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雙龍傳之待云歸》芳菲盡

23、第十一章 身陷包圍

　　李元吉带领众高手及长林军全部出动，势必要在长安城内留下徐子陵和寇仲。两人陷入了苦战，实是险象环生！围攻高手中的可达至最是尴尬，他表面上是长林军从突厥请来的高手，实际上是听从国师赵德言的命令。今夜就是和寇仲徐子陵的交易时间，两人若在这时死了，他们如何拿到圣舍利？
　　徐子陵看准他的心态，从他处全力突围。
　　两人成名以来，合作默契，心灵相通，加上修炼的长生诀同源异质，虽有无数人要他们的性命，两人也曽数次陷入绝境，但都给他们逃脱。李元吉此次便针对他们的逃跑绝技，布下天罗地网，令他们插翅难飞。
　　李元吉提枪高呼：“放箭！”
　　一阵剑雨落下，阻拦了徐子陵突围的脚步。
　　他们浑身浴血，不只是自己的还有敌人的，寇仲杀机大盛，井中月黄芒暴涨，今日若战死，何谈天下！
　　徐子陵感到他的心意，两人背脊相靠，瞬间内力互生互吸，这是他们的保命之法。
　　李密瞅准时机，喝道：“将他们分开！”
　　众高手对二人久攻不下，都心生疲敝，他们虽是成名已久，心韧意坚，但面对徐子陵和寇仲的强悍都不得不佩服至极。
　　可达至双眼一眯，飞身向前，道：“我来！”他以后背面对李元吉等人，持刀前来，狂沙刀法到处士兵们纷纷后退。
　　徐子陵一愣，心道机会来了，飞身而起，抓起一个士兵的头盔投向寇仲，叫道：“寇仲！借力踩力！”
　　李元吉心叫不妙，长枪飞至，欲截断寇仲的后路。
　　寇仲目标表面上是那头盔，但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长枪与头盔相击，连寇仲的衣角都未沾到。他和徐子陵配合默契，哪里需要陵少当着众人的面喊出来，那是惑敌之计，寇仲真正的目标是这里武功最弱的王伯当。
　　虽是如此，两人仍要经历一番苦战才能将敌人最薄弱的地方打开一个缺口。这时，异变突起，西南方向传来了士兵们的惨叫，众人一愣，那边人仰马翻，丢盔弃甲，两个高手忽至，几十招内便将围攻之势打开了一道缺口。
　　“来者何人！”李元吉拿回长枪，落在屋脊高处。
　　来人正是嬴璿和拓跋玉，他们哪里会和他废话，嬴璿抽出插入一个高手身体内的天玄剑，对寇仲和徐子陵嚷道：“你们先走！”
　　寇仲见是嬴璿突然出现，愣了一瞬，涌起莫名的滋味，他是来救他的？听到嬴璿的说话，当下不再犹豫，和徐子陵从两人打开的缺口处飞跃而出。
　　拓跋玉看了一眼喊杀而至的李元吉等人，一推嬴璿，道：“快和寇仲他们走。”
　　“不要。”嬴璿脸色一沉，一剑挥出刺进要来攻击拓跋玉的长林军士兵。
　　拓跋玉一皱眉，看到嬴璿身后寇仲的身影，拉起他推向寇仲。寇仲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接住他。此时，李元吉等赶至，“你们谁都走不了！”
　　拓跋玉回身，看了一眼李元吉身后的可达至，才对李元吉道：“是吗？我虽然自幼拜在武尊门下，但最不爱打打杀杀，动手之前先讲一个理字。不过和你们没有多谈的必要，在这长街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出动长林军，就不怕伤及百姓？”
　　李元吉一愣，冷笑道：“这是我李家的事，何用你操心，少说废话，若你让开让我杀了那两个小子，我就饶你杀我众将士的死罪。”
　　拓跋玉长笑一声，望着远处逼近的人影，笑道：“齐王要担心的是自己才对。”
　　李元吉愣住，忽听梅洵大喝道：“齐王小心！”
　　李元吉回身之时，已然来不及，受了足足一道掌风，面容血色褪尽，胸骨剧碎，身子一软。然而落地之前被袭击的人揽在怀中，那人左手在他背上一拂，右手扣住他的咽喉，令他动弹不得。
　　“大哥！”嬴璿早从寇仲的怀中站起，见嬴琰忽至，瞬间就制住了李元吉，大喜道。
　　嬴琰对他微微一笑后看向敌人，道：“放他们走。”原来在嬴璿冲入战圈之时就放了一枚只有山庄人才能听到的响箭，嬴琰在石青璇走后听到响箭心知不妙，立刻赶来。
　　几个各怀鬼胎的高手动作迟疑，然而其他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退散开来。嬴琰稍一用力，李元吉浑身一颤，吐出口血来。李密王伯当等人无法，只好让出去路。
　　嬴琰对徐子陵道：“子陵，你带璿儿离开，拓跋公子，请为我们压阵。”
