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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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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卓不知道,那个叫她一提起来就心烦意乱的郝江海在她家的楼底下,等啊等,枯坐了一夜,一直没等到池煦从她家的楼底下走出来。
西北送他过来的时候还在笑他“我说你好歹洗个澡啊,刚下飞机就往人家里钻,多没礼貌啊,我可不保证卓卓会留你在家洗澡啊”
他笑骂“滚蛋”
可是刚说完就听见西北“咦?”了一声“这不是那小子吗?”
卓卓将车子停在楼下的车位里,跟池煦提着大包小包上楼去了,江海不动声色,说“西北,你先走吧,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于是江海就在楼下等啊等,已经午夜,已经凌晨,那辆白色宝马像停在他心上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他想上去敲一敲她的门,或者直接开门进去,不知道她有没有换密码,可是他心里害怕,好像那扇门也忽然变得青眼獠牙起来,想着没准下一分钟,下一秒,那个人就从里面走出来了,等啊等,等到终于没机会了,天都已经亮了。镜子里的自己眼圈黝黑,胡子拉碴,简直逃难一样,看看时间,真的该走了。
***
“砰”
江海利落挥出一杆,心不在焉盯着远方的果岭“怎么样?”
朱景远一时弄不清楚他问的是球还是池方南,直到他回过头,他才赶紧说“池老板今天的航班回国,钱吗,自然是一毛都没带回来”
江海冷冷“哼”了一声。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位池老板一心一意筹钱做方案,可他那个儿子却在筹备着卖方案,看来老天爷真是对他不差,给他个机灵儿子”
江海若有所思看他一眼“哼,他想卖就卖么,当是萝卜白菜吗?那也得爷愿意买才行”
朱景远觉得有些奇怪,眼前这位主到底想些什么呢?这跟谁别扭呢?不愿意买费这么些事儿干嘛呢?
朱景远接着说“不过看来要等等了,他拿到预售证了,这个救命稻草够他开心好几天呢,没准能撑到年后呢”
江海有些阴阳怪气的“是吗?又要等啊,我最近真是特别讨厌等”
日子飞快地滑了一个礼拜,自从那天在浙江通过话,卓卓一直没有再给江海打电话,他也没有再打来,今天是腊月十五,好日子,正赶上周末,可是财经报刊还在上班,连这大冷的天郝江海陪银行行长打高尔夫球都占去好大的面版,果然好混的都是别的行业,卓卓盯着报纸看了半天,他的鸭舌帽压的很低,角度也不好,眉眼都看不清,原来他回来这么久了。
周末,她要回家陪尚熠吃饭。
尚熠最近很忙,年纪又大了,吃过饭就靠在沙发上养神,卓卓走过去“诺,借给你看看”
尚熠接过来,是万芷沁的那副画像,卷开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妈妈怎么是这个样子的,画的不好”
卓卓说“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我妈的好自然是谁也画不出来的,不过也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你看下面这个章,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就是记不起来了,你看,就这儿”
尚熠瞥了一眼就放下了,手臂有些酸“我不认识,你妈那会儿的老师可是个名家,她认识的名流大家多了去了,这些文化人都爱故弄玄虚找个别名做章的,这些哪里值得我研究的”
“好好好,不认识算了,这幅送你了”
尚熠把画还给她“我不要”
“您收着吧,我觉得画的挺好的,真的”
尚熠笑了“说吧,什么事儿?”
