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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三生池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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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望着如仙境般的池水出神,突然想起刚才大殿上的事,转头问身后的人:“你叫李蒙?”李蒙上前一步,笑着说道:“是啊,我以为你知道呢。”然后看着美丽的池水,突然问道:“这池水美吗?”云端点点头。李蒙继续说道:“美却很可怕。”说着转过了身:“脱了衣服象征性的过一下就行,不用太认真。”云端愣了一下,顿时就兴奋了:“要泡澡?哈李蒙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赶了好几天的路累死老子了,正好解解乏。”说着上下齐手的扒起衣服来。李蒙冷笑:“解乏?你知不知道这三生池水有多厉害?心术纯正的人进去就像是普通水一样,甚至还有益;而若是心术不正的人进去,极有可能被蚀的连渣都不剩!”云端听到这儿打了个哆嗦,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么可怕,那我不要洗了。”“不行,若想成为长留弟子,必须要经过三生池的筛选,你当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那我万一洗死了怎么办?”“所以叫你象征性的过一下嘛。”云端深吸一口气,又沉重的呼出来。视死如归般的对李蒙说:“兄弟,万一我一有什么不对劲,你就赶紧捞几根骨头上来给我家寄去,让我家人好歹还有个念想,我家可就只剩下我这一个男丁了……”又回头面向常青:“常青你就别过来了,万一你是母的咋整……”常青剧烈震动着以表示抗议(画外音:抗议抗议,我是公的,我是公的……)李蒙实在受不了了:“磨磨唧唧赶紧洗,小爷我还没吃饭呢!”云端脱了衣服坐在池子边,慢慢伸出脚,刚一触碰到水就触电一般的缩回来。“麻~~”他惊恐的回头对李蒙说。“。不是要死的感觉就行了,磨磨唧唧的,我帮你一把。”说着直接一脚把云端给踹下去了。云端一个狗吃屎摔进了池子里。没过多久开始剧烈的扑腾起来,李蒙心叫不好刚要上前,常青已经先他一步把他拖了上来。李蒙赶紧上前:“你没事吧?”云端光溜溜的蜷缩在地上龇牙咧嘴半天才颤颤巍巍的说出三个字——“脚~~抽~~筋~~”李蒙觉得他眼角的青筋快要爆出来了。
云端缓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三生池水也真够厉害的,老子洗了十六年澡,还是头一回抽筋。”李蒙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套衣服扔给他:“少他娘的扯皮!换上这个。”“不是,你们长留人都是这素质吗?”云端郁闷的接过。“跟你学的。”“得,我穿。”
“一会儿我还要上课,就让我师姐带你去宿舍吧。她叫狐青丘,和十一师兄一样也是世尊的徒弟。人虽然冷了点,但是个好人。”李蒙边走边说,不远处有一个人安静的等在那儿。她半倚着柱子,似乎是睡着了。云端一惊,这不就是昨夜那女子?李蒙朝他笑笑:“又睡着了。”他上前轻轻拍了拍那女子,女子一下就醒了,似乎睡的并不安稳,她看了眼云端:“走吧。”说着大步朝前走去,再不看他们。李蒙无奈的朝他笑笑:“其实师姐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唉……我先走啦。”
走了没几步,狐青丘便问云端:“会御剑吗?我受了伤,载不了你。”云端召来常青,长青破空划过一个耀眼的青芒。其实云端是有意炫耀,哪个少年不想在姑娘面前多展示自己?然而对方根本不理他。御起剑自顾自飞走了,云端悻悻跟在后面。她御剑飞的不高,速度也不快,想来伤的很重。云端开口问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见你昨日……”“闭嘴!”云端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的一声呵斥给憋了回去,便识趣的不在说话。过了一会儿,耐不住寂寞的他又问:“我听说你们这还要上课,那我是分在那个班啊?”“辛。”“辛?”“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狐青丘依旧说的冷冷淡淡,可饶是生性驽钝的云端也嗅到了一丝不妥:“那个,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啊,这个是按等级高低分的吗?”“嗯。”“从高到低?”“嗯。”“格老子嘞!为什么我排在后面?”