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伊奇]囚》砂糖半暖

34、番外·柯特·2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柯特揍敌客捏着一颗红得能滴血的樱桃，眯着眼，笑容绝美地看着身前的银发少年。
　　“是……是樱桃。”少年的声音糯弱，尾音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暴露出他的恐惧。
　　这是他来到揍敌客家的第三天——活了三天。但却比死亡还要让人煎熬。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是揍敌客家主，美丽得不像这个世界的生物，而那冰凉的温度和阴郁黑暗的眼神更加让他觉得，这个“主人”不是人类——是死神。
　　柯特听到他的回答，缓缓地笑的更开心了：“啊，你知道是樱桃。”
　　银发少年一个哆嗦。接着就听到那个诱人但致命的声音自头上响起：“喏，把它吃下去。”
　　樱桃红的诡异，烛光映在上面，可以看出淬满的毒。
　　吃？不吃？
　　他没得选择。
　　颤抖着双手接过这致命的恩赐，他嘴唇惨白，失了血色，然后闭上眼，面如死灰地将这樱桃送进了嘴里。
　　咀嚼，吞咽。立刻，剧痛自喉咙处漫开，似乎他的身体整个燃烧了起来。他绝望地瞪大眼，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用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这次，真的要死了么？
　　柯特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在地上痉挛挣扎，眼神漆黑是不见底的深渊，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过了一会儿，少年的挣扎停止了，柯特这才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招进侍候在门口的管家：“把他弄下去，喂解药，再弄醒。”
　　“是。”卡娜莉亚神色不变，熟练地将少年带出房间。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用刑、喂毒，各种玩意儿都在这个少年身上试了一遍，柯特少爷却似乎不打算将这人弄死，反而像是饶有兴趣地在做着什么实验。
　　不复天真的女管家看着手中之人纤弱的四肢和昏迷中痛苦拧紧的双眉，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柯特少爷他……到底想干什么？

　　房内，柯特却是收起了笑容，一张面无表情地脸冷冷地注视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空洞腐朽，藏在光鲜的外表下，浑浊而迷茫。
　　自己是在干什么呢？
　　柯特盯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残留着触碰樱桃时沁出的毒药。鬼使神差地，他将手指放入嘴中，让那一股刺痛在舌尖上弥漫开来。
　　然后他笑了。是，他现在做这一切……无非，是在等那个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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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消息以风吹一般的速度传遍了大街小巷——柯特·揍敌客养了一个新宠！
　　“诶哟，作孽啊……”是一个白发的老爷爷痛心地摇着蒲扇，讲述给围过来听的邻居，“那男孩，白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据说和那位死去的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真的？”又有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小声地在同伴耳边议论，“揍敌客家有这等丑事？竟然喜欢自己的哥哥……”
　　“这是报应！报应！”有人摇头叹息，“看看吧，死了两个还不算，留下的那个独苗也是不正常的！让揍敌客无法无天！”
　　当然，也有人质疑：“这消息可靠么？揍敌客家方圆百里不得接近，谁有本事知道这些消息还传出来啊！”
　　“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管它怎么传出来的？至于可不可靠……揍敌客的丑事，若不是真的谁敢乱说？”

　　人群的议论在晚风中飘啊飘，飘啊飘，竟不知不觉就飘到了报纸的头条。
　　彼方的一间小旅馆内，橘灯下看着报纸的少女被那个标题刺痛了眼睛，立刻将报纸朝床上一扔：“现在的杂志社真是胆子大，揍敌客的八卦消息也敢做头条了。”
　　床上坐着的青年淡淡一笑：“哦？你看到了什么？”
　　“小杰哥哥你自己看啊！”少女气愤地嘟起嘴，“真是离谱！竟然这种时候了还不放过他！你说，柯特怎么就这样放任这种消息的流传？他不是最维护哥哥的吗？”
　　有所预感，青年轻轻拿起报纸，然后展开。
　　“惊天丑闻”四个大字让他眼角一跳，接着铺排的内容扭曲地挤入视野。

　　见小杰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亚路嘉有点不安：“小杰哥哥……这，这报纸上说的……”
　　“我们都知道奇牙现在在哪里的。”小杰打断了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所以这报纸上说的’男宠’ 肯定不是他，知道这些就够了。”
　　“啊，我明白……”亚路嘉低下头。她知道奇牙在哪里。那个山脚下的甜品店，里面那个灿烂明亮的灵魂，好端端地一直都在那里。
　　但还是有不安和疑虑缠绕在心上：“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报纸胡乱编出来的？”
　　小杰笑了：“别多想。那里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亚路嘉闻言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低下头去，似乎在纠结。

　　小杰则是轻不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事情，报纸可不会随便编，大概，是真的吧。而这样的消息，揍敌客家却也不可能轻易泄露出去，还这样弄得人尽皆知。所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橘色的暖灯将青年的剪影投在墙上，明明灭灭。是夜，窗外的世界安静而和平，有夜莺的歌声断断续续飘进来。
　　小杰的眼神暗了暗：柯特，你特意放出消息来告诉我有个和奇牙相像的人在你身边，是想干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被奇牙嘲笑为“一根筋”“笨蛋”的杰·富力士，也能一眼看明白这些复杂的问题了。
　　一时间思绪辗转。
　　亚路嘉继续看着报纸，柔和的面容在灯下有着柔和的颜色，然而眉眼却未舒展。揍敌客毕竟是她的姓，毕竟也是奇牙哥哥住过的地方，奇牙哥哥不可能不在意的。还有柯特，虽然他恨不得杀了小杰，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喜欢奇牙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弟弟。
　　不明物已经在体内沉睡已久。小杰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她便没有机会出来了。但现在——亚路嘉将手捂上自己的小腹。似乎那个灵魂在蠢蠢欲动，焦急而悲伤。
　　小杰看着少女的表情沉默了良久，最后又是无奈地妥协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柯特·揍敌客。既然你这样费尽心思想让我过去……那我就应邀走一趟。
　　于是青年轻快的声音响起，清爽的微笑浮现在嘴边：“亚路嘉，我们明天回一趟巴托奇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