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剧水仙/宁陶』桃花落》闻莺

3、第 3 章

　　“宁王殿下何出此言？”陶醉不明就里，改变了称呼敛颜道，语声殷切。

　　“此事原是我皇家内事，只是如今情势危急，本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朱宸濠似是懊恼的皱皱眉，转身拱手道：“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陶兄能否相助一臂之力，本王先替天下的百姓谢谢陶兄了。”

　　“宁王殿下这话是如何说起？陶醉愧不敢当，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与大明的天下有什么关系？”陶醉心下又是一惊，隐隐察觉到此事关系重大。

　　“此事稍后容议，眼下还是先解决了这尸体要紧。”朱宸濠一声呼哨，黑衣的手下吹花应声而至。朱宸濠命令吹花先将地上的尸体处理掉，然后与陶醉相携入了宁王府。

　　三日后，京城里传出消息，当今天子朱正身边的宠臣谋士亦休因私通东夷交换情报被抓捕入狱，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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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哥哥，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嘛，人家都要闷死了！”俏丽天真的少女拉着陶醉的衣角，一脸恳求。

　　“小葵，你的内丹才放回体内不久，应该多静养，不宜出门。”陶醉将新采的一丛新竹插入瓶中，竹枝滴翠，煞是可爱。

　　“唉呀，人家已经没事了，陶哥哥，求求你了，我会乖乖听话，不会闯祸的。”小葵继续哀求着。

　　陶醉终是拗不过她，得到许可的少女欢呼雀跃，一溜烟的跑不见了，活泼开朗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遗忘在心中很久的那个女子。

　　女子巧笑倩兮，望着他的眼神总带着欲言又止似的，让他摸不清、忘不掉、放不下。

　　不、不能再想她了，她已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再与自己无关。陶醉摇了摇头，浮现在心底的影子模糊成一团，又渐渐清晰，化作一道长身玉立的背影，背影慢慢转过身，锐利如同刀锋的美貌，偏偏总是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刺得陶醉心底一阵发痛。

　　陶醉双腿一阵发软，瘫倒在了竹椅上。事情现在已是再明朗不过了，他本是修仙之人，原不该踏足凡尘之事。但那时求得慧能大师为小葵净化内丹之后，他心中所想第一件事竟是相约朱宸濠，害怕他对自己有所误会。大明皇朝之事，亦是上天注定，他更不应插手，却还是无法拒绝，终是听从了朱宸濠的计谋，将“意图通敌卖国”的亦休施了法术，令其神智迷失，自己扮作他的样子与瓦剌国密探接头。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得到密信的同时，朱宸濠埋伏的人马出现，将“亦休”和瓦剌国密探当场抓获，亦休的罪名因此传开，皇帝朱正也失去了一名曾经的心腹之臣。

　　陶醉支着头，久久未动。他如何总在最不应该的时候动情。曾经他爱过、恨过，结果是他败得彻底，从此之后他认命了，决定要忘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顺利修得仙果，可是上天却又让他陷入这种迷惘。

　　怎么办……以后究竟该……何去何从？

　　在陶醉为此烦恼的时候，宁王朱宸濠正在加紧部署兵马，不日即将攻入京师。

　　他的劲敌亦休已被投入监牢，顾虑已消，况且有瓦剌国大军在境，瓦剌国六王子以议和相胁，要朱正退位，而自己“侠王”的声名远播，承继皇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起兵的前夕，朱宸濠换上一身华丽的锦袍，走进后花园一处幽静的新建竹屋。

　　竹屋里，收藏着一只美丽的小鸟儿，又乖巧，又听话，让他非常的喜爱。

　　这只小鸟儿来之不易，他本欲将之请来府中长住，无奈这小鸟儿却言即将回往山林修炼，不再踏足凡尘。朱宸濠只得花费无数周折，才请来一位云游的道人，将其制服，封住法力，藏在此处。

