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法逃离》圆舞

29、元宵

　　“止栖，怎么这么慢？”季凌风带着手套从厨房出来，还在说话：“迦南来了吗？”

　　顾承央的怀抱因为这个声音收的更紧，抬头看着季凌风，眼中光芒凌厉，狠意一闪即过。

　　季凌风笑容淹没在空气中，突然有点呼吸不畅，他和顾承央对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信息，顾承央讨厌他，他也恨顾承央，真可笑，他却只能沉默，因为顾承央随时可以捏死他，而他必须留着自己的命看顾承央会有什么下场。

　　莫止栖挣脱顾承央的怀抱，他一直明白他躲不开顾承央，顾承央那么聪明的人，莫止析的反应骗不过他。

　　莫止栖叹了口气，退出一步安全距离来，“顾先生，有事吗？”

　　看到他这个反映，顾承央心里排山倒海的疼，尖锐的像要把他的心剖开来再狠狠的疼一次，莫止栖就在眼前，可是他爱而不得，其实他很想说他爱他，他想保证他再也不会伤害止栖，他会把止栖好好的护在掌心，一辈子那么呵护下去，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

　　季凌风靠着墙站好，假装没有看到顾承央锐利的眼神，这样看起来软弱，实则冷漠的莫止栖，确实和他张牙舞爪的莫知其不一样，季凌风的报应就是和莫止栖再也不会回到从前，这比杀了他还可怕。

　　季凌风低下头，隐藏起眼角的那抹湿意，他没有能力为莫知其报仇，可是总算有莫止栖在沉默的做着这些，他忽然发现比起他们来，莫止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可这城市这么大，他们几个偏偏都是可怜人，谁都代替不了谁去承受。

　　“止栖，我来啦！”罗迦南突然从门口跳进来，摆出一个呵呵哈嘿的姿势，“你怎么不关门，额，顾承央……”

　　谁也没想到被罗迦南高分贝的魔音穿透之后就看到他冲到顾承央面前对着脸就是一拳，顾承央悴不及防的挨了一拳，却一点脾气也没有，仍然定定的看着莫止栖，罗迦南换了一只手又是一拳。

　　这两拳打的都很重，顾承央的嘴角当即就扯开一个口子渗出血来，他却躲也不躲，罗迦南的拳头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招呼，他就承受着不说话，眼睛却始终不肯离开莫止栖。

　　“你疯了，顾承央你疯了，”罗迦南喊，“你放过他吧，你差点害死他。”

　　顾承央祈求的眼神凝固在莫止栖身上，“我不知道是你，止栖，对不起，但是放手？永不！”

　　莫止栖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他梦到顾承央了，说梦到也不算，他只是做梦一样重温了一次顾承央的话，顾承央说：“放手？永不！”

　　突然很累。

　　顾承央走了，季凌风和罗迦南都不放心，两个人执拗的各占沙发一角，均匀的呼吸声在客厅此起彼伏。

　　追寻了一生那个人的身影，到死都是他的脸离他最近，重来一次，两个人之间隔的东西已然太多，已经望不清对方的眉眼。

　　昨天，罗迦南问他，“如果还有可能，只要两个人都愿意，始终可以走下去，看得出顾承央真的在乎你，可是……”

　　可是什么，罗迦南没有说，莫止栖知道，只要两个人都愿意走下去，始终还是可以的，可是如果他们承担的东西不止是那多少年沉重的伤害，还有人命，还有季凌风，还有莫止析。

　　谁能真的不计较，谁能背负这么多东西快乐的走下去。

　　他不能，或许他心思重，可他真的不能。

　　一直到这个年顺利的过去，顾承央都没有再出现，他就像是个不小心走错房间的人，走错一次，就不会再出现，这是罗迦南的期盼，倒是李士兑出现了，带着他老婆，从罗迦南面前一晃而过，罗迦南转身装作没看见。

　　莫止栖站在罗迦南身边，看到李士兑一扫而过的眼中确实有一些眷恋，他聪明的什么都没说。

　　到了正月十五，工作室一名员工蒋凯说他的家乡有花灯展，算了算路程并不远，罗迦南一时兴起，驱车带着蒋凯和莫止栖去了。

　　因为出发的晚，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花灯都已经点亮，一些大型的商场企业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在楼顶放烟花，声音此起彼伏，到处是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绽放。

