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生来卑贱 ...
-
此时的中原,两国分居南北,北边魏国独孤一脉,民风剽悍,人人骁勇善战,,擅武避文。而南方楚国却是儒生居多,两国百年以来,征战不断,国力空虚,只有近年以来,战事才略有削减。
此年,并无大事发生,魏国权臣端木良府中有一贱婢产下一名女婴,那个婢子本是楚国人,家道中落,是家中的小姐本一腹诗书却无奈沦为奴籍,因有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皮相而被人买下,献给了端木府中的哪位大人。
一夜承宠,留下腹中孩子,婢子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嫡母是不会留下的,打发去了外院,而这个婴孩也是不会被端木府中的人所承认的。
只是生产那日闹得太大,端木良才知道才有那么一个女儿,去看了一眼,给了个名字——渊
端木渊是不被承认的孩子,是没有机会和端木府其他小姐少爷一同在家里的私塾先生处识字的,可是她娘的学识是万万不会输给那些个先生,亲自教端木渊,也是一样的满腹学识。
端木府的人丁稀薄,男孩唯有二房所出的一子端木霆,而嫡母只有两个女儿,端木瑶与端木琪,端木良一直想提二房为平妻,摄于大房母家的威势,也只好一再延缓。
而三房李氏,本怀有一男胎,到了七月大时无故小产,三房怨恨中认定了是二房所为,四房的姨娘一直无所出,因其美貌年轻也得端木良的宠爱。
端木霆为端木府的男丁也得魏国圣主独孤卓远的重视,小小年纪便是六皇子伴读。
本朝无太子,有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十皇子,十四皇子等几位皇子。
三皇子与六皇子均为皇后所出,四皇子为已故的恭肃皇贵妃王氏所出,后由太后抚养长大。十皇子由淑嫔所出,十四皇子由德妃所出。
两国之间虽然战争多年未停但是魏国京都——平阳却繁华如旧,城中的王公贵胄该遛鸟的遛鸟,该打猎的打猎。
初冬的风刮在脸上生疼,如锋利的刀子在剜一样,小小的端木渊走在街角不停地发颤,怀里抱着娘亲连夜赶的针线活。她与娘亲住在端木府最偏僻的小院子里,每月的例银也少的可怜,更不会有人顾及他们的死活,唯有一个老妈子与他们相依为命,做一点针线活换成细碎银两以此度过这个冬天。
突然端木渊觉得颈间传来凉意,抬头一看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恍惚间耳边有风呼啸而过,远处一着墨色赤金色长袍的少年,一头长发以一紫金冠束发,一双剑眉之下的双目灼灼如星辰,在那匹高头大马上,腰间的佩环相击发出琅琅乐声。
端木渊从未见过生的如此英俊的男子面若桃花,不禁看痴了,竟忘了躲避,转眼间已到了身前,男子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便离地了,端木渊吓得丢了手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转眼间,东西已被马蹄毁掉了。
少年只觉得面前小小的人儿,生的清秀,此时却是花容失色,小脸梨花带雨。
端木渊急急地从马蹄之下抢出那些个碎布,急的落下泪来,耳边人问了些什么,也未作回答。
男子问着端木渊是何方人士家住何处,而端木渊不言语,只是抱着布哭,少年叹道:“竟是个哑儿。”便从随从处接过一袋金叶子,“这些金子算是我赔给你的。”
少年身边的随从刚说了个“四皇......”少年便一个飞身上马道“我们走”
端木渊见他们扬长而去,捏紧了手里的布袋,,天上的雪越发的大了,为娘亲去药房抓了药,匆匆地回去了。
刚进门就听见娘亲的咳嗽声,屋里四处漏风和外头一样冷。
“娘亲,渊儿回来了。”娘亲很是枯瘦,端木渊勉强露出了笑容。
“外面好像是下雪了,冻着你了”
“不冷不冷,娘亲若觉得冷渊儿再去寻床被子来”端木渊心里很清楚,娘亲病了之后,御寒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想到那人留下的金叶子,心里又安定不少,大不了去买些来,好度过这个寒冬。
夜半,雪势未有半分消减,娘亲的咳嗽声在床榻间回转,四周反射着雪光的月光越发透亮,端木渊把身上的棉被往娘亲身上裹,自己久久难以入眠。
一个翻身,不经意想起了白日里遇见的那个少年,他的模样,他的衣裳,他的声音,他眉宇间那种自信之意。
他是谁呢,十几年来,端木渊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大的好奇心。
这一场雪后,又连着下了好几场,一点也不影响,京都里的纸醉金迷。
端木渊在小院子里,拿了把扇子,为娘亲煎着药材,浓浓的药味熏得人难以呼吸,但是端木渊早已习以为常。端起白瓷碗,走入房中,娘亲咳的厉害,几乎背过气去,端木渊扶起她熟练地喂了药,为她抚背顺气。未想,娘亲竟然呕了口鲜血。
“娘亲”端木渊惊呼,娘亲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没事的”
端木渊急得发颤道:“我去请个大夫吧!”
“渊儿,有些事你已尽人事,且需听天命啊!”
“不,我不要”
转眼已至年关,娘亲已无法下地,城中人人置备着过年的年货,而那个小院子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端木渊懂了那时娘亲说的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年二十九,又是一场雪,昭示着一句吉祥话,丰雪兆瑞年,端木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模样,张妈还在四处周旋。
鞭炮声响后,满天都是硝烟只味,却抵不过院里的药味,端木渊不知怎么的便想起那个人,他若在,一切会有转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