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的少年》詹景安

34、别墅里的聚会

　　“治银来了没？”李兴珠兴高采烈地站在庭道旁边冲我和润柳身边的柴商浩问道。
　　“还没。”看来柴商浩对于李兴珠和庭道一起出现也有一些吃惊。
　　“庭道他可是我的客人！怎么样，想不到吧？”李兴珠仿佛在冲我示威似的边说边向我眨眼。
　　“……”我无语。庭道他怎么会……
　　“庭道，这外面好冷！我们还是去里面待着吧。走吧。”李兴珠把以前用在肖治银身上的本事现在通通用在了庭道身上。然后庭道就被李兴珠带到了别墅的里面去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她到底又想干嘛？！”润柳在旁边气得脸都白了。看得出她从一开始就真的真的很讨厌李兴珠。
　　“治银，你终于来了！”那两个烤肉的女生当中漂亮一点的那个听见摩托停车的声音就向我们身后奔了过去。
　　我回头，看见取下头盔跳下越野摩托的帅气的肖治银。他把两大袋东西从车上提了下来，那个漂亮得有些眼熟的女生很快就为他接下了一个袋子。
　　“你们来了。”肖治银在经过我旁边时跟我愉快地打了声招呼，“怎么不进屋去？”然后他就提着东西跟那女生一起走开了。
　　我想去帮忙烤肉，可是站在烤肉架前面的那个女生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我只好由着润柳把我拉进了别墅。
　　我们走进正屋的时候却没有看见李兴珠和庭道，他们去哪儿了？我抬头四顾，发现庭道一个人站在二楼的玻璃墙边看向窗外的背影，他的背影在晨光中突然显得好似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般，那么地似幻似真。
　　“庭道，来尝尝看我泡的咖啡怎么样？”李兴珠从一楼的厨房里出来，当我不存在地跟二楼的庭道打着招呼。
　　然后我看见了转过身来面对我们的庭道，看见了楼下的我时，露出了一种近乎于天堂般的笑容的庭道。
　　李兴珠‘噔噔噔噔’地爬上了二楼去讨好庭道去了，我赶紧背对着他们把脸面对落地窗，因为害怕看见让我失望的画面。可是那……那又是什么？
　　我看见的是落地窗外面还跟那个漂亮女生在一起的肖治银，看他们之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
　　对了！我终于想起那个女生为什么那么眼熟了！她就是当时肖治银还很讨厌我时，在‘朗味’那家咖啡馆里挽着肖治银的胳膊，跟肖治银说着悄悄话的那个他当时的女朋友！
　　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这么说来，他们应该一直关系都不错吧！真是难以想象，分了手的恋人还可以这么要好。而且，也许那个漂亮女生还喜欢着肖治银也说不一定，从她看肖治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
　　可是现在这都是些什么状况呢？庭道突然被以前哈肖治银哈得要死的李兴珠缠上了。而我名义上的男朋友肖治银，跟前女友在花园里边做事，边暗流汹涌。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和润柳两个女生坐在客厅里麻木地看着电视，别的每个人都在有事可做。我和润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那么多余。
　　“出来吃东西了！”柴商浩闯进来通知着我们。
　　我和润柳连忙起身从沙发中站起来，楼上的人也好像要下来了。我们去到花园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肖治银示意我过去坐在他旁边，我们就全坐在了一张大长的桌子旁。
　　不一会之后，所有人都到齐了。可是，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组合？我的对面是庭道，而我旁边的肖治银对面是他的前女友——那个漂亮女生。而庭道的右手边则是今天异常奇怪现在却对我似笑非笑的李兴珠。
　　哦，天哪！我的头一下子变得很痛！
　　“来，庭道，多吃点！”李兴珠望着我，手里却一个劲儿地讨好地往庭道的餐盘里夹着食物。
　　而我对面的庭道，只是头低低地吃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一反跟我在一起时那个健谈爱露出忧伤笑容的他。
　　“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旁边的肖治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开始为我夹食物。
　　“我没事。”我淡淡地说着。因为我发现对面李兴珠对我的仇视，还有那个漂亮女生对肖治银默默地痴望着的依恋的眼神了。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在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只有我和李兴珠、漂亮女生，肖治银和庭道，我们五个人之间表面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好、好尴尬……
　　“吃完东西之后我们干什么？”
　　“去里面看碟吧，我拿了几张超A的碟，保证你们看得流口水！”
　　“去你的！你想挨治银的打是不是？！我们还是去里面唱歌吧！”
　　“好啊好啊！一会儿我要唱《不怕不怕》，先说好了，谁也不准和我抢！”
　　……
　　天知道这可是让我最呕的歌，这些家伙！
　　果然饭后一群家伙就闹闹腾腾地往别墅去了，剩下留下来收拾碗碟的润柳和我。
　　“润柳你进去吧，我一个人来收拾就好。”自从我来之后，就没干过一件有意义的事。
　　“我们一起收拾吧，一会儿就搞定了！”
　　“……我想一个人想些事情。你还是进去吧，里面暖和一些。”我边哄边游说，终于把把磨磨蹭蹭想陪着我不肯走的润柳给弄进屋去了。
