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武士与玫瑰-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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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诅咒？”
本田捕捉到楠木的话，毫不留情地质问。
“那个……”
楠木一开始吞吞吐吐，并不想如实交代，但在看到本田充满威压的眼神时屈服了。
“其实我听过一个流言……这座美术馆以前发生过好几起自杀事件，附近的人都说它是被诅咒的房子。”
“诅咒这种东西我是不太信。”本田摩挲着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不过……从现场的种种痕迹看来，无论是不是诅咒，她只可能是自杀。”
“三枝小姐不可能是自杀。”
明智立刻提出反对，他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咦？”
本田吃惊地看他，不懂他为何下如此论断。
明智读懂了他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说：“本田刑事，你看到地上那个手提包了吗？包里有两张纸，请你取出来看看。”
本田依言照做。
他看清纸上写的内容，不解地望向明智：“这是……”
“这就是三枝不可能自杀的证据。”明智解释道，“你拿着的是三枝在开幕式的发言稿，稿子还有修改的痕迹，一个要在开幕式之前自杀的人是不会这么认真准备发言稿的。另外，包里还有一根没拆封的口红，很有可能也是为开幕式准备的。”
“有没有可能是临时起意的自杀？”
“临时起意的自杀会布置这样的现场吗？而且还特意模仿自己创作的雕塑——《沉睡》里的场景。”明智总结道，“这是一起伪装成自杀的他杀。”
明智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本田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那……犯人究竟是怎么进入现场的？难不成是使用超能力隔空杀人？”
“当然不是，犯人和我们一样也是人。这个密室一定有什么关窍。”明智说。
本田打了几通电话，先是联系法医说明情况，然后叫下属把尸体抬走，让鉴定人员对现场进行全方位勘察。
不一会儿，县警大军匆匆杀到，有条不紊地开展现场调查工作，画线、取样、检测……
然而本田很是烦躁，好端端的休息日被杀人事件毁了不说，还突然冒出一个东京来的警视，说这是什么完美密室。啊啊……这种密室他怎么破解得了嘛！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精英警视，祈祷他赶快找到凶手，自己好向上面交差啦！
他幽幽地望向明智，后者正在询问楠木：“风间小姐的情绪还好吗？”
楠木说：“三枝小姐的事情让她很伤心，刚才离开后就一直哭，七濑小姐和大江小姐在陪她。”
“我想摘就摘，关你什么事！”
“您不能这样……”
“就这种破玩意，谁还稀罕啦！”
突然，从窗外传来一通吵嚷。
心烦意乱的本田被吵到后，变得更烦躁了，他内心燃烧着熊熊怒火，三两步走到落地窗前，通过窗户狭小的缝隙怒喝：“吵什么吵！”
“你谁啊你！”
“本大爷是小樽支部警局的本田巡查部长，你们都不许走，本大爷要对你们问话！”
本田气汹汹地走出房间，明智和金田一见状火速跟上。
临走前，明智不忘叮嘱楠木：“楠木小姐，今天在这里听到的话请不要对外透露。”
“好的。”
三人走下楼梯来到大厅，绕过前台奔向中庭。
雨已经停了，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和芬芳的玫瑰香气。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杀马特男人站在玫瑰花丛里的鹅卵石小径上，和一个花工模样的人对峙，旁边围着几个花工，不知是当和事佬的还是加入争吵的。
黄毛手里握着几枝颜色各异的玫瑰，都盛开得极为美丽，花瓣经雨水冲刷后，显得分外娇艳。
本田沉着脸问：“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和黄毛对峙的工人说：“刚才这位先生摘了几朵花，我劝他不要这样做，嵯峨先生很爱惜这片花田，不许随便破坏。”
“要不是觉得它好看，不然谁会摘这种破花啊！都把我的手刺伤了，真是没劲！”黄毛怒气冲冲地丢下花，“还给你！”
明智看到黄毛手掌内侧有几道被玫瑰刺破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黄毛双手插兜，转身欲走。
“站住。”
本田喝止他，掏出记事本和一根原子笔，严厉地问：“姓名。”
黄毛不爽地说：“怎么，摘个花还要做笔录啊？”
“说不说？”
“切！木村宗弘。”
“性别。”
“你有毛病啊！我是男是女你看不到吗！”
“算了，这个问题跳过。年龄。”
“26。”
“职业。”
“老子没工作，有意见啊？”
“不，没有。”本田淡淡地说，“现在发生了杀人事件，可能还要找你问话，到时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知道了！”