她不好意思了“哎呀爸,你看你怎么这样呢,我就是有点事儿想问你”
“我就知道,问吧”
“就是以前那个26号地,现在有机会买的话你买不买”
尚熠在沙发上挪了挪身子“什么意思?谁要卖地”
“就是那26号地,你跟江海以前都拍过的那个”
“那个我知道,关键是现在谁要卖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就是人家现在要卖了,你要不要”
尚熠不说话了,过一会儿才说“卓卓啊,这些事儿你别掺和,这事儿啊说白了,早就不是一桩买卖的事儿了”
卓卓听不懂,尚熠接着说“你就开开心心过你的小日子就好了,这些乱七八槽的事,不是你该操的心”
卓卓想不明白“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买卖么,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难不成,又牵扯上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了”
尚熠有些生气了“什么叫上不了台面,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卓卓出口就后悔了“对不起爸,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您给句实话,这事儿是不是又牵扯上郝江海了,要不然,这件事你何必对我遮遮掩掩呢”
尚熠自觉说错了话,他这个宝贝女儿是个玲珑心思,可是他现在心里千愁百结,实在没精力应付她“我累了,卓卓,听爸一句话,好好吃饭,闲事莫理”起身上楼了。
卓卓无端觉得心酸,叫住他“爸爸,对不起”
尚熠软下眉眼“爸爸就是累了,没生气,你早点睡”
第二天尚熠很早就出去了,外面下着雨,她吃过早饭就坐在窗前看雨,下午睡了个午觉就出去了。
她知道江海郊外的别墅是很少去的,他在市中心还有一套复式公寓,其实她不知道他在不在家,不在家也没关系,门仍旧是密码锁,她试了两次,门就叮的一声开了,一次是江海的生日,一次是自己的生日。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帘半开,光线有些暗,车钥匙丢在茶几上,桌上半杯水微微冒着烟,门口没有鞋子,她打开鞋柜,果然是摆在鞋柜里了,她顺手给自己找了一双拖鞋穿。看来他在家,她侧耳听了一下,原来在洗澡。其实她觉得一个人根本没必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太空旷,家具要是有心的话,也会感觉寂寞的。
屋子里开了地暖,她解了衣服放在沙发上,刚坐下来就听见他的手机在响,在衣架上他的衣服里,江海估计是没听到,卓卓在沙发上纠结了半天,到底是帮他接呢,还是叫他接呢,还没纠结明白呢,那头挂断了,她翻了个白眼,干脆甩掉拖鞋窝在沙发里。手机很快又响起来,她没了耐心,起身去翻他的衣兜,可是这次江海听到了,就那么浑身湿漉漉地打开卫生间的门,跟卓卓撞了个正着,他不着寸缕,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看见卓卓,顿时傻脸了。
卓卓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慌乱中扯倒了他的衣服架子,捂着眼大叫“郝江海你不要脸”
江海啪一声关上门,真的是又惊又喜“我的天哪你怎么来了”
她隔着门跟他吵“谁知道你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啊”
他不知道是什么心境,在里面笑的开怀“嗯嗯,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大白天的还洗澡”
他的手机还在响,卓卓更没好气“你的电话,你到底接不接”
他把门开了一条缝“那个,我没带衣服进来,你去帮我拿条毛巾”
她还在生气,接着跟他吵“你光着身子进去的么,我才不帮你拿”
他又笑了“是啊,谁穿衣服进来洗澡啊,万万你听话,就在边上起居室里,好多毛巾”
她黑着脸去找毛巾了。
他很快收拾整齐出来了,一边擦头发一边坐在她身边,还是笑“我的天哪你怎么来了”
“你不用回电话么”
那通电话刚刚吵的惊天动地的,这会儿偃旗息鼓了,江海随手一翻就把手机丢开了“不管它”
她说“你先把头发吹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说吧”
她斟酌半天,干脆单刀直入“池煦他们家那块地,你要不要?”
没想到他更直接,眼睛危险眯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不要”
有些意料之中,她叹口气“我就知道”
没想到江海丢了毛巾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扭过来“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有些生气“我俩什么关系,你说我俩什么关系,你个神经病”
他忽然就松口气,一把把她揽怀里“好好好,没有没有,别生气了,我送你个好东西,好不容易得来的,早想给你了”
“我不要”
“好了,快点”他把她拉起来“你要看不上,拿去给你爸爸换东西也是好的”
她想起来那个西夏的剔刻花扁壶了,没忍住就笑了,她一笑,他就跟着笑,一路到了二楼的书房,他倒腾半天拿出一个考究的盒子,打开是一件游龙戏珠的翡翠玉石把件,栩栩如生,光泽温润,触手生温,卓卓对翡翠一知半解,可是好东西向来是不需要对着参考书来鉴别的,心里觉着好了,就是好的,何况江海说的好一般来说就是极好。
他坐在椅子上,她顾着打量把件,他只顾着打量她,看着看着没忍住,就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低头吻在她颈间,她说“你别闹”
他只顾厮磨“你看你的,谁闹了,我可被你害苦了”
她听不明白,回头打量他,却被他一把捉住下巴,吻住了。
本以为他是浅尝辄止,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一手抱着她,一只手渐渐地伸到她衣服里,在腰间一路燎原,又要往上摸索,呼吸炽热,意乱情迷,卓卓赶紧捉住他的手“江海…”不知怎么连声音都是软的,她赶紧住了口。
他停在她耳边,好一会儿才说“我真是自作孽,简直就是饮鸩止渴”
她红了脸,扭身抱住他,其实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这里是书房呢,何况墙上挂了那么多副画,还有几幅人物画,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