　　呼……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默默地收拾着，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才可以理清脑袋里那些复杂的头绪。
　　这个位置……是那个漂亮女生的吧。怎么只吃了那么一点儿？现在的女生哪，身材比命还重要！我郁闷地拾起餐盘，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扫到垃圾袋里，然后再把空的餐盘叠好。
　　“三彩。”那个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抬起头，看见庭道忧伤的眼睛，但是他却对我笑着。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进去唱歌呢？”我佯装着收拾东西边低头对他问道。
　　因为我害怕，害怕看见庭道，心就会变得痛起来。因为太害怕那种疼痛，所以连抬起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对不起，庭道，对不起……
　　“太吵了。我不是很喜欢那种环境。”庭道含着淡淡笑意的声音。
　　“庭道，其实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跟……”李兴珠一起出现。可是我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肖治银的声音就打断了我。
　　“唐三彩，磨磨蹭蹭在干嘛？还不快进来！”站在大门口对我下命令的鬼样子。
　　“一会儿就好了！”我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继续收拾着东西。
　　谁知我刚又收了两个餐盘，肖治银这个死小子竟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下子窜出来，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就开始走：
　　“进去了！瞧你这手冻的！这里我会叫至胜他们来收拾。”边说边拉着我毫不客气地就从庭道的身边过去了。
　　我回过头去，看到庭道呆呆地站在原地，头低低地。有那么一刻，我真想甩开肖治银紧拽住我的手。可是，我还是认命地被肖治银拉走了。因为，我从来都是这样没用的啊。
　　对不起庭道，我只能假装看不到你的难过，假装自己的心没痛，假装我们都过的很好……对不起，庭道，对不起……
　　我们进去屋里的时候，听到一屋子人吵吵闹闹的，柴商浩和润柳他们两口子在用肉麻到很恶心的调调唱着《广岛之恋》。肖治银把我弄进屋来就跑去打他的朋友们去了。我回头从落地窗看向庭道所在的地方，李兴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屋外去了，在庭道跟前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之后，庭道和李兴珠也进来了屋里。
　　当时大家都在吵吵闹闹和唱歌，谁也没有特别注意他们两个。但是我却注意到了，庭道进来时视线在搜索着什么，但看到我之后轻轻地笑了一下，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要唱《光荣》，快，给我点！”
　　“真是的，你土不土啊，还唱那个！”
　　“你不土？刚才不知道谁在唱《两只乌龟》来着！”
　　“喂，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来一首吗？”
　　“庭道，你来唱吧。”我听到李兴珠对他身边的人如是说。
　　“还是你们唱吧。”庭道淡淡地推脱着。
　　“喂！我们让庭道来唱首怎么样？！大家说好不好？！”肖治银朋友中由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扯大了嗓门儿叫着。
　　“喔！……喔！……”一屋子的人。除了我，除了肖治银，除了庭道本身以外，全部都疯狂起来了。
　　最□□道还是被推到了大音屏前，还有一个热心者主动为他递上了话筒。
　　我看见庭道高瘦的背影，他静静地站在大屏幕前面，音乐从肖治银他家别墅里超豪华的音箱里流淌出来。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听见庭道忧伤的声音那么清晰地从每一个豪华音箱里传出来：
　　“因为等待着你。才了解自己的幸运。
　　如何告诉你。在重逢的那一刻。
　　又轻易地爱上你。
　　忧伤寂寞都被代替。给你我最灿烂的自己。
　　你儿时瘦弱的肩。天真笑颜。
　　世界再大也不及你说喜欢的那一瞬间。
　　心爱的女孩。
　　想在冰冷的雪夜里捧你的双手给你。
　　爱你的那颗。温暖的心。
　　你不明白也好。
　　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
　　仍牢牢被记起。
　　我美丽的女孩。
　　原谅我已无法留在。你的身边。
　　来不及告诉你。我美丽的女孩。
　　我美丽的女孩。如果。
　　我们相遇在出生那一秒起。”
　　一曲毕罢，屋子里的人还迟迟不能从庭道带给我们的悲伤意境中清醒过来。我看见还站在大屏幕前的庭道，头低低的样子。说不出的心酸又将我包围。然后，我看见庭道转过身来，他已经隐藏好了心事一般地对我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他眼睛红红却依然笑着问我：
　　“三彩，你觉得我唱得棒不棒？”
　　“恩，很好听！”我也向庭道展露了我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个笑容是多么地苦涩。但是，突然……
　　“嘁！”这个不协调的声音是从肖治银那个怪胎的嘴里发出来的，他用一种很是不以为然的口气冷哼着，“唱得也就一般吧。”
　　我们全部都把视线聚集到了肖治银的身上。天知道他又要抽什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