云端忍不住爆粗口,他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子,满朝文武看到他都得称一声“少将军”,怎么到这就得个这待遇?!狐青丘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既没仙骨又没法力,品性还这么差,你有什么资格排在前面?”云端一时气极,不知如何还口,仙骨他听说过,是两个仙人交.配(交.配?)生的孩子才有的仙骨,至于有什么优势他也不大记得了。至于法力,他也确实没有修练过,她倒说得对。云端恼羞成怒,却也只是支支吾吾得辩白,他可是从来不打女人的,竟也忘了她刚刚说了他品性差的事情。“我……我……老子武功厉害!怎么没资格?!”狐青丘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却也懒得再说什么。
云端就这么一路生着闷气气到了亥殿。走廊里冷冷清清的,听狐青丘说亥殿的弟子大部分都去上课去了,因为资质低,所以更要勤勉一些。云端不悦地冷哼一声。狐青丘也不恼,只是不急不缓地走在前面。云端双手抱剑,气鼓鼓地跟随在狐青丘身后不到三步之遥。见他这样,狐青丘不由得好心情的嘴角一翘,自从他走后,再也没有人能让她笑过了。想到那人,狐青丘眸色立马就黯淡了下来。幸而已经到了,一个抬头间,狐青丘的神色立马便恢复了正常。
云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古老的雕花木门,最后终于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看。别看云端是个大老粗,可他对于一些古老的物事却是爱护得很。门却在他即将触到的时候自动弹开,狐青丘霸道的走了进去,云端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屋里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张低矮的木桌,桌前的男人皱了下好看的眉,似是在责怪他们没有敲门。却依旧头也不抬的吧玩着手中通体润白的毛笔。
“白泽笔。”云端惊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狐青丘狐疑地回望他。那男人也难得地抬了头,似是在等待他的下文。云端却在他抬头的瞬间微怔了一下——老天是公平的,他给了他一副好的皮相,却没有赐予他常人的视觉。那双好看的眉毛下,是一双空洞浑白的双眸。依稀的记得,记忆中似乎还有这么一个人,也有这样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狐青丘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却也是见怪不怪,依旧怀疑地看着他。云端很快回了神,正色道:“白泽笔,据说是上古神兽白泽死后所化。骨为杆,毫为头,筋为尾。几年前,有位商人重金卖给北周太子一根完美无瑕的白泽笔,后来被发现是假的,据说死的挺惨……”云端的语气隐隐透着一丝质疑,那男子从容一笑:“世人真是愚蠢,真正的白泽笔怎会是完美的,当初白泽几近灰飞烟灭,虽有上神极力抢救,却也只救下了白泽的一缕神魂,和一具残破不全的尸骨……上神以白泽尸骨为笔,注入其仅存的一缕神魂,这才有了白泽笔,所以说,真正的白泽笔,怎会是完美的……”男子心疼的抚摸着手中的白泽笔,你云端较好的视力刚好可以看到,男子抚摸之处有数道触目惊心的细纹。白泽笔好像有灵性一般,取悦的摇了摇笔尾,男子宠溺的笑了。“那……师姐,我先带这位新来的师弟上课去了。”说罢,男子起身,将手中的白泽笔优雅的别在腰间顺手拿起一本书,径直向门外走去。
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似是视觉无碍。可绕是见惯了他人异样眼光的他,也受不了云端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看。他皱了皱眉,良久,淡淡道:“人有五感——视、嗅、听、味、触……”他说的很自然,云端却被他突兀的一句话弄得不明所以,眼中的疑问更甚。他稍微顿了顿,继续道:“瞎子虽然失去了视觉,却能靠嗅觉辨识来人的身份,靠听觉判断与面前事物的距离,靠味觉遍尝百味,靠触觉判断器物。”他这话说的直白,倒让云端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说抱歉,男子已经继续说道:“但我之所以会行动无碍,却是因为我生出了的六种感官……”云端眨眨眼睛期待着下文。男子嗤笑了一声:“说了你也不懂……因为我也不懂……”
云端据说郁闷了一道,依稀记得男子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云端,我叫司马锦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