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超市混乱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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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喝了太多牛奶半夜不得不起来上厕所，挣扎了好久想要就此睡去却还是不行，游魂似的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现在睡的是客房没有厕所。好不容易滚到楼梯的另一边上了厕所，也变得睡意全无。抬头，银白色的月光如绸缎般流泻，照进我的窗，照进我的梦。我扶着栏杆在城郊清朗的夜晚吹风，心里想着那个贪吃的猫一样的姑娘。窸窣的声音响起，一声低低的惊呼。我冲到她的门前，却不敢推开门，只是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问道：“苏？你醒了么”没有回音，我听见她重新躺在床上的声音。可能只是梦中惊醒，又睡去了。我在门外待了会，确定屋里没有声音了，从地板上拎起拖鞋，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躺下。
无心睡眠。她梦到了什么呢，她什么时候会离开我呢。太多的问题我根本想不出答案，我知道的只是，如果她需要我，不论何时，我一定会在。我把窗帘拉开，把枕头竖起来头枕着双臂发呆，一室清辉，我的手机响起悦耳的短信音。“过来。苏。”
我再次来到苏的房间，刚要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苏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我走进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她用手拍拍空出来的半边床，没有回头。她长长的琥珀色的头发恣意的散乱，像是做了深深地噩梦。我有些拘谨的坐在床边，想了想还是决定伸出手包住了她的小手。她缓缓转过身，把额头放在我腿上，仍然止不住的颤抖。我轻轻抬起她的头，月光下她的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水泽。我忽然很愤怒。是谁？或是什么事？非要让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痛苦，非要让藏在她的心里时时提醒她的痛苦连梦里都不放松？！我尽量压下自己的愤怒，闻言软语的劝她，哄她，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把头深深埋在我身上，两手紧紧地攥着我的睡衣，哭的一塌糊涂却始终有泪无声。一个连哭泣都这样节制的女孩，如果不是到了痛极，也不会这样攀住陌生的男人泪如泉涌吧。我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抽咽时拍着她的背。一个小时后她渐渐平复，换了个姿势蹭了蹭就在我怀里安稳地睡了。这个面带泪痕的姑娘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过去，一点都没有杀手的素养。但这样不好么，她能安心的睡着我很高兴，困倦渐渐袭来，我靠着床头也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而小猫则蹲在沙发上在玩电脑。我揉着蓬松的头发穿着拖鞋从屋里出来，小猫一眼就瞄见了我，眼里瞬间充满了兴奋。“快去做点吃的文森特，我要饿死了啊啊啊”她一边说着，仿佛嫌不够夸张，还双手举高，合十，然后瞬间失去了所有对身体的掌控力，像忽然没有了骨头整个人摊到在沙发上。我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脸，没反应。我抬抬她的胳膊，没反应。我忽然想到一个坏主意，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停住，我们的嘴唇距离一寸。她的睫毛眨了眨，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睁开眼睛，我于是轻轻吻上了她的唇，刹那间春天百花盛开，所有隐藏的悲哀懦弱一扫而空。我发了疯一样想加深这个吻，但是我还是竭尽全力的让自己起身，离开。“快起来吧饿死鬼，我去给你弄吃的。”话说出来我自己吓了一跳，我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的一塌糊涂。看看表已经快要十一点，于是下楼买了大闸蟹，虾仁和腰果，猪血。回来简单快速的做了饭，看着小猫狼吞虎咽非常满意的吃了，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炒了好多菜，刚好够吃。
