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缠树》六西赋事

5、Chapter 5

　　欧凡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
　　今天周六，在公司里简单地安排了一些事项后，便照例去爸妈家吃个午饭

　　饭桌上
　　欧凡一脸呆滞的表情，僵硬的动作，筷子除了一直在夹着自己面前那碗炒白菜之外，就再也没碰过其他菜碗。
　　老妈显然发现自己儿子的不正常行为，移开欧凡面前那碗炒白菜，把糖醋鱼移到他面前
　　妈：“乳酸！”
　　欧凡还在夹着自己面前那碗菜，没意识到老妈正喊他，老妈见儿子没反应，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
　　欧凡这才意识回来：“啊？怎么了？”
　　妈：“儿啊，怎么回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欧凡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佯装无事的模样：“没事，刚才一直在想公司里的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老妈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没多想什么，往欧凡碗里不停添菜：“来来来，多吃点，感觉你最近又变瘦了”
　　欧凡渐渐回过神，道：“妈，你别老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多吃点！”
　　老妈笑了笑

　　从今天出门开始，欧凡就一直处于呆滞状态，脑子里无时不刻想着，昨晚杨临峰突然的出现，好像那短短的相处就像一场闹剧一样，到现在为止，欧凡甚至还不确认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只是，嘴唇上的疼痛依旧清晰印在唇瓣之上。
　　不知道杨临峰，现在住在哪？又不知道他吃的好不好？
　　欧凡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满脑子已经被杨临峰的身影所“占领”，赶忙摇了摇头，晃乱思绪
　　你是疯了吗？欧凡，想他干嘛？！

　　老妈见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又开始念叨着“你也老大不小了，几年后，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这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没成家......”
　　欧凡一听话题，便低着头吃饭，装作没听见
　　欧凡妈见欧凡不搭理，一个人嚷嚷也无趣，便问欧凡他爸：“老欧！听说你大学同学的那个女儿刚从美国回来，好像还是什么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生，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大成就，你跟你同学聊聊，把你儿子也介绍给他女儿认识认识，说不定他俩看上眼了，我们也好结成亲家......”
　　爸无奈道：“别人家女儿在国外已经有男朋友了”
　　妈继续问：“那之前你战友的侄女不是来过咱家一回吗？我看着挺好的，人长得秀秀气气的，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可逗人喜欢了，看起来跟乳酸还挺配的......”
　　爸：“人姑娘家才满十七，你这么着急干嘛！孩子结不结婚是他自己的意愿，你干着急也没用啊！”
　　妈听爸这么一说，急道：“你们爷俩就一德行！我家儿子实在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说万人迷，也得是千人迷吧，不行，我不着急，你家儿子就得七老八十才结婚，明天我就去世纪佳缘里给儿子报个名去！”

　　“妈！”欧凡一听这相亲的消息，脸色一青，不耐烦道

　　欧凡他妈埋怨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一股脑子打拼事业，没有个稳定的家庭怎么打拼，赚了那么多钱往哪花？！还是隔壁的王伯伯的儿子懂事，大学一毕业就早早把婚结了，家里小孙子现在都上小学二年级了，别提多逗人喜欢了！”
　　欧凡撇了撇嘴，唏嘘着：“别人那是在外面瞎闹腾，把人家女儿肚子折腾大了，迫不得已结的婚，你家儿子是十佳青年，没别人本事大”
　　欧凡他妈甩下筷子：“诶！你这小子！”

　　欧凡他爸实在受不了了：“哎呀哎呀，母子两吵什么吵，我都听不见电视机声音了！”
　　欧凡：“...........”
　　妈：“................”

　　“今日新闻，昨晚九点零五分，在上海312国道上发生了一起翻车事故，整个车辆坠下滑坡，司机已经当场死亡........事故原因警方有待调查....”电视里传来都市新闻的报道
　　欧凡听到这则新闻，整个人一惊，嘴里叼着菜叶，转过头，瞪着大眼看向电视，这...这不就是昨晚自己遇鬼的地方吗！一摸一样的滑坡，还有周围的树林，老房子，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坠下的场景，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他未曾相识的人。
　　欧凡的瞳孔紧缩，一遍遍看着新闻里播报的实景，可以再次断定，他昨晚走的就是这条国道，那感觉真真切切，窒息感，紧迫感，他现在仍旧回忆得起自己脖子被勒的那种疼痛，车子下坠是的眩晕，昨晚的一切顿时历历在目