　　徐子陵点一点头，几人飞身而起。拓跋玉来到嬴琰面前，助他全力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到徐子陵他们走远的时候，嬴琰将李元吉抛向敌人，和拓跋玉飞身而起，只数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寇仲，徐子陵带着嬴璿从永安渠的入口进入了杨公宝库，高占道等人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运宝大计。嬴璿望着数个宝库，瞠目结舌，道：“仲哥哥，这里的兵器财宝足以供养你的少帅军和招揽更多的人才。”
　　寇仲苦笑道：“你终于肯叫我了？”
　　嬴璿身子一颤，轻声道：“仲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对。”
　　寇仲认真而惭愧道：“不用解释了，原因你哥哥已经向我说了，苦了你。是仲哥哥没用，当年没能去救你。”
　　嬴璿“啊”了一声，惊道：“他和你说了？仲哥哥不觉得恶心吗？”
　　寇仲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起嬴璿的手将他带进怀中，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柔声道：“子玉，留在我身边。”十几年来，寇仲一直过着失去嬴璿的痛苦日子，他想兑现给他的诺言——出人头地，在遇到李秀宁时他才发现只是出人头地是没用的，只有得到这个天下，才能真正得到他想要的。他一直为此努力，即使徐子陵并不赞同，他还是朝着那个目标前进。然而，两年前忽得子玉未死的消息，却仍是肝肠寸断！子玉对他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如今得知真相，他恨的是自己见到子玉后没有追问，恨的是自己懦夫般的行为。适才，就在他陷入重围之时，子玉现身相救，他立刻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不会再让他离开了。
　　嬴璿眼睛一眨，舒服地想叹气，好久没靠在仲哥哥的怀里了，即使此刻满身血污也掩盖不了他特有的草地清香。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推开寇仲，道：“你已经和宋阀小姐有了婚约，还要我做什么？”
　　寇仲一愣，茫然道：“你是你，她是她，怎么可以一概而论。”
　　嬴璿脸色一白，后退几步，指尖不停地在颤抖着。
　　“子玉……”寇仲不知所措。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徐子陵此时扯了扯寇仲，对他低声道：“我该说你什么好？难道你看不出子玉待你就如……就如我待嬴琰一般？”
　　寇仲虎躯巨震，精光一闪，欣然道：“子玉当年和我的誓言还作数？”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年，嬴璿长大了，不会再喜欢同为男子的自己。
　　“我这次下山，一是为了找大哥，二就是想和仲哥哥说清楚。那个誓言，我……”嬴璿抬起头，看着寇仲双目发光期待的样子，一句“仲哥哥，你忘了那誓言吧”怎么都说不出来。
　　“子玉？”寇仲心知不妥，于是道，“都是我不好，当年将你弄丢，害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听嬴大公子说你的嗓子被大火熏哑过，现在好了吧。”说着试探地向嬴璿靠近，再一次将他搂紧。“答应我，子玉，我不能再失去你，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
　　“嗯，我……答应你。”嬴璿心里一痛，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嬴——子琬，甩掉他们了？”徐子陵还未能习惯叫他的字，他看清嬴琰并未受伤后才向拓跋玉道，“这次要多谢拓跋兄了，相救之恩，他日相报。”
