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蓝染惣右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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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0区的第三年，宇智波斑遇见了蓝染惣右介。
那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午后，安静的有点不像80区的午后，没有打打杀杀的声音，没有惨叫和疯狂的笑声。
少年站在成堆的尸体上，正翻找着生活必需品，像是80区的每个人都会做的一样。斑却感觉到了异样，过分的安静，熟练和效率，他向那个身影走了过去。
在和少年的视线对上的一霎那，他看见了一双冰冷的眸子。那是一种可怕的冰冷，即便是杀人如麻的人也不一定能拥有。
斑在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里看到了冰冷的理智，那种在流魂街80区最可怕的东西。
少年一身简单的粗布衣物，磨洗的看不出颜色，却是这种地方少有的干净。他深褐色的发丝微卷，垂在俊秀的脸庞两侧。他的身上有一种清秀的赏心悦目，也许从外表上看还显得有些过分纤弱。但他是个强者，尽管比起自己还差的太远，从第一眼斑就能看出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看着少年的眼睛，墨黑的眼里一片平静。
很多年后已然成为灵王的蓝染惣右介会想起他与斑的第一次相遇。彼时尚且年少的他踏着脚下的尸体俯视那个突然暴露出气息的人。然后他看见了纯净的白色。和他一样纤细的少年站在那里，纯白的和服，垂手而立，手上甚至没有任何兵器，长长的发丝支楞着，并不柔顺，带着张扬的意味一直垂到腰侧。被刘海半遮住的黑色眼眸里映出了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的自己。强大，淡漠，高傲，那是王者坐在王座之上俯视自己弱小子民的眼神。后来蓝染才明白，当时那个男人身上的冷漠不过是失去了全部之后的无所谓罢了。
但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的灵魂因为兴奋在微微战栗。终于找到同类的兴奋感让他难以克制的散发出杀气，危险，不确定，强大而干练，不同于80区的大部分其他人。他差点控制不住的直接拔刀砍上去了。然后他听见少年开口，声音意想不到的低沉霸道，“你的名字。”
“蓝染，蓝染惣右介。”开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而干涩，在80区，很少有会和别人说话的人，除了最原始的嘶吼和粗话他还没有听过多少有意义的声音的。因而蓝染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了。是那种安静的战斗的人，喜欢一次性解决麻烦，也不会在战斗中大吼大叫。
“宇智波斑。”对方的声音微微上扬了一点，“那么想拔刀的话，就攻过来，小鬼。”
也许斑还想在后面加上一句别磨磨蹭蹭的之类的话，但蓝染没有让他再说出接下来的字，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拔出了一直携带在腰间的刀，以凶猛的攻势直接劈砍了下来。
战斗的结果是毫无悬念的，但这是很多年后蓝染才意识到的。当时那个在血海里泡过来的他对于蓄意挑衅的人只有一个态度，就是拔刀。在那个持续了4个多小时的体术对决中，斑先是轻松的抱臂而立，躲闪着自己的攻击，嘴角还挂着近乎轻蔑的笑容。然后徒手把自己一次次摔倒在地上。直到他最后再也爬不起来。那个时候蓝染觉得自己就算不死在斑的手里也会死在随后跟过来捡便宜的人手里了。结果在他惊愕的眼神里斑随手把他捞起来，拽着他的衣领一路把他提了回去。
斑的家里很干净，屋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床，椅子，桌子，柜子，一些洗漱用具。厨具放在隔壁的柜子里。屋主把蓝染扔在地上，自己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眼睛里难得透出几分兴味。
这场打斗本来只是消遣试探，但斑没有想到到最后自己居然被这个小鬼激起了杀意，不带任何仇恨的，纯粹的杀意。说起来原先在战场上的时候他就很享受那种入阵的快感，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很快就被家族的仇恨和沉重的责任感甚至是负疚感所淹没。
但是在这里，他们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死去的人会化为灵子而不是腐烂，第一次，死亡可以如此美丽，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开来，漂亮的绿色。第一次，世界的规则认定这里的人们要用恒久的战斗和死亡来选拔出最终的强者，即便是在和平的时代。
他在那个叫蓝染的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同类的气息。会是这个孩子吗？那个规则的改变者。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六道会选择他来做这件事了，相似的人，会自然而然的互相感知。只是，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他会比预想的快很多的和任务目标相遇，在他其实是在刻意避免这件事的情况下。不，现在断定蓝染就是目标还为时太早。
蓝染也同样好奇，以斑的标准来衡量，这栋房子仅仅是勉强能住人的地步，和出任务时候临时搭建的小帐篷比好不了多少。尽管洁癖使得他对墙面做了些许粉饰，但也没有在屋内添加必需品之外的陈设。
在斑看来，他在80区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和苦修差不多，自然也就不需要多么良好的环境，相反，自己的居住生活环境和周围的原住民越接近，自己也就越有可能找到那个答案。但是蓝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间可以住人的整洁的房子。尽管有所克制，但他打量的眼光也没有停下来。还有斑身上纯白的织物，他一向只用高档的材料。这里的一切对于蓝染来说都是陌生的，这大约算是他对80区之外的世界的，第一映像吧。