　　欧凡他妈插话，提醒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开车的多不小心啊！半夜里还在外面乱晃，乳酸呐！你可别那样，晚上了，就该呆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出了什么事，叫你爸和我担心，听到吗？”
　　“....恩....”
　　欧凡根本顾不上自己老妈在说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瞳孔发散，昨晚恐怖的一幕幕回想着，和电视中事故发生破损的惨状相照应，心里莫名冒着一股寒气，说不出来的抑郁感。
　　这......这尼玛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现在...真的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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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地吃完了一顿午饭，欧凡正帮母亲在厨房里洗碗
　　欧凡他爸走到厨房门口，向欧凡招了招手，道：“欧凡，你过来一下”
　　欧凡应声，洗了洗满是洗涤剂的手，抹干，便跟随父亲到了书房
　　一进门，欧凡他爸随即关上房门，走到红木摇椅边，坐下
　　欧凡站在门口，疑惑道：“爸，你找我什么事？”

　　爸点点头，示意欧凡坐下来：“欧凡呐，家里面也就你一个独生子，你也知道，我们欧家虽然亲戚不少，但那也都是些外姓人，终究算不是我们欧家人......”
　　欧凡马上警惕道：“爸，你不会和着跟我妈一样，催我结婚吧，我们家也就只有您能撑我腰了啊！现在你也这样，我可真是孤军奋战了啊......”
　　爸笑了笑，道：“你觉得你爸是那种人吗？你妈典型的瞎操心，天天看着隔壁王婆抱着孙子出来玩，心里给气的，你就随你妈去。”

　　“不过，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欧凡爸突然起身，站到书柜前，神秘兮兮的推开最外层的书，拿出一个古代梳妆盒大小的檀木盒子，盒子上有一把肥皂大小的铜质锁，锁的做工细致，边沿镏着一条金边，中间雕刻着一只神兽面相，威风凛凛，大张开的嘴巴里正是那把锁的锁芯。
　　欧凡他爸端着盒子，接着道，“其实，你奶奶去世之前，曾嘱托过我一件事”
　　“她老人家说过，等她过世下葬后，把盒子交给你，在农历十月前回一趟老家，再供到祖宗庙里，这也算是一种认祖归宗的仪式。”

　　“只是....”欧凡他爸叹了口气“这盒子本来应该有一把和这锁配套的鎏金钥匙，听族里前辈们说，这钥匙在近代动荡打仗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个奴婢丫鬟偷走换钱去了，只留了这盒子。你奶奶生前一直在找这把钥匙，就是为了能够让传家宝保持完整，不流到外人手里去。”
　　欧凡小时候见过几次这盒子，每次都看见奶奶将盒子从隐蔽的柜子里拿出来，擦擦灰，抹抹尘，然后抱着盒子坐在摇椅上，看着阳台外面的天空，深深地叹着口气，带着股遗憾和失落，那时的欧凡不懂事，还不知道天天笑呵呵的奶奶，为什么每到这个时候就面露惆怅，现在想想，也许那个时候的奶奶就是为了钥匙才忧愁的吧....
　　欧凡盯着这盒子，疑惑道：“那还有人知道这事吗？”
　　欧凡他爸沉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知道的老前辈们都驾仙鹤西游去了...”，继而又恢复了神采的样子，偷偷看了看门外，见门锁着，放心的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张名片，那张纸已经烂的发黄，纸上透出一股墨香味儿，画着一把钥匙的模样，仔细一瞧，钥匙的柄头上也雕刻着同样的神兽面相，整把锁细长细长的，和现代的钥匙完全不同。

　　欧凡他爸拿出名片，悄悄说：“钥匙图还是你太爷爷那时候留下的，仅剩唯一的一张图画，这张名片，我也是好不容易从别人那找关系，联系到的一个古玩专家，听说他对于这方面研究还挺深，本来打算去问问看.....”欧凡他爸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埋怨什么，一脸不高兴
　　欧凡见他爸不说话，问道：“然后呢？”
　　欧凡他爸嘟囔道：“还不是你那唠唠叨叨的老妈！说我一大把年纪了，高血压加风湿，硬是不让我去掺和，天天催着我帮你找对象。我看这婆娘就是婆娘，见识短！”

　　欧凡憋着笑了笑，看来老爸虽然平时在家说话挺有分量的，其实私底下也是个妻管严，被老妈吃的死死的
　　欧凡他爸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欧凡手里，看着欧凡叹息道：“哎...欧凡，你爸这辈子就栽在你妈手上了，也没什么能力来挑起这重担，现在这事就交给你，家族里一天找不到钥匙，一天就不算圆满呐。”

　　说完便用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欧凡的肩膀，似乎这担子已然沉沉的落在欧凡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