金田一暗暗观察他的反应，忽然插了句嘴：“木村先生，您知道黑鲨吗？”
“那是什么啊！我不知道！”
木村很不耐烦地甩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一路重重跺着脚，泄愤似的发出咚咚声。
“什么呀！那个人。”金田一嫌恶地说。
明智目送木村离去，心下有了计较，转头询问花工：“请问你们一直呆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花工答道：“是的，我们从上午十一点一直在这里工作。”
“唔，这个房间有人接近过吗？”
明智指着三枝的工作室问。
“没有，没人进来过中庭。”
“啊……”另一个花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忐忑地开口，“我……我想起了一件事。”
“您说。”
“我在这扇窗户下面工作时，听到‘咚’的声音，嗯……不是很响，是很沉闷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花工补充道，“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有一点声音就能听得很清楚。”
明智双眼一亮：“大约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啊……好像刚下雨的时候。”
“这个雨是几点下的？”
本田迅速回答：“大约是一点半左右，那时候我正在外面，天上突然下起雨，我下意识看了眼手表。”
“啊，我又想起一件事情。”花工困惑地说，“听到那个声音时我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窗帘的右边有条缝，大约这么宽，然后窗帘被拉上了。”
他用两根食指比了个宽度，大约30厘米。
明智追问道：“当时窗户是开着的吗？”
“我没太注意，我想应该是关着的吧。”
一点半，不寻常的声音，被拉开的窗帘……再联想到现场的情形……这些线索像是一块块拼图，逐渐拼凑完整，还原出真相的模样。
如果他的推理没错，花工在一点半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三枝毒发身亡倒下的声音，而且当时凶手就在现场！
“非常感谢您的证词。”明智诚恳地道谢。
明智望向金田一，对方也不约而同地看过来，视线交汇的刹那，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信、了然、以及发现真相之门的曙光。
你果然也发现了啊，金田一。
几人回到大厅，明智瞥到大厅顶部的球形摄像头，它的眼睛正对着连通内外的玻璃大门。
明智说：“本田刑事，你看那个。”
本田顺着明智的手指看过去，立刻心神领会：“明智警视，您是想查监控对吧？”
“这次的回答很优秀。”
“多谢夸奖！”
被来自东京的长官夸奖后，本田自信心爆棚，他翘着嘴角，主动走向前台，出示警察证。
“我是小樽支部分局的本田巡查部长，现在馆内发生了杀人事件，需要对各位进行例行问询。”本田遥遥一指，“那种摄像头有几个？”
前台回答说：“摄像头只有出入口才有，当初是为了保证展品安全才装的。一共有三个，这边有一个，另外两个在紧急出口。”
“请带我们去看监控。”
“好的，中控室在这边。”
负责中控的工作人员调出监控记录给三人看，今天进入美术馆的人除了他们这些被邀请参加开幕式的特别观众外，就只有工作人员和花工，没有可疑的陌生人进出。
并且直到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一个人离开过美术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凶手仍留在美术馆内部——就在他们这些人之中！
“本田刑事，你今天做得很好。接下来请你尽快调查出死者生前的情报，我等你的消息。”
“是！”
本田风风火火地走了，如同他风风火火地来。
金田一抱着头，不屑地说：“明智先生，你居然会夸奖这种家伙，好假哦。”
明智露出招牌般的高深莫测的微笑：“这是驭下之道，懂吗？”
金田一呸了一声：“油腻的成年人好恶心啊！”
“金田一，跟我去问不在场证明的口供，由你来做记录。”
“喂喂，你使唤人上瘾了啊？我又不是你助手！”
金田一大声抗议道。
明智奇道：“你不想早点找到凶手吗？”
“呃！”金田一登时噎住，随后做出忍辱负重的样子，假惺惺地说，“算啦，我就暂时委屈下自己吧！”
“作为助手的特别福利，第一个问询人选你来定。”
“这还用选吗？当然是那个助手大姐姐咯，你之前不是问过她情况了吗？”
明智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浅的得意笑容。
他们又想到一起了。
那个风间非问不可。
作为三枝的助手，她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武士与玫瑰-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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