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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人心计何足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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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朝盛初六年,隆冬,锦帝终于以胜利的号角结束了两年的北征,班师回朝,自此锦若盛世开始,举国安康,来年,奉庄懿太后之命,选秀,繁衍皇室。
明黄色的八角琉璃塔轿子,映着浅白色流云,白色的流苏随着轿夫的步子左右摇晃,苏妤裳素手挑起轿帘,面若桃瓣的脸庞上满是好奇,伸出头去观望,琉璃瓦,朱漆墙,紫巍和御衣黄上等的牡丹错落有序的摆在路旁,几个下等的婢子抱着衣物走过,看到苏妤裳是微微屈膝低头,表示尊敬,直到轿子行了很远才起身走去。
“哼,半面美人。”苏妤裳轻笑一声,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一惊,这小丫头看似天真无邪,但一句话却说出后宫生存之道。
蝉衣心下皱意,心想自家小姐怎如此不懂事,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不知会有怎大的祸端,微启唇道:“主子,谨言慎行。”
苏妤裳面下一愣,随即扬起一个笑容,道:“蝉衣,你僭越了。”语落,将手收回,帘子落下,遮住了蝉衣投来的视线,蝉衣微吐出一口气,面上便又肃穆起来,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继续前行。
一声声的高呼下终于轮到苏家二姐妹进,芩芜从袖子件拿出些碎银子递给门前的内监,微颔首道:“有劳公公了。”
“姑娘客气了,应该的。”芩芜微点头,示意轿夫继续前行,蝉衣也照此为自家小姐打点一番。
苏家二姐妹到时,已有近十人坐在储秀阁中,明堂堂的坐在正中央的是太后皇后的自家人,慕容亭新,其下是慕容亭慧。如今慕容王家的势力已遍及朝野,如今又想在后宫之中培植几人,怕是要夺势了吧,苏妤媃如此想到,面上依是波澜不惊。
苏妤媃牵着苏妤裳,微福身道:“苏妤媃见过各位姐姐。”音如潺水清灵,又如黄莺婉转。众人不由心头一怔,循声看去,姣容如月,清灵之中略带妩媚,一双凤眼衬得这个人雍容华贵,未施粉黛却已是倾国之貌,一时竟移不开眼,女子尚被如此吸引,又何况是男子?众人心中顿时百般滋味。
与他人不同,慕容亭新却是一脸惊讶,笑道:“敢问妹妹可知已是的皇贵妃?见妹妹与皇贵妃如此相像,不知。。。?”
苏妤媃微微一怔,面上蒙上悲恸之色,低声泣道:“正是长姐!”
众人一片唏嘘,慕容亭新恍然道:“果真是了,几年前我还见过皇贵妃,没想如今却是芳华早逝。”说着,也露出惋惜的神色。
“姐姐。。。”苏妤裳拍拍苏妤媃的背,道:“今日是选秀之日,万万不可哭的,若是冲撞了圣颜可怎好芩芜,还不给你家主子拭拭!”
芩芜这才慌忙拿出绢帕给苏妤媃拭泪,慕容亭新这才主意到苏妤裳,一双灵动而又深远如湖水的桃花眼,眼睑下一颗朱砂泪痣,衬得脸上多了一丝妖娆,眉未描而黛,浓长入鬓,虽远不及姐姐的倾国倾城,却也是面若桃夭的美人。
慕容亭新心下警惕,这两姐妹必定是回入选的,但妹妹似乎好掌握一些,若是能先收了妹妹的心,去自己也是有益。看了一眼慕容亭慧,不由皱眉。与她平分,不如自己独享!便柔声问了:“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我叫苏妤裳,前几个月刚刚及笄,得了个表字婕衣,姐姐们叫我裳儿就好!”苏妤裳说话可是毫无那份斟酌,张口就将自己底细说了个清楚。
“妤裳,婕衣?那不便是衣裳?\"慕容亭慧不由掩嘴笑了起来,带着一丝嘲讽之息。其他秀女也隐隐着笑。
慕容亭新轻蔑的看了自家庶妹一眼,并未说话,待苏妤裳面色羞红,转眼看,苏妤媃也皱起眉了,这才缓缓开口:“好了,这有何可笑?自古不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衣,妹妹的字可见令尊对你喜爱,亭慧你可莫要断章取义!”
苏妤裳听了,展开了笑颜:“果真是亭新姐姐聪慧!”
