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与猫》四月书生

7、第 7 章

　　书生与猫第七章

　　秋叶落尽新雪初临，已是快到年关的日子了。
　　书生近来总觉得早起时头脑晕眩浑身无力且时常身躯寒冷却又直冒汗。他只当这是普通风寒，到村里看了大夫也只说是因季节变化寒毒入侵所致，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拿了两贴药回家煎来吃。
　　拿了药，书生想到年关将至家里也该添些喜庆气氛，便顺便去给自己置办了两件新棉衣买了些红灯笼与一根系着铃铛的红串绳。
　　这红串绳本来是要给家里那只猫戴脖子上的，结果等书生回到家好一番折腾，屋里茶碗桌椅摔了大半也没能给戴上，只好戴到自己手腕上去全当辟邪罢了。
　　书生买回来的灯笼还需要重新粘一粘才能挂上，便自己去调了碗米糊准备动手。那只黑猫看见，眼里精光一闪跑去外面泥地踩了踩再跑回来一只灯笼按两爪。大红大红灯笼纸上黑乎乎两团好不显眼！书生又是一番苦战才好不容易从猫爪下抢了只完好的，也不管粘好没粘好，搬来椅子便挂到木门正中间去，好歹有了些过年的气氛。
　　本以为喝了药，自己这些天再注意些防寒病便能好了。哪知道过了两天书生竟然连床都下不来，直躺了半个月有余。好在学生们也放了年假，不用顾着学堂，书生也好受些。
　　书生躺在床上想，自己可好些年没生过这等重病了。以前还能有人好生伺候着，现在却只能乏力的对着一只动物干瞪眼。也不知道这村里的大夫医术能不能过关是否连诊错病开错了药都不知。欸，真是惨惨惨。
　　可他哪里知道他这完全是因为被妖怪缠上精力不济的后果，普通药石自然无效。
　　知道这层的自然也只有每天与他干瞪眼的黑猫妖怪。
　　书生觉得自己这病虽然来的凶，可自己正年轻总不能碰上什么奇难杂症过不了多久就能好的。果真，又过了两天书生身体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好歹已经不用整日躺在床上。
　　书生以为这是康复的好兆头。
　　可黑猫妖却知道，书生活不长久了。
　　那么，这只妖怪又是怎么想的的？
　　妖怪被困在黑猫躯体里，看着书生无力的样子也只能坐在旁边偶尔用爪子按一按书生脸颊当做安慰罢了。
　　映在眼前的脸苍白无生气，眉间聚着不详黑气。似乎时刻在提醒他书生不久之后便会因他而亡的事实。
　　黑猫妖觉得就算如此他也不该有什么动摇情感的，毕竟过去百年都不曾有过。可是心脏处似乎生出铁锈一般的斑点来，顽固的粘着，让胸腔都充满腥味，任他如何挠也纹丝不动。他觉得也许自己太过用力将心脏挠出血了也不一定，不然这股吞没全身的钝痛感又该如何解释。
　　可是黑猫妖知道，就算如此他也是不可能就此离开的。他与梦中书生的孽缘才刚开始，怎么舍得结束？
　　梦里书生专注凝望他的眼神时时都在勾起他那急切而缥缈的欲念，尽管知道书生寿命会因此快速减少，可窜动的心思难耐的鼓动，让他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手。
　　心脏流血便让它流去吧。
　　不管是现在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书生，还是在梦里用手指抚过他全身的书生，明明是同一个人，此时却硬生生被分割成了两个个体般各自折磨着他。
　　可是黑猫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从未在继不继续杀与不杀之间犹豫。虽说是犹豫，可他也隐隐知道一旦到了日子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入梦去。
　　但是再入梦，就连梦中的书生也染上了层病气，眼睛闭着面色苍白的靠坐在树下。在之前一直保持原样的大树竟也真的落光了叶子，枝丫光秃秃的令人心烦。
　　妖怪走过前去，将虚弱的书生搂在怀里，这样看来这张脸与现在正昏睡在床上的另外一张脸更没有什么不同了。
　　书生睁开眼，眼神倒还是神采奕奕的。看到来人，黑色长睫毛眨了眨闪出笑意。
　　似乎是不满被抱的姿势，书生抬起右手在来人肩上推了推，嘴角带笑。
　　感受到似有似无的触感，黑猫妖更搂得紧了些。
　　他想这样这人根本无力抵抗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可是眼眶一瞬间的酸意让他只能赶紧闭上眼睛将头埋在书生肩上。
　　“我似乎从有意识起就一直在这个地方，也不知待了多久。”书生的声音在他头顶响声，比平常少了一丝调笑味道。
　　“往事虽仍历历在目，却只觉得如同梦中花水中影皆是不甚真切。”
　　“我一人在这棵老树下站了许久，数不清的时辰。直到恍惚觉得这独自一人的无星辰变换无人情冷暖的世界兴许才是常态时……你却突然闯了进来”书生小声的缓缓说着，像誓言一般郑重。
　　“你说你，明明长得这般清秀，怎么脾气却这么大？”书生话锋一转讲到这竟颤抖着轻轻笑出声来。
　　被说是脾气大的人抬起头狠狠朝着书生的嘴咬下去，泄愤似的不肯松口。心想你这人明明也长的一副老好人脸怎么说话净惹人生气。
　　书生手上无力，虽嘴上吃痛但奈何推不开他也只能默默叹气任人咬个开心。
　　这咬着咬着，心思可就变了。
　　唇上的尖牙慢慢松开，啃咬变成了舔舐。青年滚烫的舌一寸一寸舔过书生的上下唇，互相接触的地方一片湿润。
　　好不容易等他咬够了放开，书生趁机说到“这个地方长久以来都无甚变化，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那颗树终于落光了叶子，我总觉得它那零星几片枯叶子直落了百年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也到尽头了。”
　　书生捡起地上一片枯黄的叶子捏了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愉悦的笑了笑说“不知怎么，我今天也乏的很。”
　　黑猫妖听到这忽感胸口传来闷痛，他抬起书生的头，复又猛的咬了上去。
　　就知道你一说话就得惹我生气，他想。
　　书生轻轻推拒着他，舌尖软软绵绵的抵抗，反倒勾起人的□□来。
　　他便脱下自己外衣垫在地上，将书生按倒在下，略心急的扯开衣裳将手掌探进书生胸膛反复揉捏直到透出滴血似的红意来。
　　直到这红色也蔓延到书生泛白的脸上，平添了一分活力。他才满足的舔了舔唇，学着上次对方那般将自己送进书生体内急切动作。
　　真想溺死在这片火热里。

　　事后书生披着外衣靠坐在树下，恢复了些精神的样子笑着说“你看你，说你脾气大还生气，可疼死我了。”
　　黑猫妖涨红脸哼了一声撇过脸不去看他。
　　书生笑得更开心拉着他的手腕问“你何时再来？”
　　他回答说“想来时便再来。”
　　书生闻言垂下眼睛眨了眨道“嗯，也对。你想来时便来，我则是一直在这等你的。”
　　说罢书生抬起头来看他，仍是那般专注而期待的模样。

　　TBC

作者有话说

　　本章有黑猫妖X书生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