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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诺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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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她或许就是一样东西,一只麻袋、一床被子、或者其它什么,等被他掼在榻上,她更加确信了。
她将眼睛盯着围屏上的花纹,无聊的等着他的下文。
她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挣扎都散开了,好像黑色的褶纱在她的周围飘落下来。她一动不动的趴着,不说话不哭,眼睛茫然的看着一个地方,好像没了呼吸。
子南本来很恼火,要责问她,但见到她这样,却忍不下心了,便靠着榻,坐在地上,无可奈何的问:“怎会去见他?”
他的话让她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切,暗暗握紧了拳,心里变的苦涩起来。
子南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天他已经感觉到了公子午与她之间暧昧。
“若想要名分,不该去向他讨,”见她不说话,他略带嘲讽的说,“我曾说过,你要的我都替你办到。”
她听了苦笑起来,无可奈何的将脸埋进自己的头发里,似乎只要那样她就能脱离那些所要面对的事情。
见她仍旧沉默,他站起身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叶蓝不想看到他,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人伸手在她脸上抹了起来,她奇怪的睁开眼睛,自己也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才发现已经淌了一脸的泪水。
看到她一脸泪水,他感到失落,说:“或许该将你送与公子午!”
她听了仰起头,惊讶的看着他,发现他也在看她,微微一怔连忙摇起头。
见她摇头拒绝,他高兴起来,张开手臂将她圈入怀中,然后说:“做我女人!”他说的很小心,声音很轻,好像湖中的水波一样在空气中散了开去,她忍不住转过头看他。
看到她看过来,他笑了,那笑容像极了早晨初升的太阳,带着他的光芒想要照亮每个人,她感到诧异,连忙别过头,她不想做任何人的女人,他或着其它人的。
“是我错了,不该那样对你!”见她沉默着,他感到伤心,想到她还在耿耿于怀,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得说。
听他提起那件事情,她的身子僵了僵,却蓦然的叹了口气,斜着眼问:“在你眼中,像我这样的女子都是卑贱的和□□的吧?”
他怔住,连忙摇头解释说:“那天醉到之后,昏昏沉沉,竟未发现你仍是处子。”
她愣了下,想到他竟是因为她曾是处子所以才对她态度大变,忍不住苦笑起来,仰头望着空气,自嘲说,“处子又怎么样,如我这样的女子,在你们眼里不过都是很卑贱的,迟早也会被你们这些人弄成□□的。”
说完,自己仍旧漫无目的看着屋顶。
“你不是!你也不会!”听她这样说,他的心变得苦涩起来,连忙做出否定的答复,又说,“做我的女人,我会用一生护着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司马真的会给我我要的一切?”她听了,转过头问他。
他略微怔了下,肯定得点点头。
她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让他惴惴不安起来。
她转过头,望着屋顶,不让他看到她眼中闪过的那抹狡慧,轻声说,“叶蓝要的其实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大人很容易就能拿出来,但是大人不一定会给,”说完,笑着转头看他,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那时心里却愿意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便点点头,她继续说,“大人能不能让叶蓝不用去做大人的女人,让叶蓝安安静静的跳舞,高高兴兴的唱歌?”说完,一脸笑意瞅着他,眼睛里闪着嘲讽。
他听了,半天说不出话,傻傻的看着她,她很理解的摇了摇头,撇着嘴,她不喜欢胡乱承诺的人,对于他这样做就更是讨厌,于是想到这个主意来捉弄他。
看到她眼中的不屑,他垂下头,凝起眉头,叶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精打采的斜睨着他。
以为他会气的暴跳如雷,但他却沉默不语,她感到失望。
时间似乎停滞了,只听见滴漏的滴答声,他抬起头,然后放开了抓住她的手,望着她,面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答应!”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子掉入她的心中的湖里,激起了一片不小的涟漪。
轮到她发愣了,想不到他会当真,不知道他心里想到什么,但这样的机会她不会错过,想着的时候,她人已经从榻上跳下来,走到屏风她停住,犹豫了一下,又转过身来看着他,定定的说,“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要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她这时真的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但又不确信,所以再问上一句。
他点了点头 ,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叶蓝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疼了起来,连忙转身,向外面逃去,转过屏风,看到自己的鞋子,拿过来穿在脚上,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向门口走去,突然想起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竟然忘记的早先的伤心,高兴起来,循着舞步转了一大圈,顺势打开门,恰好和正往里面走来的鸣蝉撞上。
“叶蓝,你干什么?”鸣蝉蹙着眉头,少主人带着她回来的时候,脸色跟要吃人一样,仆人们都不敢靠近,她也准备躲得远远的,却在院子外面被几个乐师和女乐拉住,苦苦求了半天,她没有办法,才答应进来劝劝,但没走进门,却看到她兴高采烈的跳着舞出去,竟有些接受不了。
没!没事!”叶蓝说,说完已经一溜烟跑出去,长长头发披在身后,好像灌木丛中生长的藤蔓,一串耳环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去捡了。
鸣蝉呆住。
一只手伸过来捡起那串掉落的耳环,她抬头,看到子南站在门口,望着院子外面,院子外正传来一阵喧哗声,
几个乐师和女乐都在院子外面担心的等着,这时看到叶蓝,都目瞪口呆,萧萧一把将她搂住,带着鼻音说:“谢天谢地,你没事了,你都快把我担心死了。”说着淌着眼泪。
曹蕊看着她微笑着说,“没事就好!”
董祁则是一副很后怕的样子说:“叶蓝,我真以为你活不了了。”
叶蓝从萧萧怀里挣脱出来,向她吐舌头。
……
她们的说话声传进院子,院子里的男子听了,有些落寂的仰起头望了望天空,却复又低下头,拧着眉头,咬起嘴唇。
鸣蝉突然发现现在不是叶蓝活不了了,便试探着问他:“大人?你们……”然而,他已经转身,走进屋里,拿下墙上挂着的弓和箭,挎在身上,向屋外走去。
鸣蝉吓坏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劝道:“大人,叶蓝年轻,不晓得事理,您别……”
子南转头看她,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知道她误解了,便苦笑起来:“鸣蝉,傍晚营里还有事情,我需要回去准备了!”说完推开鸣蝉的手,出去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忙着城外军队训练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在府中呆着,这天却恰好和几个军官在城里喝酒,没料想就看到她从他眼前匆匆走过,才暗暗跟着她去了南湖。
屋子里剩下鸣蝉一个人,手仍旧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