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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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缓缓地开口：“好，我这就回去收拾。”
白许诺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不停放技能的小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路上白程一直在回想，他们的确没有确立什么关系，该做的也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可白许诺除却两人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之外并没有什么表现。一头热的是他，白许诺只是在一边应着。
还有那瓶药。
他不问，他不会说。他即便是问了，他敷衍着也就过去了。
白程加大了马力，心情简直低到了谷底。
他们到底在自欺欺人些什么。
白许诺坐在病床上垂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机，手指熟练地解锁，打开相册里隐藏的项目，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他目光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仿佛隔着屏幕那边就是他的恋人，他将恋人锁在那里面，除了他，谁也不能碰。
白秋童倒映在他的瞳孔上，有的是偷拍，有的是两人的合照。合照很少，而且还是白许诺从他和她还有一堆人的合照里抠出来的“两个人”的合照。偷拍的占多数，距离很远，手机像素不足以支撑到把她脸的每一个细节都拍下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什么。
他看上去跟个痴汉一样。
说起来他和他那个不善言辞的继兄都是一样的。
守着得不到的爱，明明烂俗到不行的剧情，他们还是不厌其烦地演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一个死循环一样，谁也跳不出去。
看了一会儿，他便把手机收了起来。合眼躺下，静静等着白程送东西来，然后分道扬镳。
这之后白程和白许诺很难见上一面。
白许诺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工程一来忙得天昏地暗，一个月都很难着家，而白程这边之前积压的工作也急需处理，每次想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的时候却被自己莫名的压了下去。再加上两人工作之后便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址相隔大半个城区。前阵子还火热滚烫的感情就这样沉在一摊子冰水里逐渐冷却下来。
白许诺不说，白程也不开口，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白爸也没察觉什么，只是按照惯例给两个孩子打电话，一个还是笑嘻嘻地一个还是木头似的，也没什么不对，就是喊俩人回来吃顿饭的时候都难得的保持了一致的沉默，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
白程带女人回家了。
“哟，哥，这是你女朋友？挺漂亮啊。”白程板着一张脸看着白许诺进门甚至连一秒钟呆愣都没有就非常自然得巴巴跑到他身边问东问西，一张漂亮的脸蛋还凑到人家姑娘面前仔细看，然后没心没肺地开口：“嫂子挺漂亮啊！要是你俩真结婚，那我侄子肯定漂亮到不行！”
白爸从书房出来听到他的话也是笑眯眯的样子，边接过白许诺手上带回家的补品还有菜边接话：“程程啊，秋童比你先结婚了，你可要比许诺先一步结婚呐！”
白程他妈握着一把筷子走过来：“许诺回来啦，你看看你又带什么补品，我和你爸上次的都没吃完你又带，哟，这菜不错，真新鲜！”
白许诺嘿嘿笑：“我这不是习惯买了吗，没吃完没关系，换着吃！”转过身又对着他爸说：“我先回房换身衣服啊爸，您不知道这阵子在公司可把我累坏了！”
白爸轻轻推搡了他一把：“谁叫你偏要去什么设计公司，该的你。去去去，赶紧去，等会就开饭了。”
白程看着白许诺应了一声就跑到房间里去了，关门的声音不大，“砰”的一声，却快要把他的心震碎。
他身边的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头微微靠过来朝着他挤眉弄眼：“那是你弟弟？长得蛮可爱的啊。”
白爸看他俩站在那好像还有什么悄悄话讲，咳嗽一声，拿起玄关鞋柜上放着的报纸重新走进书房，他母亲早就提溜着白许诺买回来的菜高高兴兴上厨房去了。
鼻腔里全是身边这个女人的香水味道，清甜清甜的，却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嗯了一声当做回答，也没再理她。
周鸢没把白程的坏脸色当回事，自打把白程倒追到之后他就没什么好脸色，虽然之前也没什么好脸色。还是喜气洋洋地拽着白程，自来熟地蹿到客厅。
“周鸢。”他在她一脸喜气地准备上厨房帮忙时叫住她，“我妈做饭不喜欢别人插手。”
周鸢点了点头，便走回来想靠着他坐，白程偏偏不如她的愿，起身给她倒了杯水：“你坐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我弟。”
“我跟着你呀。”周鸢一下子跑过去缠着他的手臂，“你弟弟长得太可爱了。”
白程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利索地甩开她：“周鸢，要么你就乖乖坐着，要么你就回家，我是看在你没带钥匙的份上才带你回来的，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
