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翎扣

6、醉酒

　　徐初盈回到酒店，斟酌着找房子的问题，刚到X市房子问题都没有解决，也不可能一直住酒店。她想着明天得到房屋中介一趟。
　　洗完澡，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披着外套，走到朝外开着的窗子，凉风吹到脸上。徐初盈睁开眼看着城市夜景，繁华而迷乱，周围的大厦亮着疯狂炫丽的灯光，却没有几盏是为温暖人心而点的，几乎所有的楼顶都显得暗淡冷寂。对她来说X市并不是个好城市，也许所有事物在另一个高度看，又是另一个世界。
　　桌上的手机震动，在如此安静的屋子，不难注意到。徐初盈一边接起手机，一边重又走到窗口吹风，自然的风让人如此舒爽，带来尘土气息，带来遥远地方的讯息。
　　“徐初盈，这边已经结束，你现在在哪里？”徐初盈听出是陈霖，疲惫的声音里透着微不可察的关心。
　　“嗯...我现在在住的酒店，老师有事需要我过去吗？”
　　电话那头气息有些不稳，勉力应着，“嗯，你过来吧。”
　　待徐初盈赶到酒店，宾客都已散去，她探了探大厅，人呢？只见昏暗的灯光下，陈霖一人靠着大厅墙角站着。
　　“徐初盈，我喝醉了。”说话声音清楚，一点也不像个喝醉酒的人。
　　“老师，你在这等着，我打电话叫司机过来。”
　　“不用，是我让他回去的。”
　　“那我一个人也抬不动您。”为毛让司机先生回去，又折腾她。更何况她把他送回去，没人送她，她一人哪敢走夜路拦出租。
　　“扶着我就行，我的房子离这边不远。”
　　陈霖紧盯着徐初盈的表情，分明是不乐意。不过没关系，他想，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她不过是还未习惯他的靠近。他俯身贴近她，察觉到她明显一凛，勾唇笑着把手搭到她肩上，半个身子压着她的肩。
　　徐初盈使劲撑住他的身体，不使两人向一边倒下去。
　　两人姿势奇怪地拥着走出酒店，下台阶的时候尤其困难。徐初盈咬牙，就是触碰他都让她觉得不自在，更何况两人现在还贴这么紧，真要命。她发誓，以后一定时刻跟着他不让他喝醉折磨她。
　　路边的路灯发着微光，延边路人一向不多，夜里潮热的风吹过，显得寂静烦躁。出了酒店徐初盈就发觉肩上的重量轻了不少，许是夜风将他醉意吹散了不少，徐初盈猜想。
　　陈霖一直没有主动讲话，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冷，她也不想贸然跟一个喝醉的人谈工作，毕竟他们两个无话可谈。正这么想着，徐初盈听到在她上头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打算找房子了没有？”
　　“还没有，老师。”徐初盈忽视两人此时微妙的距离，一口一句老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提醒或者提防什么。
　　果然，陈霖听到最后两个字皱起好看的眉，连声音都变得清冷，然而突然又笑了，在几乎无人的路上让徐初盈觉得阴恻恻的，背脊发凉。
　　“本来，公司是提供员工宿舍的。但是，考虑到你是我贴身助理，住员工宿舍兴许不够方便。”
　　“不不不，很方便。”也省得她四处找房子，在Y市是恰好碰上胡琥要离开才这么快地找着地方。可是，这是X市啊，没有几个认识的人，让她上哪找合适的出租房。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空位。”
　　“而我只会在X市留一年。”
　　“那我...”
　　陈霖快速打断，“愿不愿意住我家？”
　　徐初盈摇头，她一直是个中规中矩的人，是不可能在一个异性家借住一年，就是一个晚上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是有再好的理由，她的家教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先想想吧，你不一定能在X市找到合适的房子。”也许是他心急了。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比之谈话之前只有更冷。
　　陈霖的房子里亮着灯，陈霖站在沙发前，冷冷地开口：“现在不能回去，一个女孩独自走夜路太危险，先将就一晚上。你睡二楼客房，我睡一楼。请放下不必要的担心。”将就两字被他咬得分外地重，说完便走进卧房，丢下她一个客人楞楞地坐在客厅沙发上。
　　徐初盈惶恐地走上楼梯，打开靠近楼梯的一扇门，屋内整整齐齐，没有多余的装饰，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普通的桌椅，再没有其他了。徐初盈想这应是客房了，迈腿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