　　拓跋玉勉强地笑了笑，对徐子陵一拱手，看都未看寇仲和嬴璿那边，坐在一旁闭目调息。他和嬴琰早就摆脱了敌人来到宝库内，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先是充满希望，以为嬴璿会和寇仲说清楚，然而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真是高看了自己在嬴璿心中的地位。不管他多么用心，多么温柔体贴，都撼动不了寇仲分毫，他喜欢的依然是寇仲！这么长时间的温柔缱绻是将他当做了替身了吧，还是耍他这个二师兄很有意思。
　　嬴璿身子僵住，退出寇仲的怀抱，上前几步后硬生生停下步子，拓跋玉身上的冷意令他退却了。“师兄，你受伤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嬴璿蹙紧眉头，拓跋玉睁开眼睛，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绽出一抹微笑，道：“我没受伤，只是耗损了一些真气，璿儿放心。”
　　嬴璿狠狠握住腰间的天玄剑，还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可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就像他只是路边的花花草草一般微不足道。
　　“师兄——”
　　嬴琰忽然扬声道：“我们来谈正事吧。子陵，今晚的外宾馆之约由你和寇仲出面，我和嬴璿暗中埋伏，到石之轩出现的时候就是我夺回宝物之时。”
　　徐子陵担心道：“这个时机非常难以把握。”
　　嬴琰对他一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拓跋玉此时起身道：“我没想到突厥人也参与了进来，不便相助，还请徐少侠和少帅见谅。”
　　寇仲笑道：“我们明白，只是我们也没道理要求拓跋兄相助，今日的救命之恩，就像陵少说的，只要明日我们安然撤退，必定报答。”
　　拓跋玉道：“那我便不久留了。”
　　嬴璿看他要走，急道：“你去哪里？”
　　拓跋玉微微一哂，你既已决定在寇仲身边，还来问我做什么？“回草原。”他很想质问嬴璿为何要这么对他，然而骄傲让他无法做到，那种场面太过难堪。也许，这一回草原就不能再和他见面了，就在闭目调息的时候，他决定西行游学。
　　“你等我啊，我们一起回去。”
　　拓跋玉一愣，看了眼寇仲，又看了看嬴琰，道：“你的家不在草原，和我回去做什么？”说罢就要离开。
　　嬴璿急忙扯住他的手腕，预感到这次若让他走了，就永远追不回来了。
　　拓跋玉要拂开他，却甩不掉，原来嬴璿用内力将他的手黏在了拓跋玉手腕上。“放手。”
　　“我不放。”
　　寇仲心里直直往下沉去，知道了刚才嬴璿犹豫的理由。
　　“嬴璿！别让自己如此难看！”拓跋玉斥道。
　　嬴璿的倔强让他更加用力，怒道：“我哪里难看！”
　　拓跋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放低声音道：“璿儿，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
　　嬴璿一愣，手一松，拓跋玉借机甩开他，瞬间飘出数丈，不顾身后嬴璿的喊声，绝尘而去。
　　“师兄。”嬴璿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模糊了起来。
　　蓦地，一个粗糙却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脸颊，为他拭去脸庞的泪水，道：“去追吧，这里有你大哥在，你就不用担心了。”寇仲如果此时还不明白嬴璿和拓跋玉的关系，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大哥！”嬴璿猛地想起自己还有要事，擦干眼泪，对嬴琰道：“你不能解开大师兄的封印！”
　　嬴琰不语，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莫名其妙，嬴璿接着道：“我这次来就是奉父亲之命阻止你解开封印的。”
　　“已经晚了。”嬴琰淡然道。
　　“不晚，大师兄虽然拿着伏龙剑，但需要祭天仪式，只要大哥将伏龙剑收回便可。”
　　嬴琰轻轻一笑，对徐子陵和寇仲道：“事不宜迟，你们拿着舍利去吧，我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