是便宜但一直住着也不顶事,这根本存不下来银子,而且近两天开始有人来找麻烦了,先是一些小痞子要保护钱,砸桌子、赶病人,连带着面摊也损了些桌椅,还有医馆雇来的滑头愣是说方子有错吃坏肚子,当然这是事后才知道的,原是他们的诊金便宜,医术也不错,阻了医馆的生意。
只是行个医,银子没赚到多少,糟心的倒是不少,这摊子开了半月,两人便歇事,另想法子,要来钱快的。虽是这个想法,但两人寻思半天也没想到什么生财之道,时近午时,先填饱肚子再说。
照旧去了面摊,汤面便宜啊,老大一碗料又足,挺管饱的,吃完两人沿着长街散食,巧了今是十五,有大集市,便顺着往那边去。
除去买卖东西的,还有不少杂耍艺人,围个场子耍技艺讨过场钱,莫年看着人最多围的那个场子,也没多特别,长得好看些的一男一女对打,另有两个女童耍花盘子,边上一个小童子端个盘子绕着场子走圈,瞧得好了便有人往盘子里扔些铜子。
这时男女对打结束了,上来一个汉子耍大刀,莫年瞅着空子,猛将旁边的南箫寒给推进场子里,南箫寒没防备他,一下被推进场中,而那汉子还以为是有人不顺眼来打场呢,大刀一挥冲着就过来了,南箫寒一侧躲过去,汉子手一转,大刀横扫,南箫寒一跃……
外人是看不出什么,只是这么一个俊公子看着就是养眼,那喝彩顿时高了几度,过了几招,汉子也知道南箫寒没恶意了,反倒是配合起来,招式少了凌厉,多些花样子出来。
莫年推他进去没啥因由,就是想戏弄他一下,看他吃瘪。
耍过顿饭功夫,人渐散了,那汉子将得来的铜子归拢,数出一份给了南箫寒,亏了他这场子钱才多了许多,南箫寒不愿要,他是有傲性的,摆摊看诊是一回事,这下场耍技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本就觉得丢份,再收银子就更不象样,嘴上客气着,那边的莫年爪子过来就接过去了。
莫年是想南箫寒有份出力,收份子钱无可厚非,勉强算是半路入伙,人家领头乐意给,你还不乐意收下是要怎样?何况又不多。
这回去的路上,南箫寒愣是臭了一路的脸,莫年当是生他故意推他的气,就不去管他。这气性生起来到了晚上也没散,跟他说话,屁都没回个,莫年这才觉得是做过了。
莫年将桌上的烧鸡推了过去,讨好地笑笑:“好啦,别再气我了,一下午也够了,你大老爷们一个不能显得气性太小了,我也赔理了,就过去了吧。”
南箫寒不说话,晾了他一会,才道:“你推我做什么?”不小心还好说,这分明是故意。
莫年不以为然:“好玩。”
南箫寒气噎:“那钱不许用。”已经拿了就算了,用肯定不行,他才没沦落到要卖艺呢。
“为何,正正经经得来的,为何不用?”
南箫寒冷着脸唬道:“就不许!”
莫年瞄了瞄他脸色,明智地不再理论,反正桌上那盘子烧鸡已经吃了,还给吐了不成?
隔日,两人出门晃荡,寻着能来钱的道子,仍是没个好法子。这镇上有好些个找活的散工会聚在一处,茶肆、酒楼、说书地……这人一多嘴就杂,别看多是爷们,这嘴也不比妇人差,碎得很。
莫年两人就坐在一茶棚中,喝茶听人事非。
邻桌的几个汉子可不就在说道,还挺大的一桩事,镇上出了个采花贼,已经祸害了好几个清白女子,衙门捕快忙得底朝天也没个线索。
“前几日黄小姐险些也着道了,要不是黄老爷给多请了几个护院,嘿嘿,不过这黄小姐是真好看,不怪被惦记。”
“我可是听说那贼人都进小姐房了,搞不好早得手了,黄老爷为着名声,才硬说是没得逞。”
“这衙门还传出信来,要是有人能抓到这贼子,赏金有一百两呢,要是我能打两手,肯定就去了。”
“得了,你能有什么本事,庆源粮铺要伙计搬货,这走吧。”
……
这边莫年转过眼,碰了碰南箫寒的手,“诶,你前说的武功受制是骗我的吧。”
南箫寒不语,算是默认了。
莫年点头,双眼发亮:“那咱们去抓采花贼吧。”
想得简单,这上哪抓去,人家正经办案的都没头绪,两个愣头青能做什么。
南箫寒下句就给他泼冷水:“上哪抓?”