　　朱宸濠小心的走到床边，认真去看他这美丽的收藏品。

　　躺在床上的人长发散开，全身只着一件夹以银丝的雪白中衣，长眉秀雅，双目紧闭，越发衬得其人如玉，风姿若仙。

　　朱宸濠俯下身，轻轻唤他的名字，“陶公子……陶醉……”

　　陶醉睫毛颤了颤，似是要醒来，却终究没有。

　　朱宸濠踢掉靴子上了床，慢条斯理的宽衣解带，伸臂揽过陶醉的身体。

　　床帐落下，帐外香炉烟气缭绕，屋外风声呜咽着吹过，终归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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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鼓作气，直捣京师！”黑甲骑兵整齐列队成排，雪亮枪尖、悍勇军马，嘹亮军号，一派气势昂扬。

　　为首的将领挺直坐在马背上，锐利凤眸回首望了一眼身后军队，成竹在胸。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这让他心中怎能不充满期待与欣喜？

　　“出发！”一声令下，马蹄声声，浩荡前行，即将开启一场最终的决战。

　　瓦剌六王子哈撒大军与宁王的大军在城郊会合，双方对视一眼，均是踌躇满志。

　　哈撒祝宁王得皇位，宁王祝哈撒得汗位，大家各取所需，岂不是皆大欢喜？

　　京城禁军的数量与他们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很快，宁王的大军将皇宫重重包围，朱宸濠想象着朱正惊慌失措的样子，面上不由露出笑容。

　　“成大业者，哪一个不是跨在白骨之上的？给我杀！”他抽出剑来，脸上带着坚毅而凶狠的神情。

　　修罗般的邪恶与美貌，颊边衣上飞溅的鲜血，映在朱正和一直视其为仁德王爷的百姓眼中，触目惊心。

　　杀戮、鲜血，是成就一个王朝不可或缺的，而这一切现在正在发生。

　　对于朱正来说，这如同噩梦，但他并不畏惧。

　　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杀死了扑至身边的一名叛军，扬眉怒对着杀红了眼的朱宸濠。

　　“宁王，你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成功，天下百姓也会揭竿而起，反抗你的统治，你的诡计是不会得逞的！”

　　远在宁王府中的陶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猛然从梦中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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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了，他居然败了！

　　眼见大势已去，朱宸濠呆呆站立，眼中的光彩如同星辰陨落。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败在自己一心收买的天下百姓手里。

　　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不，不是，他的计划是那么的完美。可是若非天意，自己却为何输得一败涂地？

　　他解了剑，任由朱正的将军将他头盔和兵甲除下，却始终不肯下拜。

　　他被押回天牢，等待皇帝最终的处置。朱宸濠知道，那处置会是什么。他并不畏惧，也不后悔，因为当皇帝是他一生以来的意愿，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并为此出演了一场二十多年的戏，而如今，这场戏终于谢幕了，只不过自己是惨淡收场的那一个。

　　月光从天窗漏下来，洒在朱宸濠挺拔的身躯上，寂寞而清冷，他微微仰着头，一半惊艳而迷人的侧脸，唇角带一点笑，似乎是嘲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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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的公子跌跌撞撞走在街上，耳边传来的都是叛王朱宸濠已被处死的消息。

　　他捂着胸口，摆脱那道人的法力封禁让他精疲力尽，连走路都很费力气。

　　朱宸濠的尸体已经下葬了，陶醉连他的最后一眼也没有看到。

　　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而自己也该回到自己原本该去的地方了，从此以后，再也……

　　他想起初见朱宸濠，风采卓然的翩翩青年站在桃树下，任风洒满一肩的桃花，那样真诚而温暖的微笑，让他此生都难以忘却。

　　陶醉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朗朗青天，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划过他的脸颊，落入尘土。

　　这满眼空花，俗世尘嚣，终究不过一场大梦。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亦是如此，相识，相知，相离，生生世世如此轮回，半点由不得自己。

　　默默萌生，恣意生长，终回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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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完结了，洒泪～后面越写越没有感觉了，明显头重脚轻，等有时间再慢慢修改，总算了了个心结，HAPPY～～