周鸢自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就在白程这里连连受挫，好不容易追到手，白程还是每天一张晚娘脸，两个人之间除了牵手什么都没有，柏拉图恋爱也就算了，可她总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白程根本没心思搭理她。这次好不容易听说他要回家，便装做没带家里钥匙，死乞白赖要跟过来，结果到他家他还是这副样子。她原本是抱着两个人结婚的念头认认真真地想要跟他交往，看他现在这样，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周鸢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白程，我，是，你，女，朋，友。”她一字一句的挤出来，脸上带着不悦。
白程此时心情也没好到那里去，白许诺那张笑脸就这么晃来晃去，堵得他心里难受极了，听着周鸢那句“你弟弟挺可爱的”，他就不由自主想到了白秋童，小时候他还非常排斥白许诺这个新弟弟的时候，白秋童就是这么一副表情，语气软糯地说：“哥哥，许诺弟弟很可爱的，你别讨厌他了。”
他愈发没什么好脸色给自己的女朋友：“哦，那我们就分手好了。”
除了白许诺，他对着谁都没有所谓的好脸色，即使上来十个八个周鸢，再是粉糯动听的声音，放在他耳朵里，都跟过了消音器一样。
可周鸢不明白，她对着白程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所以小性子都憋在心里，白程就是男神一样的存在，就算从来没有给她一点点阳光，她都可以对着他那张万年面瘫脸自顾自发痴。可现在这个男神顶着这张迷得她神魂颠倒的脸，说着她一点也不喜欢听的话。
两个人杵在客厅，气氛愈加凝重的时候，白许诺穿着套头衫从房间里走出来，即使是早就过了在操场上没命一样挥汗如雨的年纪，他穿着套头衫还是跟小青年一样青涩生嫩，头发软塌塌的搭在额头上，低垂着眉眼的样子直直穿到白程心里，从多年前一直到现在。
周鸢看到白许诺走出来，再看看白程面色突然柔和下来，三两步跑到白许诺身边，用着她软糯的声音告状，只期望那个弟控可以看在白许诺的面子上对着她也能稍微温柔一点点。
白许诺还是笑眯眯地对着这个“嫂子”，神色也是温柔的，这多少让周鸢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只是白程却不那么好过却也不好驳白许诺的面子，只能看着周鸢缠着白许诺。
他就这么一直憋着那股莫名升起的怒意直到开饭。
餐桌很大，摆满了的样子看起来就非常丰盛。白家对于餐桌上的礼仪并不是特别注重，周鸢心里那点难过消散了大半。白程的爸妈对着她神色和蔼，尤其是白程的母亲，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眼神跟看未来儿媳妇没什么区别。周鸢脑补着就觉得特别幸福，也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白程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好在在座的都已经对他那张面瘫脸习以为常，也没做他想。
只有白程自己知道自己吃得有多憋屈。看着母亲对着周鸢怎么看怎么满意，还有白爸爸，尽管不善于应付这种事，但是从他的神色来看，也是很满意的。
“我吃好了，爸，阿姨，我回房了。”白许诺被白程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弄得咯得慌，匆匆吃了几口就放筷子准备走人。
算起来他跟白程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他很少回家，跟白程也没联系，就是今天，他爸要是不打电话催着他回家，估计他们下一次见面大概会是新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洒脱的人，即使是暗恋白秋童那么多年，她突然说要结婚他也照样可以微笑把她的手递给她结婚照上的另一个陌生男人。可是白程，光是要装成什么事也没有，他就觉得累到不行。
摆好椅子准备走，坐在对面的白程也跟着放筷子，他不说话，只是放筷子的声音有点大。餐桌上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被他这么一放全碎成渣了。
周鸢有些小心翼翼地望向她，笑容僵在脸上。
白程他妈察觉气氛有些尴尬，马上给已经放筷子的白程又夹了一筷子菜，语气轻快地开始调笑白程和周鸢，企图将气氛活跃起来。
餐桌上的温度重新上升。
周鸢笑嘻嘻地往白程撂下筷子的碗里夹了块排骨：“你不是说伯母做的排骨你超想吃吗，快吃快吃~”声音甜腻，带着向上扬起的轻快。
白程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眼碗里堆起来的菜，抬头看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准备离开的白许诺，心里那股不知为何而来的憋屈张牙舞爪地昭示存在感。不知什么驱使下，他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排骨就往嘴里送。
看着他和“嫂子”互动的白许诺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劲的——或许人家根本没记着什么，自己就在这乱七八糟地想。
他对眼神又瞥过来的白程笑了笑，朝餐桌主位的白父点头致意一下转身就走了。
他觉得自己只是突然记起来工作好像还有一部分没有收尾。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