下午约翰来了内部电话，说要攻克一个美国亚利桑那州的监狱系统，因为一个逗比老总怀疑他跟狱花搞在一起时被监狱录了像。虽然是个很脑残的理由，但是给的钱多，所以想都没想就接了。打开我个人改进的无敌黑客电脑7.0版系统，五个电脑同时操纵，花了三个小时烧脑容量的把这些程序改成游戏。然后叫小猫一起玩了一个小时打地鼠，终于大功告成。视频调出来备份，在监狱系统粉碎性删除，像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钱汇到账上，转账，然后把视频发给老总，在自己的电脑上彻底清除那恶心的花裤衩和它对我宝贝们的阴影。然后开门听到快递的声音响起。小猫冲进厨房丁丁咣咣一通，又飞也似的下楼了。等我走到一层的时候她已经签完字，家门口堆满了各种大包小裹。一个瘦小的小姑娘正拿着刀飞速的挑开所有胶带。猫儿的琥珀色头发变成了黑色，湿漉漉的正一点一点往下滴着黑色的液体。她的脸变成白色，面粉屑不住的遵从地心引力的召唤。她穿了一件我的衬衫，小腿收起来贴在大腿上，护膝藏在长长的衣摆下，十足十的七八岁贪玩的小孩样。“宝贝，来让爸爸抱抱”我蹲下身张开双臂。一个香蕉飞来，正中眉心。她卸掉护膝站起来，一剪子剪掉了长发。拿着一堆东西跑去了浴室。一个小时后一个有着黑色齐刘海，齐耳短发的小姑娘走出来。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肌肤，像是天生丽质而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她径直走过来忽略了一时呆住的我，打开那些箱子们，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的少女品牌，但她穿在身上还是有遮不住的禁欲的性感，单纯的性感。“叔叔，现在我们可以去上学了。”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着头，黑色的直发微微挡住她的脸颊，一副忸怩的小姑娘样，说完还含羞带怯的抬眼瞥了我一下。我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女人啊，真是世界上最善变的，怪不得有个说法说女人天生是间谍。我把箱子们都收拾整齐，衣服放进衣柜里，还发现了好多室内设计的书。我下楼的时候小猫正蹲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兴高采烈的看海绵宝宝，有时候还跟着做动作，唱“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导致我非常疑惑自己是不是捡回来一个学龄前儿童。
“叮叮，叮叮叮，叮”标准的敲门声，是莫丽丽或者约翰。我打开门，丽丽和约翰拎着一堆礼品盒进门，装作是来拜访朋友。小猫一下子关掉电视从沙发上蹦下来，走近我身边。约翰明显没有认出来小猫，一边跟我客套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手背到后面去，这会估计刀已从袖子里露出了。我摆摆手拉着大家坐下，简单介绍了一下之后莫丽丽就爆出了消息。“我们在丽江超速的监控发现了尼古拉和他的手下们，打扮成闲散旅客的样子，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十三。”她把一沓照片放在我面前，黑暗中一抹赤色如血的玛莎拉蒂，车里的镜头放大再放大，虽然带着墨镜，还是可以认出是他。“我比对过，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一。”我有些犹豫，我开始觉得这样隐姓埋名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如果有猫儿在的话。约翰的身子前倾，看得出他眼里的期待。是的，他希望我能称王，希望我能代替我昏庸的弟弟掌管这个千年来只能依附大国而生存的小城邦，哪怕要他为此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我的手指在相片上反复摩擦，我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的表情，我怕他们会失望，会对我失望，更可怕的是，即使失望，他们也会永远毫无保留的站在我这一边。可我真的不想冒险，我不想知道尼古拉在王位还不稳的情况下到这里来干什么，勾结别的势力或者来杀我。我把照片扔在桌子上，说：“这样吧，我们现在去超市采购，今天我和丽丽下厨，大家吃点好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丽江。”天知道明天他还在不在丽江。约翰眼里的神采瞬间熄灭，丽丽则永远一副平静脸孔。她不笑，不多话，也从不拒绝，似乎她所有的表情都早已典当给地狱的魔鬼以换取一些正常人永远无法完成的技能。小猫温顺的在一边听着，同样的面无表情。