后来斑曾经去过蓝染在虚圈的宫殿，看着宫殿惨白的墙壁，空荡荡的内室，还有虚圈一干人等白色的制服，一度以为蓝染的品位有种异常的扭曲，斑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大部分还要归功于他自己。好吧，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蓝染至少有个不错的服装设计师，能把那清一色的白色制服做的相当高端。后来他自己也有幸穿过那些制服，然后意外的得知了那些是蓝染本人设计出来的东西。早就已经亲身体验过居家版蓝染小能手的斑对此倒也没有过分在意，只是在他无意中向其他人说起这件事时他们的表情无一例外的扭曲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不过彼时看起来尚且稚嫩的斑只是带着不耐的表情看身心都还很稚嫩的蓝染。对方似乎终于定下心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去洗澡。”
“哈？”未来的灵王大人失态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突出干巴巴的气音。
“等你能站起来的时候，去洗澡，太脏了。”斑依旧面瘫着那张脸，抱臂坐在床上。他在脑内思考着六道留给他的任务。
已经过了三年了。在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斑并没有把六道所说的任务当回事。他在终焉之谷一战之后就已经差不多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看待了。对于这次突然得来的某种意义上的第二次生命他是抱有疑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性命，性格，记忆，甚至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改变。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角色发生了巨大的偏差。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记得他，他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流魂街亡灵一样开始了新的生活，不再一出生就背负着族长的重任，这个和平的世界也并不需要他去做什么。
更巧合的是，流魂街的亡灵都是有上一世的，他和他们之间有关过去记忆的微妙差别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存在。这让斑感到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活下去，冷静如斑非常清楚唯一和让他和这个世界有联系的就是六道的那个任务，在陌生的世界里由于过分相似产生了想要重新再活一次想法的他开始觉得烦躁，除此之外，有关木叶，有关柱间的问题也依旧困扰着他。放不下过去，又对未来产生了不该有的期望，斑第一次觉得如此躁动不安，因而他会和蓝染这样的少年动手。
也正是出于那种莫名其妙的怀旧心理，他把蓝染带了回来，那个孩子身上的冷酷和杀意更甚于当年的斑自己，很大程度上这是因为两个世界不一样的规则和蓝染本人的无牵无挂，但他们又带着一种相似的执拗，这种执拗让斑对蓝染的看法相当微妙。特别是他看到蓝染倒在地上时看着他的眼神，像是一点点燃烧着的冰霜，燃着不死不休的决心，即便是他最后站不起来的时候，那种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动摇。斑在对方的眼里同样看见了自己的眼神，冰冷而犀利，同样没有任何东西能撼动的感觉。
若非是因为自己的这种固执，可能最后就不会走到那种地步了吧，斑也曾经这样想过。但无论怎样去想，他也不曾后悔过，如今看着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少年，斑只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他有些烦躁地攥紧了自己的手，先安顿一下这个小子再说吧。
在蓝染步履不稳地走进浴室的时候，斑看了看他留在外面的衣物，过分粗糙，并且由于下午的打斗而有些残破，脏兮兮的浸满了汗水。他皱了皱眉，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深蓝色的衣物，这套衣服他没有穿过。他把衣服放在浴室外，把原先的那套衣物扔了出去，然后走回原先的房间去靠在床头等对方。
大约20分钟之后，他看到了包裹在蓝色衣物里的少年。少年的身材有些纤细，因而斑的这套衣物略显宽松了一些，但他并不瘦弱，可以说是在这种地方的人所共有的在打斗中形成的好身材吧，肌肉分布的很均匀，四肢修长有力，深褐色的半长发丝还在湿漉漉的冒着热气。他看起来并不适合粗暴的杀戮，打斗，在血海里挣扎求生。这样想着的斑显然没有意识到现在看起来同样并不结实的自己其实也不像是适合这种生活的人。
蓝染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但他的内心确实是疑惑不解的，斑没有理由对他这么。。。友善？80区是个残酷的地方，蓝染早就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没有人会去出手帮助别人，更何况是一个刚刚和自己动过手的人。因而尽管对于斑来说把蓝染带回来换一套干净衣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一个80区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善意，斑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这不是80区的法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蓝染惣右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