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武士与玫瑰-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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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告别大江、风间二人，领着脸带巴掌印的金田一、怒气冲冲的美雪回到昨夜的案发现场。
勘察现场的县警已经撤离，门口拉了一道警戒线，三人从底下钻过去，进入空无一人的605房间。
木村的尸体被运去解剖，窗前空空荡荡，明媚的阳光恣意地照进来，若不是地板上多了几道现场痕迹固定线，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明智仔细检查了房门，确实如金田一所说，两扇门完美无瑕，没有任何不寻常的痕迹。
明智问：“木村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已经确定了吧？”
金田一说：“木村脖颈的勒痕下深上浅，呈马蹄形缢沟，符合自缢身亡的特征，不过凶器不是玫瑰枝条做的绳子，而是一根普通的麻绳。那根绳子藏在玫瑰枝条的下面，把尸体放下来时我才发现的。我想，大概凶手认为玫瑰绳索不够结实吧？”
明智点头：“的确，要想活生生吊死一个成年男子，自然要采用更保险的手段。”
“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两天前的晚上，确切时间要等解剖结果出炉才能知道。根据餐厅服务员的证词，他们在前天晚上七点半给木村送过晚餐，八点又上去收餐盘，那时候木村还活着，所以他应该是在那之后被杀的。
“昨天我们找不到木村，其实那时他已经死了。可是昨天警察把这座美术馆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尸体到底藏在哪里呢？”
金田一嘟囔了一通，然后指着墙角说：“喏，行李箱在那里。和尸体一同失踪，又一同出现的神秘道具。”
明智瞥到角落里的黑色行李箱，立刻被吸引住了。它大得出奇，目测有30寸，这个尺寸的大行李箱一般只有出国留学或搬家才会用到，用作短途旅行着实十分怪异。
他问：“这确实是木村的行李箱吗？”
金田一说：“我有问过前台的服务员和楠木小姐，他们都证言木村来时就拉着这个行李箱，因为它特别大，所以印象非常深。”
“嗯……”
明智沉吟着打开行李箱。
出乎意料，里面居然是空的，除了一件外套之外什么也没有。
“箱子里有发现钱包和一套滑轮，已经被警察作为证物带走了。”金田一补充说，“不过嘛……”
他神神秘秘地摸出一个透明塑封袋，递给明智。
塑封袋里是一张巴掌大的纸片，边缘整齐，有裁切过的痕迹。其中一面有几个硕大的蜡笔字：唯有死亡才能救赎……黑鲨……
蜡笔是红色的，笔画歪歪扭扭像蚯蚓，笔迹时而重时而轻，重处像红色的蜡滴在纸上，平整、光滑；轻处颗粒感很重，像用粗糙的笔刷刷过纸面，拖出一道毛糙的笔痕。
塑封袋的角落夹着一根很小的三角形尖刺，墨绿色，大约半厘米宽，似乎是玫瑰的刺。
“这是在行李箱夹层里找到的。”金田一解释道。
“你竟然偷拿证物！”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本田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瞪着金田一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
他那用发胶定型过的朝天头此时变成乱糟糟的鸡窝头，皱巴巴的黑色西装上裂开了好几道口子，多了几个可疑的灰手印，连扣子也失踪了一个。藏蓝条纹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脖子上，脖子侧面还有一道诡异的勒痕。
只要是正常人，都会为他掬一把同情泪，然而金田一却笑嘻嘻地说：“本田刑事，你比我想的要快嘛。”
本田顿时跳起来，指着自己的脖子控诉：“明智警视，您不管管这家伙吗？我差点把小命交待在这里耶！这是蓄意谋杀！谋杀！还有！他竟然偷拿警方的证物，这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明智体贴地送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这家伙确实做得过头了。”他把证物袋还给本田，不紧不慢地问，“本田刑事，外头的那些无头苍蝇都走了吗？”
“是的，我警告他们，这种行为是赤裸裸的寻滋生事，而且够得上暴力袭警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马上离开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非要纠缠，哼哼……只好请他们到警局尝尝牢饭的滋味！我已经让县警在出入口把守，如果再有记者靠近这里，就立即驱逐，这下应该万无一失了。”