众人又闲话了一会,领头宫女便来了,规矩的一福身:“奴婢青檀请各位姑娘安,下午便要进行御前验身,还望给位小主好生休息,不要惹出了祸端。现在请各位姑娘随奴婢到南苑,厢房早已安排妥当,还望各位迁就。”
“是,有劳姑姑。”众人齐道,便按着册子找到自己的厢房,苏家姐妹自是在一间屋子,长时间奔波,早已劳累,简单的洗簌之后就睡下了。
“媃儿,媃儿?”眼前的男温润如玉,正噙着笑看着自己,可下句话便将她打入地狱:“苏妤媃,我祝你机关算尽,永享一世孤独繁华!”
“不!”苏妤媃从床上惊醒,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都是皇上!我会报复回来的,一定!苏妤媃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午膳过后,便是验身,先请医女把脉看身体是否健康,皇上子嗣只有三个,所以格外注重选女身体是否健康;然后便是看仪容,体型是否姣美,身上有没有不祥的图案,是否有异味;最后便是验处子之身了。
一位姑姑给苏妤裳验身是,看了看腰间的牌子,手指微微一动,虽是极快的速度却也还是让苏妤媃看了个清楚,是根银针!看来又是宫中的阴私了。宫中常有些美貌却又无家世的女子,这针便是破处子之身的!不过苏妤媃自是不担心,他父亲是刑部尚书,一个宫女还是不敢得罪的.
苏家两姐妹验完身正在一旁候着,一个美貌女子便被拖了出来,那女子大喊着冤枉 。
一个白衣的清冷女子不由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那女子反而扑上去抓住她,哭喊着:“姑娘,救救我,我是清白的,我不想死!救救我!”
“大胆,非清白身子欺骗皇上不说,还敢对姑娘无礼!快把她拖出去,以不洁之身处理了!”托她的姑姑厉声说道。
“慢着!”苏妤裳和那清冷女子同时说道,众人皆是一惊,苏妤媃拉着苏妤裳的手示意她别管此事,不想苏妤裳却挣脱开来,跑到那女子身边,愤然道:“姐姐!这姑娘太可怜了,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还心思呢!”
“姑娘,人不可貌相,你还是太天真了,这种事最好别管了!”那姑姑阴阳怪气的说到。
“你!”苏妤裳正要骂道,清冷女子便取下头上的金步摇,递给姑姑道:“姑姑还是宽容些好,这般严厉传出去可对您不好。”
“这。。。。是,千姑娘说的是。”姑姑一踹那女子一脚,道:“还不快谢谢千姑娘!这步摇您还是拿回去吧。”便恭敬退下。
苏妤裳取下颈上的八宝链子和玉镯给那女子,柔声道:“姐姐,你拿了这些首饰出宫吧,可别再让人欺负了。”
那女子一愣,随即叩头谢恩:“多谢两位小姐救命之恩。久莲铭记在心!”说了边收拾了衣物出宫,千婧衣望向苏妤裳,苏妤裳眨了眨眼,俏皮一笑。他人只当是友好,只有千婧衣知道刚刚苏妤裳在久莲手中写下了几个字。
进宫验身后不足百人女子,回到储秀阁,青檀大姑姑简单吩咐几句后遣散了众人,独留下千婧衣和苏妤裳两人。“今日那久莲,两位姑娘着实不该救!”青檀本是奉行明哲保身,但看着二人如此单纯,还是不禁提醒一番。
苏妤裳玩弄着指甲,眉微挑,玩味的漫不经心道:“哦?为何不救?”千婧衣倏地笑了,果然,这苏妤裳不似表面单纯。
“姑娘既然进了宫。就要知道凡是应该明哲保身,谨言慎行!那久莲是慕容亭慧要逐的!
”慕容亭慧?呵,看来我是赌对了!”苏妤裳喃喃道,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低声到:“姑姑入宫多年也应该知道,不是凡事都要明哲保身,我,赌的事,向来不输!”微微福身,便拉着千婧衣转身离去,让青檀一脸沉思。
“婧衣姐姐,一切有劳姐姐安排妥当了,今晚三更,久莲在储秀阁后山上等候,妹妹也静候佳音!”
千婧衣驻步未前,在他身后道:“为什么是我?”
苏妤裳转身,微笑着:“因为我看中了你,对上了你,而且你也与我一样,不是吗?”
“呵呵,正是!”千婧衣以同样的笑容报以苏妤裳,只有她看透自己,真是让人既高兴又害怕:“婕衣,以后可唤我冰娴。”
是的,只有我们才能看透对方,冰娴,期待与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