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高晓升

7、第06章 相濡以恨

　　妈妈坐在车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看着快速后退的笔直的柏油路面，心里像被火烧那样的痛苦难受，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与自己和孩子离别，却听之任之，无能为力。妈妈的眼泪就像水一样流了出来。她偷偷地擦着眼泪，不让司机看见。但是眼泪擦了又流，怎么也擦不干，流到了她的嘴里，咸咸的，涩涩的，苦苦的。这苦水一般的眼泪，流到她的嘴里，越积越多。她想把它吐出来，但是不经意之间她却把它吞了下去。她真想痛痛快快地放声大哭一场，但是此刻她只能强忍着哭声，只有低声哭泣。
　　人生的道路本来就不是笔直的，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而且还有许许多多的岔路，有时不小心走错了，要想从叉路上再走回头，那是很难的了。一个不经意之间吞下的苦水，往往足以让人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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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的日子真长，但是我现在不想开学，不想去那个没有陆雨轩的学校。有时候常常会有一种莫名的怀念，有点想念诸葛老师还有我的小学同学。于是我天天用妈妈的手机挂着□□，都希望见到诸葛老师上□□在线，但是却总不见诸葛老师，想打电话给诸葛老师，可是又觉得尽管心中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是的，此时此刻自己心里的苦又怎么向老师诉说呢。虽然天天可以与同学在□□上聊天，也能与陆雨轩聊天，但仍然让我感觉这些岁月是我有史以来的最无聊的日子。
　　生活常态，几家欢乐几家愁啊？可是哪家都没有我家愁。
　　我经常想念爸爸，而爸爸本来说好了在八月份前后要接我去他的身边住一段日子的，却又不知为何又没有兑现，而且有时连电话也不听。我也想念老家的爷爷和奶奶。爷爷和奶奶都六十多岁了，勤勤恳恳的，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一年到头都在家里盼望着儿孙回来，但是儿孙们偏偏年年都不见回。尽管他们都是儿孙满堂，实际上却像一对孤寡老人，在感情上比孤寡老人还凄苦——因为他们还要多一份难以付诸现实的牵挂。想到每次回到家和要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双双攥着我的手不放，嘴里还有说不完的叮咛，这样感人的情景，叫我想起来都会伤心泪落。
　　南国的初秋来得早。清晨我又来到我的小学，发现校园里那五棵松柏渐渐落叶。树上飘飘而下的松针，一朵朵，一簇簇，像一支支鲜红的火焰花落了枝头，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它无需一片绿叶陪扶，只有枝干在支撑着，托起整个来年的希望。青松的主干高大挺拔，树冠也一律奋发向上，树枝也向上伸展着，没有一点儿弯曲。挺直的干，坚韧的叶，给人一种英雄的气概。连松叶掉落的时候，也是轰轰烈烈，掷地有声，不烂不萎，毫不褪色。
　　我看着看着，从中得到了一种有力的启示，仿佛我要像青松一般坚毅，在这美丽的校园里燃点我来年的希望，而妈妈就是这默默地支撑我燃点希望的树干。那些全部掉光了的叶子呢，就像爸爸一般无情地离去，远离这美丽动人的季节。但我却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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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属于我们的，最初的那个季节，你我是否都记得？是否还常在回忆？在这美妙悠荡里，夹杂着淡淡忧伤的滋味。又一次开学了，忘记了爸爸的离开，忘记家里所有的烦恼，我骑上自行车，将开始我新的征程。
　　这一站，妈妈心仪已久的师大附中初中部。
　　纯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是小学的光景，那是暧昧的时节。时间的坐标轴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勇往直前。转身，我迫不及待地说了声：小学，再见！