莫年挠头:“这?”闷着想了一会,“有了,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先刺探敌情,咱问问那些姑娘去。”
一户人家门前,莫年扒拉着门框,“大娘别关门啊,我话没说完呢。”门内大娘将他爪子扒掉,哐啷一声门给闭紧了。
一旁的南箫寒闷笑不已,这家算好的了,他们先是去的黄小姐家,怎么说她是最近遭祸的,可人到了一说原由,便被门口的家丁给轰了,想着小门户的应是容易些,但一个个的不是立马就哭哭啼啼,要不就是一样轰人,姑娘是一个没见到。
莫年瞧着发红的手指头懊恼,“怎么就不配合点,我们抓到贼人,是给她们报仇了。”
“女子被污了身子,损了名节,定是要遭人非议,要是性子烈的受不了流言蜚语的,可能会因此轻生,她们家人不想女儿再伤心,这无可厚非。”
莫年想着有些道理,大不了他们去那些有美貌女子的家蹲点,来个守株待兔。
南箫寒以为莫年经过这桩会打消念头,不料人兴头正高呢,连着两天晚上拉着他去蹲点,这会他们正在李家墙头下种蘑菇。
南箫寒无聊得拿根小木棍戳墙角根下的蚂蚁窝,拨弄着被他扰得不得清静的小蚂蚁们,而莫年则是兴致勃勃地盯着周围,哪个过路的都被他双目炯炯地盯着,他们在暗处,倒是没让人看到。而这天路过李家的都觉得这地忒冷,背上寒意阵阵啊。
时近子时,街上已是很静了,南箫寒蹲累了,看莫年一时半会的还不会回去,早就寻一处凉快地歇着了。
夜深人静,稍有点声响都比白日扩了几个度,莫年听着有脚步声过来,正要叫南箫寒呢,就听背后一声喝:“什么人,出来!”
原是因了采花贼这档子事,衙门给多安排了巡夜的捕快。
“三更半夜的,不在屋里呆着,在外面晃荡什么!这是李家墙头,你是采花贼!”‘唰唰’立马俩捕快抽出了佩剑横在莫年面前。
莫年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帮忙捉采花贼的。”
“谁信你,半夜鬼鬼祟祟的,乌头,别跟他啰嗦,捉了!”
莫年急了,挣扎起来,他没功夫可挡不了这捕快的手脚,“别啊,我真是帮忙的!”
那边南箫寒一瞧,忙从屋顶上下来,三两下将莫年拉了过来。
“又来一个,俩采花的,奶奶的,都捉了!”俩捕快也不含糊,一个对着南箫寒,那叫乌头堵着莫年,这夜黑瞅着那人整个脸黑乎乎的,只两发亮的眼睛,还真是‘乌头’。
这边打得起劲,‘咻’地天上起了朵小烟花,打看到这个,这俩捕快就停手了,这是捕快间用来传信的,真品的来了。
“你们两个回家去,少在外面晃荡,尽坏事!”这捕快脾性大,这刀子点着莫年他俩的鼻子头,再近个一点就碰着了。
俩捕快冲着事发地就跑了,莫年拉着南箫寒也跟去了。
采花贼这事一直没线索,衙门里众人苦了些时候,给出了个法子,让家中有待字闺中女儿的,往房里安条绳子,通着外面的铃铛。采花贼犯案时,用的迷药只是让人四肢无力,今儿的这家警觉了些,吸得少,有力气拉下绳子。
莫年他们到的时候,采花贼正被赶到的捕快们围着,采花贼见到坏事了,掳了小姐当人质呢,可怜的小姐娇软无力的只能靠在采花贼怀里。采花贼将小姐扯在前头,捕快的刀剑过来,便将小姐推过去,忌着李家小姐,这么多人硬是没拿下人还给他冲出去了。
莫年两人在外面呢,莫年一路跟南箫寒嘀咕:“你能不能擒了他啊,咱们还被错认是这家伙,得拿他出气,还有银子,抓了他有一百两,不能放过,更不能便宜那俩瞎眼捕快。”
采花贼带着人出来恰跟他俩碰个对面。
南箫寒看那采花贼有两下子,抓着个人身形不乱,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一打李家小姐膝下,小姐脚站不住了,往地上软身,这采花贼的上半身便露出来了,又一石子猛击他手腕,这拉着小姐的手劲顿时不稳,见有了空子,一手便将小姐给弄过来,反脚重重一踢,采花贼立时倒下。
这几下子南箫寒动作非常快,只一弹指,采花贼趴着了。追出来的捕快只捡着善后的活,小姐李家人带回去,采花贼押往大牢。
待事了,先前脾性大的那个捕快走了过来,一拱手:“兄台侠义,谢了。”
莫年眨巴着眼:“我都说了我们是来帮忙的,还不信,对了,什么时候领赏金?”人南箫寒捉的,有功劳啊。
“我跟捕头说说,明儿来衙门拿吧。”
次日,上了衙门,莫年拿回了八十两,好吧,捕快们也有出力得给份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