几乎去了超市我就后悔了。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印度血统的国际范女人挽着一个魁梧的绿眼睛黄头发的男人和一对东方欧巴和清纯高中生在一起逛超市买菜，即使是在国际化的大都市也未免太过招摇，何况在这个温和平淡的三线城市。所以我们一致决定迅速分工购买所需食材五分钟后收银台汇合。当我风卷残云般扫荡完东西时约翰已经等在那里，还有一分钟，丽丽和猫儿还没来。又过了五分钟后她们还没来，我和约翰不禁感叹女人买东西真是麻烦。忽然一片黑暗，人群一片惊慌，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要照亮，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个小红点。约翰一把把我甩到货架之间，“砰”，枪响。“啊”一个陌生女人的惨叫。我感到有人缓缓地爬上了我身后的货架，我清晰的听见保险栓打开的声音，一瞬间仿佛整个空气都凝固了。我戴上红外线探测眼睛，那个人像蜘蛛侠一样趴在柜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在寻找目标。我摸了摸手边只有一个平底锅，我竭力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缓缓举起平底锅随时准备着等他下来就先对他兜头拍一顿再说。超市里传来广播：“尊敬的各位顾客，由于电路出现故障导致停电，XX公司对此给你带来的不便表示深深的歉意，应急灯将会在五分钟内启动，请您不要惊慌，保管好个人物品并尽量在原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已经快要举酸，忽然一个人影飞窜而过，衣服的背后被人用荧光笔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字母“K”。蜘蛛人伸了伸前爪，一下从货架上跳下来，我随手在地上倒了点大豆油，蜘蛛人一个趔趄撞倒了一排排货架。我趁机转身逃跑，一边跑一边推了个车把所有可能用得到的都随手扔进车里，然后折返回去。蜘蛛人已经从货架上爬走不知去向，我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四下寻找。到处都是一堆堆的人，只有四个身影单独的在货架中隐藏着，我找到一个大抱熊把它放在推车里用力按了按它的腹部然后任它在超市的地板上划过，抱熊叫着配着急速摩擦的刺耳的吱吱声，四个人影迅速的向我这里靠近，我将卫生纸卷插在拖布上，把擀面杖用铁丝别在拖布中上部，将两个浴花分别缠在擀面杖两端，再给拖布披上睡袍。睡袍的标签上连上野外打渔的渔网，我拎着渔网艰难的爬上柜子，用粘钩将其挂在天花板上，渔网的另一端系上夜光油漆桶，开盖。在柜子顶上放一个苹果，把案板斜放在上面，用粘钩抵住防止它滑倒，然后将油漆桶放在案板上，调好角度不加固定。“噗”，一枪爆头，大熊的眼睛飞蹦出来，棉絮纷飞。那是个健壮的男人，一刀割断拖布人的喉管，顺便也割断了渔网线，我看准时机同时割掉渔网，渔网掉下来包住那个挣扎的男人，夜光油漆撒满全身。
我正要下去忽然应急灯亮起，恍如白昼。我连忙趴下，却发现捕住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约翰。我一下从柜子上滑下，仰躺在他身上，“呼-----”长舒一口气。“居然是你！”我以为我辛辛苦苦在抓不明杀手，你们都不在我小心灵吓得够呛，结果折腾半天抓住的居然是你！我想到杀手很可能还在附近，一下警觉，摘掉渔网，扶起约翰，随便拽了一件T恤给他换上，把枪收在袖口，缓缓走出货架。到处站满了超市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的道着歉同时疏导人们有秩序的撤离，他们将即刻进行全方位的安全检查以防这种事件再次发生。现在敌暗我明，我一边装作普通人往外走一边尽可能的四下观察着有没有可疑人员。应该至少有三个人，一个破话灯光系统，同时狙击手准备，而PLAN B则是尖刀兵近身刺杀。我和约翰混在人流中，尽量用他人的身体做遮挡，避开所有可能成为狙击手埋伏的地点。那个被打中的女人正被抬在担架上送往救护车，肥胖的身躯阻挡了子弹的深入，但她仍然嚎得呼天抢地，我瞥了一眼，包扎是莫丽丽的手法，一个特殊的结。而此刻丽丽和猫儿都失踪了，我不禁感到万分焦虑。而相比之下约翰对这件事情却淡然的多，似乎他相信丽丽不管做了什么一定有她的原因，她不会轻举妄动。我主张我和约翰一起去找丽丽和猫，万一她们被绑性命垂危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约翰则主张在不明敌人身份的时候，一切以保护我的安全为上。我们争执不下，最后他把我打晕带回别墅。我睁开眼看见约翰在看着我，马上闭眼假装睡着企图趁机打晕他扛上车一起去英雄救美，却感到耳朵后面有人在吹气，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睡着的人这时候会怎么做，我假装在意识模糊间绕了绕耳后，然后背过身去继续睡。不久又有羽毛轻轻搔我的鼻孔，我实在忍不住一个喷嚏，坐起来。淡蓝色的灯光下约翰一脸坏笑的看着我：“醒了就别装了”
“砰砰，砰砰砰，砰”有人重重的敲门，约翰一把把我拎进密室锁起来，埋伏在天花板上用遥控打开了大门，一个女人无力的摊倒，口吐鲜血，浑身血迹，手心紧紧攥着什么。当约翰抬起她的头，我能看到他瞳孔中闪过的惊讶与恐惧——是莫丽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超市混乱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