　　罗迦南不知道从哪买了三支雪糕哈着气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支，场地上多数是学生，拉帮结伴的，他们随着人流走了一段时间，眼看就要零点了，气氛拔到了最高点。

　　这时候，莫止栖发现自己和罗迦南走散了，周围的人很多，但是一个个都是生面孔，他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罗迦南也没有接，人太多了，罗迦南根本听不到手机的声音。

　　“止栖。”

　　人海人潮中，莫止栖的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了顾承央的声音，一股重重的酒气迎面扑来，他被箍进一个怀抱，顾承央的声音因为过度饮酒有些沙哑，“止栖，是你吗止栖？”

　　莫止栖推开他，可他醉醺醺的，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莫止栖不得不撑着他，他低下头来，胡茬扫过莫止栖的额头，莫止栖就像被一个重锤击中，心中一阵钝痛，顾承央怎么会来这里，他不可能一个人过来，这个人一向思虑周详。

　　莫止栖猛地转头扫了一圈，果然看到不远处阿伟的身影闪过。

　　“顾承央，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承央喝了不少酒，是真的醉了，可是脑子还有意识，还能回答他的问题，“我想你。”

　　莫止栖托着他的肩膀，发现他是真的醉了，周围已经看不到阿伟的身影，他叹了口气，扶着顾承央走出人群，附近就有一家宾馆，他把顾承央扶进去安置好，他虽然看不到阿伟，但是阿伟一定能看到他。

　　酒店的环境很好，这是最近的一家，也是个套房，他把顾承央安置在床上，进洗手间洗了洗脸，才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如果阿伟真的在看，应该知道顾承央在哪个房间了，一转身却吓了一跳。

　　顾承央单手支着半躺在床上看着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随意性感，他本来就长的不错，五官棱角分明，眼神深邃，成功人士该有的气质也一样不缺。

　　“止栖，过来。”

　　莫止栖依旧站在窗前没有动。

　　“过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他松了松领结，咳了一声，嗓子更加疼，头也昏沉沉的，快撑不住了。

　　莫止栖还是没有动，顾承央的笑容消失了，眼中仅有的光芒熄灭，他全身一松，倒在床上，“你还是不肯见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小气，在梦里都不肯给我一个笑容，止栖，我真想你。”

　　莫止栖走到床前，把手放在他眼睛上，“睡吧。”感觉顾承央的睫毛刷过他的掌心。

　　顾承央满足的长叹一声不再说话，莫止栖知道他睡了，他难得睡个好觉，他在的时候就是，他走了这些天只怕更难严重。

　　很安静，房间里只有顾承央越来越绵长的呼吸，他睡着的很快，也很沉，眉间的忧色不见了，舒展开来，看起来睡的很舒服，莫止栖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想了想，又去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做完这些，他走出去关上门，阿伟应该快来了，罗迦南的电话也快来了，他走到旅馆的玻璃门前，正看到罗迦南左顾右盼，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他敲了敲门，蒋凯先看到他，朝他挥挥手，顺手推了谁罗迦南让他看里。

　　“呼，真冷，你怎么找到这么个暖喝的地方？”罗迦南和蒋凯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寒气，莫止栖笑着说：“刚进来，你们也暖和一下，过一会儿再走。”

　　罗迦南搓着手，过了一会儿干脆抓住莫止栖的手暖自己，“好家伙，你进来有段时间了嘛，这么热，今天不走了，蒋凯说他家就在附近，他和家里说过了，今晚住他家，明天一早再回去，已经快午夜了，现在开车我不保证自己不会睡着，安全为上，安全为上。”

　　蒋凯也说：“是啊，现在太晚了，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一觉，老板在这，明天什么时候去上班还不是老板说了算，晚一点也没关系。”

　　罗迦南哈哈一笑，打了蒋凯一拳，“我可是一个很严肃的老板。”

　　“是是，你是一个很严肃的老板。”蒋凯也搓着手回答。

　　罗迦南平时和员工开玩笑习惯了，蒋凯也知道，和罗迦南关系不错，这段时间莫止栖一回来，罗迦南的脾气更好，对人也更宽容，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型。

　　莫止栖想了想说：“也好。”他也累了，想好好洗个热水澡。

　　哗，门开了，又一股寒气袭来。

　　阿伟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帽子严严实实的挡住脸，莫止栖侧身装作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