“你做的不错。”明智赞许地点头，直接切入正题，“现场的勘察结果如何？”
本田为难地说：“对不起，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场未免也太干净了些，连指纹都没留下多少。”
“木村的解剖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在鄙人的极力催促下，法医解剖结果刚刚出炉，结合尸体僵硬程度、尸斑及胃内容物状况，死者死亡时间推测在30日晚上，饭后1-2小时左右。”
“木村进餐是在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也就是说，他最迟是在十点之前被杀的。唔……”金田一沉吟道，“那段时间我们都在地下餐厅喝嵯峨带来的红酒，只有两个人不在，就是木村和远藤。”
本田惊道：“难道杀害木村的凶手的就是远藤？”
“等一下。”明智抬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话，“最后见过远藤的人是谁？”
金田一回答道：“那天晚上，远藤六点半到餐厅吃饭，十分钟后离开，后面再也没人见过他。”
明智说：“我明白了。本田刑事，关于木村的调查进行得如何？”
本田说：“我们查了木村的通话记录，他最近似乎欠了不少钱，这几天好几个债主打电话催债。另外木村去年六月之前一直在东京各个地下酒吧驻唱，但没有加入固定的乐队。”
“木村和三枝、远藤之间的关联呢？”
“这三名死者的出身、住址、经历、人际圈都没有发现任何交集之处。”本田疑惑地说，“明智警视，这难道不是一起无差别杀人？”
“我认为不是。”明智果断摇头。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魔术师不会策划出这样无聊的杀人事件。
明智说：“这次开幕式的特别观众是随机招募的，来自全国各地，彼此都没见过面。事实上，在我们来的第一天中午，远藤和木村在餐厅因为一点小冲突差点大打出手，他们的表现不像是互相认识的样子。
“但是这两人并不是单纯被随机挑中而来到这里的，他们的到来一定是凶手的安排。如果我猜得没错，凶手就是那个人，不过还有几个谜团没能解开。”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金田一露出惊异的眼神。
他今天白天一直在现场搜查，对案子已经有了头绪，但远远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
明智明明一直躺在医院，只听他们说了只言片语就知道凶手的身份，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见金田一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明智不禁露出神秘的笑容。
像他这样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是断不可能发现那个的。
“金田一，恐怕我要先你一步解开这个谜题了。我现在要重新调查一遍这座美术馆，你要一起来吗？”
明智摊开手掌，眉毛微挑，嘴角噙着笑意，居高临下地望着金田一。
那副傲慢与张狂的模样，让金田一气得牙直痒痒。
“得意个什么劲啊！既然要去调查，就说明你还没解开密室手法。”金田一挖苦道，“在你昏睡的时间里，我已经解开了它，真的不用我告诉你吗？”
明智微笑道：“不必了。既然你能轻易解开它，那我也办得到。”
“可恶，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你没有解开密室手法，我没有找到指证凶手的证据，那就走着瞧好了，看谁能最先解开这个案子！”
金田一撂下话后，拔腿就走。美雪像是受不了这两人似的，苦笑地摇头，默默跟上。
明智把手往兜里一插，大步流星地迈出房间。
本田愣了半晌，慌忙追上去嚷嚷：“那我呢？”
明智回头，悠悠说道：“我的嫌疑好像还没有完全洗清，作为刑警，你不是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
“是！在下会关注您的一举一动！”
厚厚的防盗门将这方空间分隔，门上绘制以青绿色调为主的抽象画，奔放随性的绿色线条在门板蜿蜒，像是无数藤蔓攀附于上，显露勃勃生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武士与玫瑰-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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