　　落叶飘零的秋，悄悄地来了，无声无息，这就开学了，我个子长高了，头发也长了，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眼前的一切都是新的，书包，文具，包括自己，以及这个季节都似乎是新的。
　　天空的蔚蓝，透明的温馨，我和马志林，刘嘉和骑着自行车，背着包，向着市中心的师大附中初中部的方向前行，我们的嘴角在微笑着什么？微笑着我们长大了，微笑我们新的开始。
　　师大附中，位于市里最好的位置，四面高校环绕，校门侧面是市里著名的一二一大街，最让人喜欢的就是学校最老的那栋楼，外层被绿荫的爬山虎拥抱着。进了校门我们大声喊叫，然后彼此分离，声音很大，似乎可以回荡到很久很久。然后各自找着自己的班，纷纷地散了，谁都不会相信，这一散就是很久很久。
　　走进学校的主楼，每个班级门前的白瓷墙上，贴着各个班的名单，我一个一个的找着，定位，初65班。生活从没有意外，我的小学同学王舒予正在教室门口。这是我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她是我的亲表妹，毋庸置疑。
　　貌似我们来的得有点晚，只剩后排的一张空桌子了，我和王舒予跑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看着周围，一切都是那么新，包括人。几乎没有知晓的面孔。
　　班主任是个身高170+的年轻女老师，美丽大方，身材夺目诱人，挺着那凸凹曲线的腰杆，缓慢的走近讲台，手上拿着貌似名单的东西，我很认真地听着班主任说的每一句话，竟然还念了排名，想起这排名就感觉无比悲催。我是以数学特长生，来到这个班级的，所以我的排名被列在了最后面。
　　我坐在角落，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长得不是很帅气，却也说不上能够吓人。开学的第一个月，一切都不熟悉，肉眼看见的每个人似乎都在努力，准备着即将来临的月考，期望能弥补小考的漏洞。每天都在埋头做练习，上课也听得很入神。尽管我的英语烂得吐渣，但是我却喜欢在英语课上回答问题，因为我喜欢英语老师，她就是我们漂亮的新班主任。作业也做得很认真，经常被班主任夸，从小文笔和数学就很好的我，不久就很受老师的喜爱。
　　“高文！”
　　“哎！”
　　猛地，全班都笑了，原来是班主任在叫。
　　“高文同学，你把桌子东西收拾收拾，和汪子涵换一下位置。”
　　“啊？现在？哦！”
　　于是一个叫肖春明的大个子男生就在这一刻成为了我的同桌，他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朵花，我那时都不明白，为何他如此兴奋，反而有点忧伤，班里就王舒予这么一个熟的女孩子，不管如何，却也只能搬着东西往陌生的位置走。
　　不可忽视的问题是旁边和后面都是美女，小小花痴一下也在所难免，这是必须的。我看着身旁的新同桌，的的确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丹凤眼，睫毛又长又翘，最让我羡慕的就是身高，才初一，看上去就有168了，看着入了神，下课铃响了。
　　“高文，我认识你耶！”肖春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额？是吗？”我很疑惑的看着身旁这个刚认识的男生。
　　“我认识高铭，你哥哥吧？”
　　“额……堂哥，你怎么知道的？”
　　“恩，我姐姐和你哥哥初中是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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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很快，两个人就熟识了，每天上课下课，我都和肖春明混在一起，甚至有些忽略了隔壁班的马志林。因为家靠在一起的缘故，以前我和马志林一起的时候自然很多，聊的话题也多一些。不过而今慢慢和肖春明走近了，不知不觉的已经开始享受着青春的新友谊。后来，我们三个人天天的形影不离，越走越近，混成了“死党”。
　　初中生活其实也很无聊，有时真怀疑上天是不是有个复印机，生活就像复制粘贴一般，一模一样，总是风平浪静，让人无聊至极。这风平浪静的日子，貌似显得有些短暂，一不小心，我的生活变得不安静了，或许这就是生活，处处充满着惊喜。
　　匆匆忙忙的，半学期过去了，我还没什么感觉呢，每天的作业都很多很多，却也无法抗旨。肖春明不是很爱学习，喜欢每天练习着新歌，常常唱给我听，声音哑哑的，很好听。除了唱歌，肖春明还是篮球场上的一阵黄蜂，超级牛逼，正是这样的缘故我也爱上了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