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倾城》四筒胖子

6、晚晴最盛

　　“别看了，我带你先去看看吧！”夏晚晴拉起端木渊的手走出房间，镜花水月里的人看见夏晚晴纷纷屈身行礼，看见她身边那个女子又不免多看了两眼，心里不禁赞叹夏晚晴的神通广大又找到一个宝。
　　两人来到乐师舞姬的休息之处，“你看看他们的手指。”顺着夏晚晴的目光,端木渊看见每个乐师修长的手指上几乎都长着厚厚的老茧，却因所擅长的乐器不同而长茧位置不同。那些个舞姬的脚掌上也有厚厚的老茧。
　　“他们所学的技艺是自小开始的，吃得苦中苦，才有今日之成就，这老茧也不是一日磨出来的。”
　　端木渊定了定神，道：“我愿意花时间。”
　　“那你得今天说了什么，京都琴不过你大姐端木瑶，字不过郑国公幼女徐朝冉，这舞倒是……”
　　端木渊玉指一点身边的琵琶，“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的确是摄人心魄。”
　　“琵琶也算是乐器之中的偏门，我本以为你会选筝，抑或古琴，琵琶我亲自教你，这舞也是要学的。”
　　夜里躺在床上，端木渊细细想了她与夏晚晴不过是一幅画的交情，她这样却是让人疑心，但是现在自己只能够去相信，的确是自己与她惺惺相惜，才会如久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次日，端木渊早早地从后门进了镜花水月，夏晚晴将她迎了进来， “用了早点了吗，我命人备了点点心。”
　　“出门时吃过了，今天我想将那幅国色天香为你画完。”
　　夏晚晴微微一笑，她今日松松地将发绾起，以一副相对的蝴蝶华胜篦发，一身浅紫色的襦裙，就像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急，我让人先备下。”
　　端木渊净了净手，就伏案，各色牡丹跃然于纸上，夏晚晴在一旁逗弄着一只名贵的白羽鹦鹉。
　　许久之后，夏晚晴的婢女冰树走了进来，在夏晚晴耳边低语几句，夏晚晴挥了挥手，道：“三皇子来了，我得出去迎迎。”
　　“好”端木渊整个心思全扑在这幅画上，便低声应了一句。
　　三皇子与六皇子一母同胞，名梓桓，比起出众的六皇子，这个三皇子，略显的平庸了，每日置于游乐，遛鸟养驹。
　　端木渊画完之后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门忽然被人打开，冰树扶着夏晚晴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一身挥之不去的酒气，双颊也是异常的绯红。
　　“怎么会喝了那么多？”
　　冰树在一旁懊悔道：“三皇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好兴致，非让翎羽陪酒，这翎羽也是不一般的倔强，不把皇子放在眼里，死活不赔，主子才喝了那么多。”
　　突然门外有人叩门，端木渊使了个眼色，让冰树出去看看，自己则扶着夏晚晴去榻上休息，拿着帕子，为她擦了脸，夏晚晴喝的也不算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醉的厉害，“我无大碍的。”她含糊之间应了一句。
　　冰树匆匆而归，道;“是翎羽姑娘来请罪。“
　　“你让她回房间面壁，就说是你主子的意思，别说晚晴醉了。再去取点醒酒的来。”
　　端木渊亲自喂着夏晚晴用了醒酒汤，便取了本书坐在一旁，三四个时辰之后，夏晚晴才悠悠转醒，天色也渐暗，，镜花水月也歌舞乐起了。
　　端木渊放下书，一笑道：“这一觉时间可真够长的，你醒了我也放心了，我也该走了。”
　　夏晚晴扶着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那么晚了，也得让你用了晚膳再回去。”端木渊拗不过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只好留下。
　　“你那翎羽姑娘还让我给关在房里面壁呢！”
　　“随她去，这性子也该磨磨。”
　　夏晚晴一不做二不休就将端木渊留下来宿上一晚。
　　两人在暗间里看楼下门庭间人来人往。，不少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刚刚入仕的官人。
　　端木渊不禁感叹道：“谁拥有了镜花水月，便拥有了平阳最大的关系网和消息网，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夏晚晴神色一怔，随后道：“那也得看有没有打动我的条件了。”端木渊也是一笑，便不再说什么了。
　　端木渊是一夜未归急坏了张妈，念叨着对不起她娘亲之类的。
　　天气渐冷，唯有端木霆命人送来了冬日必备的棉被和冬衣。申泉先生的画价格越来越高，端木渊根本不缺钱，她让芊芊添置了不少好看的冬衣。
　　夏晚晴怕她来回路上冻着，还命人做了一件兔毛的大裘，端木渊愿意下苦功再加上天资聪颖，学得很快，也因经常练习而满手血泡，夏晚晴不知怎么劝她，只是让人把最好的药给备下。
　　又是一年初雪，今年的雪来的早，又是格外的冷，去年的雪影响了去年的收成，在京都之外都有不少灾民，今年这场雪不知道又要冻死多少人。
　　端木渊在花园的小道上，看着叶片上的积雪出神，却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哪来的野丫头挡住了我们大小姐，三小姐的路。”
　　没等端木渊答话，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三妹妹。”抬眼一看是端木瑶。
　　端木渊温顺地如一只小羊，应道：“大姐，四妹妹。”
　　“哼”端木琪冷哼一声，与那张美丽的脸不对称的厌弃，“大姐称你一声三妹妹是抬举你，你与我们互称自己是你攀高枝了。”
　　“是”端木渊把头压得更低了。
　　端木琪以为她会跳脚，没想到只是如此恭顺，越发刻薄道：“父亲赐你一个名已是莫大的恩惠了，你在平辈之内从王的名也没有还在妄想什么？族谱上不会有你和你娘亲的名字，你们都是下贱蹄子。”
　　提及她娘亲，端木渊眼里盛满了寒意，仿佛在三九天坠入冰河一般刺骨的寒，紧握的拳头，指甲直接嵌入皮肉，从掌心传来的痛意才让她保持着这副好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